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殆盡,靈蛇又朝浣玉噴了一縷縷奼紅的輕煙,不多久,浣玉睜開眼,卻是發覺自己面前圍攏了一圈人。
而自己成了這些刀俎眼里的魚肉。
多麼讓人心顫的事實。
浣玉吞了口口水,看著眼前這一群粗礦黝黑,滿身粉彩,眼神深沉的一眾虎狼。
一瞬,浣玉卻是打了個激靈,活生生的感覺到自己卻是像足了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這是他們的待客之道?
浣玉蹙眉,她想過無數種和苗疆菱紗山人的相見方式,卻是沒有想到過這一種。
「諸位友人,下午好!」浣玉打了個激靈,清了清嗓子,虛弱的朝他們扯了扯臉皮,算是虛驚之余,問了個好。
但是,浣玉一言出,卻是不見任何一人回應于她。
那些苗疆之人卻是連眼楮眨都不眨一下的依舊緊緊盯著她。
看她的眼神,真真和看獵物的眼神無甚分別。
浣玉垂頭,心里一抹淒慘過。
求老天讓他們給個反應吧,莫不是他們听不懂她說的話?
一瞬,卻見浣玉那秀氣的眉毛,毛毛蟲般上下蠕動抖了兩抖,小心肝顫了兩顫。
這苗疆人倘若真听不懂她說話,那她該如何是好。
浣玉看著漸漸朝她走進,仿佛要伸出利爪將她撕碎的一群苗疆人,汗不自禁的流淌下,眼里猶自淡定得很。
就在浣玉小心肝顫成了芝麻仁,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的時候,那群苗疆人,卻在她一米之距的地方,停了下來。
爾後讓浣玉說不出話來的是,他們居然跪下,然後口里傳出了一陣陣喃喃絮語。
倒真是她听不懂的話。
不過好在不是要吃了她。浣玉看著眼皮底下跪得虔誠的一眾人,吁了口氣。
照他們虔誠的模樣來看,想必她要他們放了她,他們也是會尊崇的吧。
浣玉眼珠子轉了兩轉,不再作聲,看著面前的一眾虎狼瞬間臉色變得無比的敬重,言語間的低語也是一脈的虔誠,不禁露出了一抹釋然的淺笑。
拜祭從白天一直持續到了黑夜。
終,就在浣玉要睡過去的當口,耳畔卻听到那聲聲虔誠的絮語終于停了下來。
浣玉終于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幕,瞬間,浣玉臉上的表情,卻是僵在了那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燃在她面前的,是一堆巨大的篝火。
她的面前,是一眾載歌載舞的苗疆野人,婦女作花稍子鼓舞,男子隊舞扮神鬼,相圍攏著篝火,甚是歡愉。
這不是讓浣玉臉色僵硬的原因。
原因在于篝火。
她的面前。
篝火上面,一口鍋里,煮的水,沸騰的聲音,即使隔著那堆嘈雜的人群,她也能清晰听到。
篝火之旁,擺著一張閘刀,金玉身,精致而又威嚴,重點是從那刀鋒泛出的藍光來看,應該是鋒利無比。
也許是鍘牛羊,浣玉閉眼,暗吞了一口水,深吸了口氣,微笑的扯了扯臉皮,爾後睜開眼,心,唰的,陷入了絕壁。
一方祭台,擺在她面前,面上是她熟悉至極的豬頭桃面,香案青煙,瓊花芳草,桂酒椒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