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透明水泡用惡心來形容,那麼現在的鬼頭胳膊上的透明水泡簡直就是慘不忍睹的世界,他被透明的水泡掩殺在一片水泡的世界里,他現在一塊好肉也沒有了,而且他的傷口——那個被怪物咬傷的血洞跟前,現在還在繁殖與滋生著新的病毒體。
鬼頭好好的皮膚在現在也出現了丘疹般的小紅點,老大經歷的事多,不用問雄叔,他也知道那是病毒體的嚴重感染——具體地說就是病毒體過份強悍了。
現在,雄叔在加大劑量拯救鬼頭,老大無能為力地站在帳篷後干嘔幾聲沒有了聲息。
老大雖然沒有嘔吐出來,並不意味著他的感覺細胞舒服到哪里去,相反一陣瘙癢從他身體的枝丫間象電波似的一陣陣襲擊著他的全身,這種感覺是他向來沒有過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有點不明所以然了。
真癢啊!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向瘙癢處抓去,隔著衣服搔癢,因為他知道他的手曾經抱過鬼頭,鬼頭那滿胳膊的透明水泡惡心著他的感官和視覺,那種惡心就象發酵的酵母一樣,感染與膨脹著每一個接觸它的物,以達到深化毒害他物,使之與它同流合污而骯髒一片到極點為目的。
老大很小心地搔著癢,可那只是起著隔靴搔癢的作用,一搔一搔的,他很快發現不妙了,原來他越搔越癢,幾乎恨不得把皮膚挖下一塊來才解恨。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樣想著兩只手互搔著,手上已經起了小紅點,其癢無比的,他不顧一切地搔了起來,狠狠地,直到他的手背被抓的鮮血淋灕,身上似乎被指甲劃下一塊肉來他才感覺不對了。
他拳起鮮血淋灕的手指看著,眼楮里是瘋狂一般的赤紅,從胳膊上劃下一塊肉來,他用手指甲捻出來,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已經從他身上劃出這樣的肉幾片了,但是那種搔癢還是瘋狂地折磨著他,他驚駭了。
「秋果,快救救我他在門外輕呼,嘴角一抹痛苦,那雙濃濃的劍眉似乎愁苦成一個蛋了。
而他赤紅的眼楮里似乎有火苗在燃燒,在瘋狂,在肆虐著一切,似乎吞噬著一切什麼了。
一股突如其來的煩燥忽然佔據了他的整個心間,仿佛間他成了深夜曠野里的一種詭譎生物,他模糊間竟然發出了孤獸般的惡吼。
「嗷——!」
象狼一樣奔放與滄桑,其中夾著受傷。
秋果姑娘從外面回來本來已經靜下心,听到老大這樣傷痛的叫聲立即愣了愣,她震撼在這聲桑冷的叫聲里,她是不會相信這聲音發自老大之口,以為自己是做夢的,可她確確實實听到老大的那句「救救我
老大雖然對她霸道了一點,對她不講理了一點,但是老大畢竟對她充滿了愛意與親切的關懷,她可以視他的霸道為塵土,視他的不講理為草莽,但是她不可以視他的愛意為行尸走肉。
老大畢竟在她的身上付出過心血,他也曾經感動過她,她寧願留住他美好的一切在心里。
秋果姑娘聞訊跑出來看喪心病狂的老大,一幕從來也想不到的事就那麼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她的面前,老大的頭發被搔的草窩似的亂茬茬地攤在腦袋上,而他瘋狂地搔著癢癢,眼里的一抹赤紅使她感覺到了他的異樣發瘋。
接觸到他那鮮血淋灕的臉時,秋果感覺到了他無可抑制的神經錯亂。
「海哥,你怎麼了?」她驚叫。
「我癢,癢癢,骨頭都癢的……」
老大說完又在他身上搔著,用手指甲摳出一片鮮血糊糊的一塊人肉給她看,還說︰「瞧……人肉就是……這樣的,一點也不疼……」
看著面色瘋狂的老大竟然這樣的自殘自虐,秋果姑娘似乎明白了什麼。
「海哥,你得了……海哥……」秋果一下氣喘起來,把雄叔驚的一塌糊涂。
當然他們的話也驚醒了林超,一時雄叔和林超都跑了出來,隨後大家都驚醒過來了。
然而,老大卻象沒有听見她的聲音似的,用手指摳下來的肉片兒一片一片地剝下來,攤開給他們看,眼里是赤紅一片,嘴里不受指揮地嘟嘟囔囔︰「瞧瞧,人肉……人肉!一點也不疼
雄叔一看那樣子,立即驚叫︰「麻風病?可能嗎?」他有點懷疑地。
听說麻風病是一種遠古流行的病種,發展到最瘋狂就是失心瘋的那種作為典型代表。只是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這種病兆似乎要絕跡于浩瀚的醫學寶典了,人類好象一千年前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麻風病和狂犬病似乎有點類似。
它們都不是好病!麻風病自古發作就是幾近迷幻式的病,主要由病毒感染後,侵蝕身體各病位。特別是在情緒上表現為癲狂,老大眼里的瘋狂血色就是顯著的表現。而且這種病情發作時,病毒體身會使一個健康的人不由已地進入一種迷幻而眩暈的自我狀態,如痴似醉地想著一切不可能的東西,半癲著瘋來瘋去,智商如白痴。
意識混亂是可怕的事,在這種低智商的昏沉中他會身不由已地干出一些讓高智商人類吃驚的事兒,比如迷幻殺人,迷幻自殘,甚至迷幻地做一些低智商的事來,在床上尿尿,用手抓著飯吃,而且對人恍笑和對人毫無理智。
秋果姑娘一看老大那個赤紅的驢眼心中就猜測出什麼,對于聞聲跑出來的游魚和林超說︰「你們兩個把海哥捆住,讓他靜靜心
雄叔從正忙著的一團事中抽出身來,跑過來一看,立刻對秋果喊︰「秋果,快快快,把那個麻瘋疫苗打進它的體內,海老大啊,可能真的就是病毒感染了
林超從睡袋上爬起來,又听到老大眼里血紅,似一個吃人的魔鬼般嘴咕囔著什麼人肉的事,于是和大家涌上來七手八腳把老大按定了。林超看他才睡了一會兒老大就變成了這樣,一時有點迷糊了,老大的臉赤紅赤紅,老大的眼也是赤紅赤紅,老大那哆哆嗦嗦著手腳和喃喃著的人肉人肉,使他有種不解的感覺。
雄叔拿起一去針來,又拿過一個針管,很嫻熟地操作著,他在大家驚魂未定時走近老大,然後隔著衣服就那麼扎了下去。
雖然老大喃喃著反抗了幾下,但是在強大的針劑面前,老大還是慢慢地軟了下去,身體疲疲地倒在哪兒,漸漸的老大沒有了那麼亢奮的表情,在針劑的作用下,老大漸漸地進入一個安靜而模糊狀態中,一時大家都松了口氣。
但是正當大家松了口氣時,卻覺雄叔的針頭對準了他們,游魚首當其沖中了一鏢。
「雄叔,你要謀殺嗎?」可是他的話才說出,雄叔已經抽回了針管。
「我這是……為你們好,預防!」雄叔說完再也不理游魚,兀自又忙碌去了。
秋果姑娘看著游魚迷惑不解地捂著低低地傻笑,還回頭對雄叔說︰「雄叔,我們各打一支吧!」
說著抽出一支打了上去,然後也給林超打了一支。
雄叔胸有成竹地哼了一聲,還和林超說︰「阿超,把他們叫來也打一支吧!」
一時
秋果姑娘拿著針頭等器具出去了,還說︰「我去……」
林超看著他們都迷惑不解,心里自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打針呢?這個針到底是治什麼病的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