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干淨整潔,管吃管喝,偶有你這樣的損友,若能于寂寥時撥撥我那鳳羽箜篌,我這輩子,就是不出去也成啊。」莞靈故作輕松的笑語。
「哼。」這是擎柱給她的回應。杯酒下肚,擎柱似有了點醉意,撩起那蘿卜粗般的手指在杯緣劃來劃去。「莞靈,我佩服你。」
「佩服我啥?」莞靈臉都沒抬下,對這個話題不甚感興趣,繼續剝她的瓜子。
「當初我府里的奴才,佩玉去你府上大吵大鬧,半夜了弄得你紅樓雞犬不寧,你也只是好吃好喝的關了她兩天,就給放回去了。我當時就想,這姑娘溫順,不結仇,連奴婢都不得罪,性格那是好得沒話說。來,我敬你!」一杯酒下肚是解愁。
「後來你滅了金甲神君,我都傻了半天,不敢相信你有這能力,不敢相信你如此血性。你可謂真人不露相,如此不顯山不露水,倒是和拂沉大帝有幾分相像。來,敬你!」第二杯酒下肚是敬佩。
聞罷,莞靈停下了手中的活,眸光深遠,依舊沒有抬頭。
「她是我家佩環的妹妹,而且我敬她的果敢仗義,也敬她的為愛痴狂,為了東方琥,雖然公然冒犯于我,但就這一層,我不會對她怎樣。我敬她。」說罷,莞靈停了停,將瓜子仁推到擎柱那邊繼續說道︰「但金甲神君就不同了,嚴格算起來,我還是他的上仙,污蔑我就算了,居然還敢公然在我的地盤打我珍惜的人,如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不滅他滅何人!」
「說得好,我敬你。」擎柱一飲而盡,又是一杯空。「莞靈,你太爭氣了,刑部司衙,眾星君都要你死,你也看出來了,但你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置生死度外,如此氣魄,如此膽識,如此胸襟,我們都自嘆弗如!為這個,來,我敬你!」第三杯是不舍。
「跟你說,我見過好多神君,在牢里還威風凜凜,一拉上刑部司衙就腿軟尿褲子的比比皆是。為這個,來,我敬你!」第四杯下肚是開懷。
莞靈看著擎柱今天一杯接一杯,他今日成心來牢房買醉不成?
「說起來,佩玉如今還在他那?」莞靈接過酒杯,放在唇邊,別扭的垂目問道。
「嗯。替他端茶送水,月兌衣穿鞋,熱了搖扇,冷了暖炕,那是無微不至,用情至深。」擎柱趴在桌上,身子已歪向一側,手指用力指著她,輕顫的調侃道︰「怎麼,你又不喜歡東方琥,還吃味了不成?」
莞靈瞪著那蘿卜粗截般的手指,看著很是不順眼,張口便要狠狠要去。
這武痴懂什麼,東方琥以前日日不離她身邊,夜夜纏著他巡游,刻刻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也算是她的,如今,听聞和別人好了,心思分別人那了,能不稍微落寞,稍稍吃味麼?
「做人不能太貪心,你已有了拂沉大帝,何故還放不下東方琥?」擎柱大概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