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她也很煩憂,她皺著眉說道︰「本來想給他好好挑挑,可是老五如今也13歲了,到了15也該說親了,這老四的親事總得在這兩年里定下來
三娘附和著應道︰「是啊!四弟五弟早些成親,娘的負擔也能輕些
「可不是吳杜氏嘴上說著,可手里拔草的速度一點也沒落下,她是個做慣了農活的。她自嫁過來生了7個孩子,不僅要持家照顧孩子,平日里還得下地幫著干活。想起來,她這輩子還真是沒閑過。她如今就指著孩子們都成了家,到時候她就能清閑些過著含飴弄孫的日子。
想到老四吳燁的親事,吳杜氏心里又是一急。老四找媳婦不難,只要往女方家去一相看,就沒有不同意的。
可是那些粗鄙的女人怎麼配得上自己的兒子?
吳杜氏想了會才說道︰「我明天就去我娘家,讓我幾個哥哥和嫂子幫我留意著,我非得給老四找個人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越說她的語氣越是堅定。
三娘笑笑沒有說話。
當吳杜氏打滿一整藍的豬草時,三娘的籃子還只打了小半藍。吳杜氏立馬面露不悅,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回吧!天色不早了,還得回家做飯呢!」
三娘也有些赧顏,她的手腳本來就不快,跟吳杜氏這種利落的婦人比起來更是差了一截了。
她沒有多說話,提著籃子就跟在了吳杜氏的身後,回了家里。
「娘吳煜已經從地里回來,泥巴沾滿了褲腳和他的雙腿。他見到吳杜氏回來趕緊叫了聲迎了上來,接過吳杜氏手里的籃子。
待瞥見跟在娘身後的三娘時,他眸子一亮,聲音卻低低地喊了一聲︰「三娘!」然後將三娘手里的籃子也接了過來。
三娘見了他也朝他不冷不淡的笑了下,也沒多客氣,讓他接了自己手中的籃子。
「娘,我去溪里把豬草洗洗吳煜朝吳杜氏說了聲,待她應了,才轉身往院子外走去。
吳杜氏轉身要去灶房做晚飯,瞥見三娘還呆愣在院子里便說道︰「你先回去吧!畢竟吃住都在二爺爺家,你總該幫你二伯母他們做點事。回去吧!」
吳杜氏想著三娘在二爺爺家也不會再住很長時間,便難得這麼通情答理。
三娘見吳杜氏並非口是心非,便點頭說道︰「嗯,我先跟吳煜去把豬草洗了,再回去
說著就出了院門,往溪邊去。
「三娘,你怎麼來了?」吳煜月兌了鞋子,挽著褲腳站在漫過小腿的溪里,洗著豬草,見到三娘他站直了腰問道。
三娘沒有回他的話,徑直說道︰「你先去洗澡吧,這豬草我來洗就好了三娘將兩籃子的豬草都倒在岸邊,又將籃子放到水里洗了洗,放在一邊,才一把把的抓著豬草放到水里漂洗。
給豬吃的草不需要洗的多干淨,只需要將草根附近的泥洗了就差不多了。
吳煜不想讓累著三娘,覺得自己洗就可以了,卻被三娘給制止了。
吳煜偷偷瞄了眼三娘,心里想著能跟三娘多處一會兒也好。等他洗完了澡再幫三娘洗豬草,洗完了兩人還能一起回家。
于是他月兌了上衣丟在岸上,拿了澡巾往水深處去。
三娘听著稀里嘩啦的撩水聲,沒敢回頭。而吳煜覺得濕濕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就跟沒穿衣服一樣,他臉上也有些羞色。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曖昧,有些尷尬。
這時吳煉堂兄也從拿著澡巾過來,手上還抱著月兌得只剩一條小褲衩的吳域。
吳煉堂兄向來有些大大咧咧的,抱著嘻嘻哈哈的吳域就跳下了水。
他跟吳域一來,這氣氛緩了些,他見吳煜正拿澡巾反手擦背,很是不方便,便笑著打趣道︰「你媳婦在這兒,怎麼不叫你媳婦幫著搓?」
吳煜聞言,臉上熱了起來。
吳域听了便圍著三娘說道︰「三娘先生是煜叔叔的媳婦,就是我的嬸嬸
三娘听了只朝吳域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
吳煉是個已婚男子,早就沒了年輕人的青澀,講起一些話都帶了些顏色。吳煜被吳煉幾句話就逗得滿臉通紅。
三娘背對著他們,只當沒听見他們的葷話。
洗完了豬草她便直接朝吳煜說道︰「我先回去了,你一會兒自己提回家說著轉身就上了岸。
吳煜也已經洗的差不多了,又被吳煉這麼取笑,他早就巴不得逃得遠遠的。此時見三娘要走了,便也急急的從水里逃了出來,提起兩個籃子就去追三娘。
逗得吳煉在那兒哈哈大笑,吳域不明所以,調皮的掬起一抔水迎著吳煉的面撲過去。說來也巧,這水不偏不倚,撲進了吳煉的嘴巴。
吳煉猛地吐了幾口,卻見兒子滿臉的得意的笑,便佯裝著生氣,撲過去抓,吳域自然也知道爹爹是在跟自己玩鬧,便笑著在水里跑來跑去,父子兩玩的很是盡興。
三娘听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想著自己也有話對吳煜說,便放慢了腳步。
吳煜在離三娘還有幾步距離時,就放慢了腳步,一前一後慢慢的走著,卻始終隔著幾步距離。
三娘見狀,皺了皺眉,心里怪吳煜不識眼色。她沒管吳煜能不能听的見,輕聲問道︰「這幾日還有去山上砍木材?」
吳煜在三娘身後,加之三娘說的又輕,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的性子不會麻煩別人說第二次,只靠自己連蒙帶猜的猜出三娘的話。
他又怕三娘听不清自己的說話聲,這才走近了幾步回道︰「昨天從地里回來還早所以去後山砍了一根房梁柱,今天回來的有些晚,所以就沒去
他不知道三娘所問何意,他只是照實說道。
三娘微微頷首表示知曉了,過了一會兒又說道︰「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木材慢慢準備著就好了,不急這傻子,到時候請了村子里的人幫忙,一人砍一根也就差不多,他非得現在自己一個人去山上砍,也不嫌累。三娘對他頗為無語。
吳煜听了三娘柔柔的說話聲,只覺得心里也跟著柔柔的,很舒坦。他不由點了點頭,心里卻想著到時候偷偷上山就是了。
三娘回頭睨了他一眼,笑道︰「你現在答應的好好的,只怕一會兒就把我的話拋到了腦後,又跑去山上砍木材了
吳煜被說中心思,臉上微紅,喃喃了半天,卻沒有再應下來。
三娘想了想便略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道︰「你最近都沒來找我……」
「三娘……我……」吳煜想替自己解釋卻有些無力。自己好像從起房子的事情定下來後,確實沒有去找過三娘,反倒是三娘來找過自己幾次,還給自己送了好吃的炸泥鰍。
「你以後每天都到學堂來接我吧!」三娘主動要求道。吳燁見自己跟他三哥在一起,總該有些忌諱,不敢亂來吧!
吳煜覺得自己愧對三娘,自然沒有二話,用力的點頭應下了。
三娘見狀嘴角翹起,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三管齊下,看吳燁還怎麼來纏自己。
到了第二天,吳煜果然早早的就從地里回來,蹲在學堂外面等三娘。
等孩子們都散去了,三娘才收拾了東西,從里面款款而來。吳煜馬上站起來,伸手去接三娘手里的書本和茶壺。
三娘翹著嘴巴,任吳煜接過,自己轉了身,將大門關上,兩人這才一同往家里去。
「四弟回來了麼?」三娘問道。今天是第三天了,應該要回來了吧!
「還沒有!可能還要晚些吳煜臉上沒有擔心的神色,他對吳燁的身手很是放心。
吳煜將三娘送到了家里,剛想走卻被三娘給留住了,三娘硬是拉著他要教他寫字。
吳煜沒辦法,只得留了下來。
三娘跟吳煜坐在院子里。
「我教你寫你的名字三娘說著便拿起手中的樹枝,刷刷的在地上寫了兩個字「吳煜」。
又讓吳煜跟著寫。可是吳煜卻突然問道︰「三娘,你以前叫劉香蕈,是嗎?」
三娘愣了楞,點點說是。
「那你能不能先教我寫你的名字!」吳煜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紅了起來。
三娘听著,心里卻是有幾分觸動。她面上的微笑也不再是平時那種不真實的笑。
她拿著樹枝端端正正的寫了三個字「劉香蕈」又一筆一劃的教著吳煜。
吳煜確實不是個聰明的學生,一個字教他寫了好幾遍,依舊不是這少了一橫那里少了一豎。
三娘也比往常耐心,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教著。
「三娘,你看,我是不是很笨?」吳煜也嫌他自己粗苯,便有些氣餒的問三娘。
「怎麼會?」有一種謊言叫做善意的謊言,三娘說道︰「你是第一次學寫字,這樣也是難免的
三娘見他臉上還是很難釋懷,便笑著說道︰「我以前跟我家三爺爺學寫字的時候,那個‘砍柴’的‘砍’我練了好多遍,可最後還是寫成了‘吹」我三爺爺氣的直打我手心呢!」
吳煜咋舌,他不知道這個‘砍’字怎麼寫,這個‘吹’字怎麼寫,他卻想著三娘那時候年紀肯定很小,她三爺爺怎麼能打她!
三娘以為他听進了自己的話,便繼續教著他寫字。待寫到‘蕈’字時,吳煜又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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