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昏迷不醒,那乃系舊傷未愈,新傷牽系心中郁結不發。」首席大夫的山羊胡子抖了兩抖,掃了掃眾人不置信的神色,繼續瞎掰,道︰「若是心里的郁結抒發開,醒來即是片刻之間的事!」
話畢,卻是激起千層浪。「胡說,少主豪邁不羈,斷然不會心中郁結!」
首席大夫卻是笑得篤定,問向發難將士,道︰「子非魚,豈知魚之心?」
說完,首席大夫,卻是在眾人一片的唏噓聲中,對浣玉,拱手道︰「請允許老夫施針,讓少主片刻醒過神,諸位可問一問少主心里郁結為何事?」
眾人一听,先前對大夫的疑慮卻是消得快了。
首席大夫,出手就是不同,能做尋常人不能做之事。
少主已經深睡半月余,可是首席大夫出口便是成登天之事,仿佛讓西門埔琿醒來,只是小菜一碟。
果然,就在眾人屏息的翹首以盼中,西門埔琿在大夫的片刻捯飭之後,倒是真的睜開了眼。
「少主,你為何還不醒來,可是心中尚有郁結不發?」浣玉獨坐床沿,緊抓著西門埔琿的手,問得急切。
「你等打仗,從來都是仰仗于本座!諸位捫心自問,你們的彪炳功勛,哪一件不是本座設之,我以為你們請來了最好的帥才,你們當听從我夫人的將令,真正做一回功績,打一場酣暢淋灕之好杖,憑真本事贏得殊榮,需要我時,只要夫人一聲呼喚,我自會醒來!」
西門埔琿一席話說完,卻又閉眼沉沉昏睡過去,仿佛先前的一襲怒斥,卻是做夢了。
給西門埔琿細心揀好被子之後,浣玉掃了眼皆垂頭不語的眾將,語氣卻是溫和得緊了。「原來,這就是少主的癥結。既然少主如此看得起本座,本座就不識大體的願指點眾將,領著諸將,共創一番彪炳功勛!」
帳內,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皆低下了頭,互望了番之後,不約而同的跪下。「諾!」
帳門之外,司徒睿華將這一場好戲卻是看得清楚了。
浣玉總管果然是浣玉總管,做的事,就是與眾不同,出人意料!
她倒是膽大包天,敢用了私蠱,迷惑了眾人,將全部的權利,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輕輕松松獨攬了帥印。
她,除了西門埔琿,卻是不信任何人了。
在她的心里,她究竟是怎麼定位他的呢?
司徒睿華看著眾人皆虔誠的跪在浣玉的腳下,眼里的黯淡卻是深遠得很了。
她是有縝密心思,她是有滿月復的帥才,可是她的身邊,有他,不是麼?
他雖是武藝不及西門埔琿,可是卻也是能實現她心里所想!
司徒睿華眼里一抹失落掠過眼角,收緊了拳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坐在大帳里的麗影,轉身離去。
腦海里,突地,冒出先前在金玉滿堂,浣玉對他說的話。
先前,他問浣玉,玉兒,若是他執意殺西門埔琿呢?他打算拿他怎麼辦?
浣玉卻是答得篤定,殺無赦!
于他,也是殺無赦!
司徒睿華眼里一抹精光閃過,卻是灼灼逼人了。
待走到馬廄,司徒睿華卻是被馬役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