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帝師 第六 十六章 第一節

作者 ︰ 憐半春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柳如雲的預料,也讓他明白了那句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愨鵡曉

「你那招式到底是怎麼回事?」面對吳鴻良的威脅,柳如雲沒有覺得恐懼,反而加深了他的疑惑,另一方面,他用多年積攢下來的藥性排解著身體里的眩暈和火熱。但凡有征兆的東西就有解決的辦法。

吳鴻良看到柳如雲慘白的臉龐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中不禁得意,一方面開心自己得手了,另一方面感嘆赤焰堂的功夫果然了得,同是也不愧是昆山派的克星。「哼!想知道嗎?」拳腳落在柳如雲的身上,吳鴻良繼續說道︰

「剛剛那招叫做火地炫,攻勢雖然不猛烈,但卻屬烈性拳法,瞧你這小白臉的模樣,能招架的住嗎?你以為仗著有昆山派的功夫傍身,就可以趾高氣揚為所欲為了嗎?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說著,吳鴻良突然想起了祝玉瑾清冷俏麗的面龐,他心中一悸,仿佛觸電了一般,隨即罵了一聲︰

「該死的!還有那個可惡的祝玉瑾!總是小瞧老子不說,偏長得細皮女敕肉又溫柔可人,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扒光他的衣服,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說著這話,吳鴻良的腦海里就浮起了一些不健康的畫面,「哈哈!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可以享受一番的嘛!」

吳鴻良享受著短暫勝利帶來的喜悅的同時,忘記了還有危險潛在的可能。他腳下的柳如雲身體突然動了動。吳鴻良察覺到不對勁,腳部用力踩住柳如雲,道︰「想掙扎?想逃月兌?哦?!都不是!柳如雲,難道你也喜歡那祝玉瑾?听到我說你喜歡的人心里不爽了是不是?難道你不想扒光他的衣服瞧一瞧嗎?」語氣里全是令人不爽的陰笑。

柳如雲雖然心頭怒火燃燒,但是並沒有及時發作,他鼻息間聞了聞草地上已經枯黃發濕的草,道︰「吳鴻良,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是投靠了赤焰堂了嗎?」

吳鴻良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錯了陣營!」這話完,柳如雲猛地起身,抓起地上的枯草猛力握在手中,那枯草瞬間碎的差不多了,他一揚手,枯草渣朝著吳鴻良的眼楮飛去,吳鴻良趕緊閉上了眼楮,趁著閉眼楮的空當,他朝著那枯草渣打出一拳,噌的一下竟有小火苗冒出來。

吳鴻良听到了小火苗的聲音,只要有這個小火苗,他就能一舉打倒柳如雲,這次便不那麼多廢話,一舉解決掉他!

但是柳如雲怎麼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呢?他在吳鴻良還沒有睜眼的那一瞬,便從身上掏出幾枚銀針,朝著吳鴻良用力扔了去。實際上如果運出冰針飛過去的話,就能一舉擒住吳鴻良,但是冰針是靠體內的內力運出,到了手上又要有足夠的力氣,這樣耗費體力的冰針一個時辰只能發出幾枚,多了就有可能傷及身體。

這幾枚銀針竄過火苗,嗖嗖朝著吳鴻良的穴道上扎去。吳鴻良听到了這聲音後,急忙躲閃,但是再怎麼快速閃躲,也難免中招,一枚銀針扎在了他的左肩上,吳鴻良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下拔掉了那銀針,瞬間,他覺得左肩就有些麻痹了。

「你……」吳鴻良吃驚的看著柳如雲,萬萬沒想到柳如雲居然能反轉局勢,且此時他竟處于下風!他腦間快速運轉著,既然用赤焰堂的功夫試了柳如雲,結果也說明的確能克制住昆山派的功夫,這就足夠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樣想著,吳鴻良便撒腿就跑,帶他消失在霧里時,喊道︰「柳如雲,你覺得你贏了嗎?哈哈哈哈,快去看看你的玉瑾怎麼樣了吧!」

窮寇莫追。柳如雲本來就沒打算追吳鴻良,對于吳鴻良的突然出現,最怕的就是其中有詐,果其不然,中了調虎離山計!目標本來就不是他,而是玉瑾!想著,柳如雲想運起輕功,但是一提氣,胸口傳來陣陣痛意,解開領口一看,結實的月復部上一塊燒傷了的痕跡。但是他沒有再猶豫,一咬牙,運起輕功快速的朝著山下走去。

*

白衫棉緞袍,外襯青絨布,棉灰披風,萬千烏絲隨風飄揚,她的臉龐上寫著滿滿的擔憂,騎馬很快到了土霸山。

小山頭,也就是土霸山森林的入口處,有兩個壯士的男子把守著,見到祝玉瑾騎馬過來,便上前攔了下來,祝玉瑾說明了情況後,才由其中一個前去通報,過了一會兒才帶著祝玉瑾進去,但是要在入口處留下馬,以及搜身。當那男子要粗魯的模她的時候,祝玉瑾道︰「好好好,不用搜了,武器都在這里!」說著,她把身上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

這男子看了看祝玉瑾的臉龐,咽了咽吐沫,手還是想來模。

祝玉瑾臉色一變,道︰「你試試,沒有武器我也能把你的手弄斷。」眉頭緊蹙著,認真的模樣讓男子有些心底發寒,便停住了動作,給祝玉瑾指了指遠處的木屋,道︰「去吧,我們老大還有你的哥哥都在那里面。」

祝玉瑾點了點頭,朝著木屋走去。天氣陰沉,林子里顯得有些壓抑,十分的靜寂,偶爾的鳥叫聲非常的清晰。有股隱隱的不安自心底浮起,祝玉瑾不知道那是什麼,目前的狀況由不得她胡思亂想,只得往前走。

她先敲了敲門,縴長白皙的手,指節泛紅。

「進來吧!」屋子里傳來了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

祝玉瑾在腦間想著在哪里听過這個聲音的同時,推門而入,她甚至做好了瞬間攻下這個居然敢拿她親生哥哥做籌碼的首領時,有個震撼的場景映入了她眼簾——

空曠的木屋里,有一個大樹樁,上面綁著一個男子,這男子頭發散亂,衣服破爛,嘴角流血,臉上受傷的地方泛青色……這個是她的義兄、她的哥哥祝玉梁!

怎麼會這樣?祝玉瑾四下尋找了一下,但是在屋子里沒有看到任何人,她喊道︰「你是誰?你在哪里?為什麼要這麼做?郡主在哪里?」一連串的問話,但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玉瑾……小心……」祝玉梁有些艱難的抬起頭,口中囈語道。

祝玉瑾沒有听見他的話,于是湊到他身前,看到他全身受傷的模樣,祝玉瑾鼻子酸酸的,帶著哭腔說道︰「你說什麼啊哥哥,你為什麼那麼傻,別人要你一個人來,你就一個人來嗎?」

「玉瑾,後面……」祝玉梁艱難的說出話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祝玉瑾迅速回身,剛想做出防備的動作,就被迎頭一棒,打昏了過去。

冰冷刺骨的水突然打在了面龐上,祝玉瑾全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此時外面已經近黃昏了,屋子里到處彌漫著一種血腥的味道。祝玉瑾發現此時此刻,她也被綁在樹樁上,身上的青絨布衫已經被月兌掉了,幸好她出來的時候束了胸,要不然被歹徒發現了是女兒身,事情會變得更加棘手。

「義兄!義兄!」祝玉瑾月兌口而出的喊著身旁的祝玉梁,但是祝玉梁並沒有回應她,似乎是昏迷了,更似乎是睡著了。

祝玉瑾仔細看了看四周的情形,發現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應該是一個牢房,遠處只有一個小窗子,略顯昏暗的燭光在牢房中左右搖晃著。祝玉瑾又喊了幾聲祝玉瑾——

「不用喊了,他暫時醒不過來了。」一個聲音替祝玉瑾做了回答,黑暗和燭光的陰影下,只能看到這個人一半的模樣,但是那熟悉的輪廓,話中不經意的一種諷刺和折磨,也只有那個人了!

祝玉瑾睜大眼楮,難以置信的道︰「你是郎寅?!」

「哈哈哈哈……。」一串笑聲,帶著一種陰霾,帶著一種強烈的報復性,讓這不明亮的牢房里充滿了一種壓抑。郎寅邁動步子,從陰暗的燭光的交接處走了出來,官靴踩著牢房地面,有輕微的咯吱聲音。

「祝玉瑾,你想不到吧?我郎寅居然還會有翻身的時候,對不對?」說著,郎寅走到祝玉瑾跟前,輕輕拿起了一根燒在火爐里的刑法鐵棍,前端已經被火燒的火紅,只看著那火紅的鐵棍,就有一種深深的懼怕。「瞧瞧我現在身上穿的衣服,瞧瞧這官靴!瞧瞧這一切!祝玉瑾,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呢!我今天請你過來,實在是想感謝你啊!」說著,他把燒得紅火的鐵棍印在了祝玉瑾的胳膊上。呲的一聲,白色的煙霧升騰,好好的皮膚好好的肉遭受這樣的罪,任誰受到這樣的痛苦都無法抑制住尖叫。

鐵棍的前端是一個不規則形狀的形狀,形似正方體,但是有點圓。

郎寅希望看到祝玉瑾痛苦的大叫,希望听到祝玉瑾絕望的聲音,希望從她臉上看到一種恐懼,只有這樣他的心里才會得到慰藉,但是郎寅所期望的事並沒有發生。

她咬著牙,慘白的臉龐上滑下汗滴,清澈的眸子里是平和憔悴。「如果這個能夠讓你得到慰藉,那麼我祝玉瑾寧願承受這一切,但是希望你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其他人?」郎寅愣了一下,褐色的眼眸仿佛野狼一般在夜中發亮,「對!其他人!」說著,郎寅重新把鐵棍扔進了火爐了里,圍著祝玉瑾走動著,仿佛是從沒見過她一般,隨後道︰「我知道了,我今天才知道!你祝玉瑾不在乎自己,只在乎自己覺得重要的人,這也就是說明了你為何可以為了那狗皇帝付出自己的性命!」

說完後,郎寅拿著已經燒得通紅的鐵棍,朝著一旁的祝玉梁走去,並對祝玉瑾道︰「你這樣的人,傻得可憐!為了別人擔心別人,可是到頭來你得到了什麼?比如那個小皇帝,你真心對他,他是怎麼對你的?祝玉瑾,我本來可以在曹祿中面前揭穿你,但是揭穿了你就沒有樂趣可言了!因為曹祿中會直接殺了你!而我,要慢慢折磨你!」說著,通紅的鐵棍按在了祝玉梁的臂膀上。

「不!」祝玉瑾大吼一聲,聲音經過鼻腔時她已經雙眼通紅,劇烈的掙月兌著,但是綁在她臂腕上的鐵索十分的結實。

劇烈的疼痛感、灼燒感以及自己親妹妹的尖叫聲讓祝玉梁痛苦醒來,他一雙細長的柳葉眉皺了皺,瞬間看懂了眼前的狀況,他慘白一笑,「玉瑾,我沒事,你不要哭。」

他那哪里叫沒事?明明臉色慘白的隨時要休克而死。

「郎寅!你的仇人是我,砍斷你指頭的、羞辱你的都是我!有什麼你就沖著我來!」祝玉瑾雙目通紅的說道,頭發散亂到額前,蓋住了她略顯嫵媚的眼角。

吳鴻良道︰「你說得好!的確我的仇人是你!但是你像一個烏龜一樣,怎麼折磨你你都不喊不叫好沒意思!況且,我可是受人之命折磨你的心靈的!怎麼能遂你的意願呢?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趁人之危不說,還設圈套害我們!不知道你們把曹郡主弄到哪里去了!但是無論如何,這次你們都是惹錯人了!」祝玉梁隱約覺得外面天色已暗,隨後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突然,祝玉梁發現祝玉瑾在給他使眼色,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便又對郎寅道︰

「你說你是受人之命來折磨玉瑾的,想必你那個給你受命的人也是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有你,做了別人的棋子還洋洋得意,真是十足的蠢材!虧你還做過御前侍衛官,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啪’的一下,未等祝玉梁說完,郎寅便一巴掌打了上去,「你給我閉嘴!」這一巴掌直打得郎寅手發抖,奇怪,為什麼打上去像是打在了石頭上?這個祝玉梁的臉是經過易容的嗎?

正想著,郎寅突然听到有細微的鐵鏈聲響,突然一種寒意襲來,他一步往前,瞬間抽出腰間的刀,橫在了祝玉梁的脖間,同是也看到了已經掙月兌了束縛的祝玉瑾,正一掌劈在他原來站的位置上。

郎寅笑了笑,「好家伙!這你都能掙月兌了!不愧是祝少傅啊!之前我郎寅可真是小看你了!」

祝玉瑾站好身形,微微俯身,「過獎了。」

「別以為我是夸你的!」郎寅怒吼一聲,手上的刀又朝著祝玉梁的脖頸上用力了一下。

祝玉瑾心中一緊,腳步往前了一點,又頓住,她雙目怒視著郎寅,「你膽敢動他一下,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唯有親人的生命陷入危險時,她才會情緒激動無法保持冷靜。

郎寅笑道,「祝玉瑾,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能拉著祝府大少爺陪葬,那真的是我郎某的榮幸!哈哈哈哈……」

祝玉瑾便不說話了,她一雙眼眸盯著郎寅看,那眼神仿佛清冷月光下湖水中的光波一般,散發著深深寒意和不可測,讓郎寅的內心開始咚咚打鼓,他知道,倘若再等一會兒,他有可能會被這個深不可測的人擒住,于是,郎寅道︰

「你給我退後幾步!我知道你想救你哥哥,但是這里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你若不听的話,那我們只好同歸于盡!」

祝玉瑾退後幾步,「什麼辦法?」

郎寅一笑,「上次你斷我一根手指,把鋼針插進我身上,這次,我要看你自斷右手!那邊有把鋒利的短斧子。」說著,郎寅看向右邊審訊台的桌上,一把斧子閃著寒光。

祝玉瑾想也沒想,走過去,拿起了斧子。在她拿起斧子的那一刻,地牢里走進了一個男子。這個男子身穿粗緞布衣,眼眸閃爍十分有神,年紀在二十歲上下。

「你是誰?怎麼找到這里的?誰允許你進來的?」郎寅警惕的問道。

男子回道︰「本人叫李覓煌,土霸山人士。想進來便進來了。」這話說著,坐在了審訊台上,從背後拿出一個酒葫蘆,喝了一口酒,道︰「外面已經天黑了,我回來晚了,大哥就被人殺死了。」說完,看了祝玉梁一眼。

祝玉梁與李覓煌四目相對,隨後李覓煌點了點頭,又對仿佛驚弓之鳥的郎寅道︰「放心,你搞完你的事,我再和你算賬。」

好漢不吃眼前虧,郎寅知道了這個李覓煌就是他殺死那個土匪頭子李咆哮的弟弟,但是也沒放在眼里,他此時此刻就看著祝玉瑾怎樣自斷右手,還是用斧頭砍下來,想想都覺得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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