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擔心,她是天地之息的一部分,我是輕易動她不得的。」看著面前一臉陰沉而冷峻,眼里滿是緊張的金縷衣,阿密達笑了出來。
要不是浣玉是凡塵的根基之一,動了她會壞了這天下之運勢,她會在浣玉見司徒睿華之前就結果了她。
又豈會讓眼前的人卻是心動心甜心痛心碎。
司徒睿華這才吁了口氣,一瞬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卻是軟得很了。
悠悠的坐下來,司徒睿華給自己倒了杯茶,他雖是口干,但猶自飲得很有風度。
只要不扯上浣玉,他可以是一個溫潤如玉,笑得像一場春夢般美好的男子。
阿密達感嘆的搖了搖頭,揮手撤去了那重重幕簾,坐在他旁邊,穩住自己狂跳的心,卻是沒穩住那快了心半拍的嘴。「你怎麼會答應得如此爽快?」
甚至,他都不了解她,不喜歡她,就如此貿貿然的答應了她。
阿密達失落的褪下眼里涌動的緊張,看著眼前慢條斯理喝著茶的司徒睿華,攥緊了拳頭,心里一簇小火苗,卻是一陣陣的跳動得越來越凶狠了。
「因為你會是一個比玉兒好上千百倍的女子。」司徒睿華放下杯子,嘴角綻開了一抹蕩漾的淺笑,像極了阿密達夢里重溫了很多的面的舊幕。
她喜歡他,不是麼?
她很是看重他,不是麼?
她眼神灼灼,面帶羞澀,心若鹿撞,卻是他見多了模樣。
就是一朵只為他而盛開的桃花啊。
只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阿密達听到了司徒睿華心里所想,卻是黯淡的垂下眉目,心里閃過絲心疼。
她為什麼會喜歡上如此痴傻得不可救藥的男子。
想必,她也是一個痴傻得不可救藥的人吧。
阿密達笑了笑,綻開的麗顏里,卻是掃過一絲苦澀,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如此殘忍的對一個比玉兒好上千百倍的女子呢?」
他的心,不在她這里。
她要他的人,做什麼?
他如此作態溫潤的坐在她面前,不過是因為一個交易的緣故,任她宰割?
阿密達怒極處,拂袖而立,掃開了桌上了瓷器茶碗。
泠泠銀暉,像在冰水里浸過,流淌過她的全身,滲透進他的心里。
卻是像極了腳下的那一堆破碎的瓷器,淒婉清冷的被肢解成了一朵朵悲戾的花。
淒厲重重,恨意重重,殺氣重重。
「我也知道你比玉兒待我要好上千百倍,可是我的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給了她,」司徒睿華苦澀的站起,腳尖輕捻,就見一塊刺眼陰冷的碎瓷卻是在眨眼間在腳下淪為了一堆粉塵。「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不再看到她,不再想她,不再……愛她!」
司徒睿華低頭眉,那越來越輕忽縹緲的的語氣,卻是帶著常見的黯然神傷。
他此生最痛苦,是不能做自己。
喜歡一個心愛的女子。
如今,想必是他最痛苦的時候吧。
他姓司徒,就決定了他這一生注定不凡。
「你是不是想知道情殤的解藥,博你的心上人一笑?」阿密達看著眼前一瞬失去了華光的男子,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