片刻之後,那歪歪斜斜的草棚卻是搖搖晃晃的抖了兩抖,終「 啷」一長聲,倒了下來。
也許是草棚質量差,或許是西門埔琿剛才那看似不經意的記拂袖,卻是泄露了他暗藏心底的心愫。
回到山寨,在一掌劈倒馬廄,一腳踢飛座椅,連傷十來個兄弟,順帶掃飛滿桌珍饈後,大鴻終是抵不過暗地眾兄弟眼里的刀芒,冒著赴死之心,勸慰少主出去溜溜。
西門埔琿楞了下,沉聲,臉色陰寒道︰「和秦朗大戰在即,我豈有懈怠之理?」
西門埔琿說得冠冕堂皇,可是要是西門埔琿要是還在山寨一會,那麼山寨的活物死物,死傷的,還不知道會有多少。
為了他們的生計著想,大鴻在眾人的洶洶的眼神掃殺下,不得不又當了一回出頭鳥。「我看少主近日卻是操勞得緊,豈不聞磨刀不誤砍柴工,我知道一人極善于推拿,可為少主解乏。」
大鴻的話才完,西門埔琿還沒做出反應,只見被西門埔琿打得鼻青臉腫的弟兄卻是異常乖順的給大鴻和西門埔琿各牽來了一匹好馬,跪道︰「少主,您辛苦了,為了山寨,您一定好好好休養!」
西門埔琿看著那不經意微微抬起的兄弟,那調色板般五顏六色凹凸不平的樣子委實可憐了些,不由得心下一軟,吐出一口悶氣,抓起了馬鞭,翻身上了馬,利箭般飛奔而去。
而可憐的大鴻,卻是極不情願的接過了馬鞭,在眾兄弟殷殷期待和強烈請求中極為痛苦的爬上了馬。
這就是生死與共的血淚兄弟!
將他們一人堆到了火坑,陪著那盡欲噴發的火山。
眾兄弟仿佛看出大鴻的心思,卻是說了一句很是高屋建瓴的話。「兄弟,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說完,便擰了一下馬**,卻是讓大鴻連發泄委屈不滿的機會都沒有。
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他!
果不其然,西門埔琿橫沖直撞在街上亂跑一陣後,在路過閬苑玉府的時候,卻是慢了下來。
一刻之後,西門埔琿終負氣的翻身爬了某個姑娘家的圍牆。
他要問那個人,為什麼招惹了她,卻又跑了。
他要問那個人,明明知道他胃痛,為什麼不出一言,關心他一下。
他要問那個人,他明里還是他丈夫,為什麼卻是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不是小貓小狗,有空就理一下,沒空就丟冷宮。
他很委屈,他很不滿,他很惱火,他他他,他被冷落了好一陣,本也習慣了。
可是她怎麼可以在冷落他那麼久之後,突然對他體貼關心了起來。
既然體貼關心了,為什麼不持續下去,為什麼又把他打入冷宮。
西門埔琿的心里,在泣血!
西門埔琿的心里,懊惱在咆哮,如狂風暴雨。
西門埔琿的心里,委屈如濤濤洪水,翻江倒海得很了。
夜涼如水,冷月昏斜,玄衣如鴉,輕盈如鴉,縹緲如煙,不知不羞、熟練急切的翻過一道道金碧輝煌,停駐在那個人的閨房外,看在身後氣喘吁吁的大鴻眼里,卻是和采花大盜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