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帝師 第六十九章 丞相大人怎麼了(訂!)

作者 ︰ 憐半春

「丞相大人怎麼了這是,怎麼面色如此蒼白?莫非丞相大人也是在為攝政王憂心?」趁著空檔,辛斐然朝丞相司馬路說道。舒愨鵡他從不在乎做一個壞人,更何況這樣的定局自己只是借了一把力而已。

話音未落,只見席間眾人的眼楮都往司馬丞相的方向瞄去,果然見到丞相大人的臉色蒼白。

司馬路看了一下周圍,心中直呼冤枉。他確實很冤枉,自己臉色蒼白完全是因為剛剛他喝得酒里有些調料,至于為什麼會有調料他也不知道。他正在想著怎麼跟皇上告假現行離去,就見到眾人的目光齊齊聚在他的臉上。這下就算他說自己身體不適,又有誰會相信呢?偏偏這個時候,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是有嫌疑的。

「微臣慚愧。微臣今日脾胃不適,適才喝了酒,故而……」這時候雖然沒人會相信,但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曹祿中眼中精光一閃,剛剛他看見司馬路在猶豫,當然,他不會相信司馬路的話,但這不表示他相信了司馬路的所作所為。畢竟司馬路一直以來是中立的一方——雖然有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他已經屬于小皇帝的人。不過可能性不大,再說如果真的是司馬路傳播了謠言,不可能表現這麼明顯。

很快,曹祿中就不再堅持自己的觀念了。因為大臣中有個聲音冒出來,是戶部侍郎徐仁,他說,「丞相大人是不是前幾天去道觀求平安著涼了?還是忙于救濟災民導致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丞相大人真正是愛國愛民啊!我等不及萬分之一!」

猛然,曹祿中腦中開始聯想起來——道觀,高人夜觀星象,災民,眾人之口。更重要的是,戶部侍郎徐仁平時最是正直,從不會趨炎附勢。他都這樣說了,那就說明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那個司馬路果真是那個人陷他于不利的人!

司馬路不是愚笨之人,在看向曹祿中那一霎,司馬路看見了曹祿中眼中閃出了一絲殺意。

祝玉瑾眉眼之中露出一絲淡然的笑意,並沖項弘點了點頭,微微挑眉,仿佛在說︰怎麼樣,好戲開始了。

其實這一次,是祝玉瑾和辛斐然兩人一手策劃的好戲,那個戶部侍郎卻是他人假扮的,真正的戶部侍郎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昏迷著,他怕是還不知道自己背了這麼一大口黑鍋;不過沒關系,司馬路不會殺他,司馬路這個人從不會濫殺無辜,因為徐仁說的都是事實,只不過挑了一個最不適合的時間說出的話,導致了司馬路現在的尷尬境地。

這就祝玉瑾要的效果,讓曹祿中徹底跟司馬路敵對,逼司馬丞相做出該做的選擇,那就是選擇陣營,不再中立;何況,自己手里還有最後一張王牌。

夜深酒席散去,皇上罔顧妃子們的含情脈脈,自己回了養心殿。

看著那個堅毅的背影、逐漸強壯的年輕皇帝,祝玉瑾在身後無聲搖頭,美人盛情,他卻置之不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因為自己吧?想到這里,一向淡然的祝玉瑾竟然有些臉紅了,急忙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就在此刻,突然有個聲音從背後浮現出來,「夫子!」

這不是項弘的聲音麼?祝玉瑾心中猛地一跳,「怎麼了?你不是回養心殿……」

話還未完,她便被項弘抓住了胳膊,力氣巨大,不容她拒絕,「跟我一起回去!」

這邊,同樣有美人盛情的還有辛斐然。剛剛司馬洛柔有些微醉了,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聲,「月上中天,人月花前,不見不散。」仿佛信口哼的小調一樣,旁人絕對听不到的。

听到這話後,辛斐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去吧,不好,因為去的話會發生什麼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不去的話,前功盡棄。

這樣想著,他準備向祝玉瑾投出求救的目光。豈料轉身一看,祝玉瑾竟然被皇上拉走了,頓時覺得怒火中燒。隨即想了想,嘆了口氣,還是負手離去了。

走著想著,月上中天,人約花下,可不就是千禧宮後那一片月季花園?辛斐然自嘲的笑了笑。

祝玉瑾被項弘拽著去了養心殿,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好跟著他去了。離開之前看到辛斐然那哀怨的,憤怒的眼神,唔,說實話,心中覺得還挺有趣的。

辛斐然特意繞過了眾人的視線,挑了一條最遠、也是最安全的路直奔千禧宮,卻在一座假山前面停住了腳步,這條路很少有人來,因為這是一條舊時廢棄不用的林蔭路,可是,剛剛他分

明听到假山後面的聲音。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他直接掩身到矮牆和樹的陰影處,這是一處視覺死角,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不會被察覺。側耳听見那竟然是三個人,一個聲音是萱妃,另一個是一個听起來是個宦官,但是又不像,第三個人沒說話,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說明他在發怒。

三個人應該是在爭吵,萱妃說,「你要是再敢動他一次,那麼,後果你自己知道的。」

另一個宦官,听起來是萱妃這邊的,只是很低的聲音,辛斐然不能听得清楚,因為對方明顯是故意壓低聲音。

那第三個人會是誰呢?辛斐然想在這里等候,抬頭看了看蒼穹,一輪明月已經斜斜掛在了半空,再過一刻鐘,這里就會被月光照亮,四周已經無處可躲,辛斐然想了想還是決定離開。

亭子里,遠遠看見司馬洛柔一個人在那里對著月亮獨飲獨酌。辛斐然笑笑,走了過去。早已听見腳步聲的司馬洛柔回頭嫣然一笑,「斐焰,我就知道你會來。」說完這話,站起身,又道︰「今天盈妃那支舞美麼?」

未等辛斐然回答,她又自顧自的接下去,「那支舞我也會跳,我跳給你一個人看好不好?」

于是——

月光下,佳人起舞,衣袖舒展,月光正濃,滿園的花香襲來。

辛斐然舉杯飲酒,對著正起舞的司馬洛柔笑了笑,低頭一瞬間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憐憫。

而那只蹁躚的蝴蝶,眼神里一直都是濃烈的、化不開的悲傷。

辛斐然向來是千杯不醉的,不知怎麼,今日卻是幾杯酒下去,就有些恍惚,看面前的人都是疊疊的重影,隨後就突然倒下了。司馬洛柔看著他倒下的身影,愕然,那酒可是性子極烈的九醞烈酒,三杯就倒,他竟然喝光了?

俯身去扶那人,酒香和花香一起襲來。辛斐然雖說醉了,但是別忘了他是昆山派藥宗大師兄,醉酒也算是一種毒。辛斐然感覺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祝玉瑾,遂毫不猶豫的抓住。

司馬洛柔一愣,隨後反握住,心中驚喜,按耐不住的試探著叫,「斐焰,你醉了?」

這聲音不像是玉瑾,玉瑾的聲線很輕,不是這樣的,而現在的聲音帶著點媚人的感覺,但辛斐然心里依舊想著,是玉瑾麼?就自然而然喚了出來︰「玉瑾?玉瑾是你麼?」

晚風微涼,司馬洛柔卻是覺得周身刺骨的寒冷,他叫的什麼?玉瑾?呵,原來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麼。

想到自己終于找到所愛,卻是到頭來卻被騙,這種痛苦仿佛從天上掉到地獄里。司馬洛柔再也不能忍受這種侮辱和憤怒,直接丟開辛斐然,奔去清雅閣。

然而此時,清雅閣自然是無人。

養心殿里,項弘在和帝師大人探討用兵和治國。祝玉瑾有些忍不住打哈欠,不禁揉了揉眼楮;這殿里的龍涎香確實好聞,但是如果不是在她明明困得要死、卻還得陪著興致大起的皇上講兵法的時候才不會聞。也不知道著項弘抽什麼風,大半夜的不睡覺,也死活不讓別人睡覺。

祝玉瑾剛剛懷疑他是喝多了,在耍酒瘋,但是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觀點,因為他有看見某人的眸子亮晶晶,甚至可以直接當燈籠用了。不禁一陣哀嘆,嗷嗚,今晚別想睡了。

但是如果祝玉瑾知道了此時的司馬洛柔正在急匆匆、滿帶怒意的往清雅閣趕的話,估計她肯定不會抱怨了。開玩笑,那個女人比項弘難纏多了好麼。

轉眼已經亥時了,看著項弘依舊沒有放他回去的意思,甚至興致勃勃讓人擺棋,祝玉瑾想著再不開口,明早宮內就會盛傳皇上短袖,帝師夜宿寢宮的消息(雖然之前也有這樣的消息,但是不多)。

「皇上,夜深了,請允許臣告退罷。」

項弘嘿嘿一笑,「不急不急,朕今天和帝師相談甚歡,我們繼續繼續……」

「皇上,你……」

項弘抬頭看了看,見祝玉瑾雙眼通紅,知道她確實疲乏了,心中一陣愧疚。想著自己再強留也不好,而且……他覺得夫子那模樣,很惹人憐惜。

項弘點點頭,「確實晚了,夫子你回去吧!」

這邊的司馬洛柔火火沖到了清雅閣卻踫了一

鼻子灰——沒人。對著守在清雅閣的丫鬟大罵了一頓,隨後想著明天再算賬也不遲,就先離去了。

祝玉瑾回到清雅閣,發現大師兄還沒回來,有些疑惑,畢竟這種情況與預想中的不一樣,有些擔心,就命人出去找找,等了一會兒,終究不放心,自己便出去找了一圈。

宮內大小的花園和亭閣搜了遍也沒找到半個人影,祝玉瑾更擔心了,但是這時候終究不好興師動眾的找,于是只好等著辛斐然自己回來了。

第二天清晨,清雅閣的宮女才打開門就看見自家主子衣冠不整,滿臉倦容的立在門口,一見她,立馬吩咐,「熱水,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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