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女夫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族譜

作者 ︰ 貳胡x

拜完祖宗,一些儀式過後,吳 堂兄領著人抬了一張桌子進來,上面擺著筆墨紙硯。

又端了兩張凳子擺在上手供二爺爺跟三爺爺坐下,其余的人則坐在了下手。

開始議事了。

「今天開宗祠的唯一目的是給三娘上族譜,三娘來咱們村子也有小半年了,在咱們村子教書育人,對咱們村子付出的貢獻很大。

所以,她如今雖然還未跟吳煜成親,卻還是想先將她的名字寫上族譜,之後她便是吳煜的正式的妻子,也就是我們村子的一員了。」二爺爺雖然帶著病,但他講的話卻用了些力氣,听起來讓人覺得中氣十足。

二爺爺說完又掃了大家伙一眼,見大家都沒有異議,只有吳杜氏拼命的向三爺爺使眼色。

三爺爺縮著身子,神情有些掙扎,當他偷偷看向二爺爺時,二爺爺就勢瞪了他一眼,他嚇得馬上縮回了脖子,再也不敢動了。

二爺爺滿意的收回眼神對吳均說︰「你去執筆,將三娘的名字寫上。」

吳均恭恭敬敬的應了聲︰「是。」

吳杜氏氣的渾身發抖,她瞧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吳燁,見他垂著眼瞼,慘白著臉,神情悲戚,她頓時覺得自己心如刀絞。

她看著吳均請出族譜,放在桌子上擺好,提筆蘸著墨水就要動手寫時,她再也忍不住叫道︰「等一下。」

說著她從人群中走到桌子面前,不顧大家的錯愕,一把將族譜搶到手中。

「不許寫,三娘現在還不能上族譜。」她神情緊張的說道。

「你個臭婆娘,你瘋了?快把族譜還回去。」三爺爺還沒說話,一邊的老吳頭已經大罵著就要上前去奪。

吳杜氏自然不肯,左躲右閃好幾次差點把族譜給撕毀了,老吳頭生怕族譜會有閃失便不敢拿全力去搶,這倒給了吳杜氏機會。她躲到一邊雙手做出要撕毀的動作威脅老吳頭說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將族譜撕碎。」

吳杜氏發了狠,老吳頭氣的幾個胡子發顫,他道︰「你個瘋子。這麼不敬祖宗。看我不休了你……」他話這麼說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生怕吳杜氏真的撕了族譜,他對大家交代不過去。

別人也不敢走近吳杜氏。只得好聲勸著︰「老五媳婦,別胡鬧,快把族譜還回來,有話好商量啊……」

二爺爺早已經站起來瞪著吳杜氏氣道︰「你還沒鬧夠?快把族譜還回來,老老實實的讓三娘上了族譜,我對你以往犯得錯就既往不咎。」

吳杜氏見二爺爺這般說話,心里早已經驚得七上八下,只是,為了吳燁。她還能撐。

「三娘上族譜可以,但是必須寫錯吳燁的妻子,不能是吳煜的。三娘跟吳燁才是一對兒。」吳杜氏道。

二爺爺見吳杜氏如此不可理喻,道︰「三娘明明跟吳煜才是一對兒,這是大家伙都知道認可的事,就你一個人在這兒胡鬧。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去把族譜搶回來……」

二爺爺發了話,族里的男人們再也不敢遲疑,紛紛沖上前去,去搶奪族譜。

吳杜氏大急,一邊掙扎著。歇斯底里的哭喊著。

混亂中,只听得撕拉一聲,好好的一本族譜硬生生的被扯成了兩半。

眾人一愣神,二爺爺氣的直錘著腿。

老吳頭再也沒忍住,沖上前去就打了吳杜氏一巴掌。

吳杜氏頓時整個賴到了地上哭天喊地︰「你們吳家的都不是人,欺負一個婦人,我不活了……天殺的啊……」

吳杜氏如今就一個目的,就是把水攪混了,讓三娘上不了族譜就對了,只要這樣,吳燁就有機會了。

老吳頭還想就勢踢吳杜氏,可是幾個兒子卻還是心疼吳杜氏,忙將他抱住拖開。

二爺爺臉色鐵青的將撕成兩半的族譜收好,走到吳杜氏面前冷冷的說道︰「你心里的小九九我都清楚,我告訴你,三娘跟吳燁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

吳杜氏在地上翻滾的身子頓了頓,腦子一轉,狠了狠心,然後猛地坐了起來,指著三娘道︰「二伯,不是我非要鬧,這都是因為三娘,她雖然許了老三,可是她不安分,勾引我們家老四,還說是讀了聖賢書,教著村里的學生,我看她就是蕩婦……根本不配做我們吳氏的媳婦。」

既然二爺爺說了這樣的狠話,既然吳燁得不到三娘,那麼與其讓三娘跟吳煜一起後天天讓吳燁看著難受,倒不如就此將三娘趕出村子,她的寶貝兒子也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三娘听了心里怒火驟然升起,可是她卻不能說什麼,因為有個成語叫做欲蓋彌彰,有句話越描越黑,有句現代話叫做解釋代表掩飾。

她也知道,她不解釋,自有人替自己解釋。

果然吳煜听了忙道︰「娘,你別誣陷三娘,三娘的為人大家都知道。」說著他又走到二爺爺面前急忙解釋道︰「二爺爺,三娘的性子,您是知道,娘都是胡說的。」

二爺爺自然清楚,便朝吳煜點點頭,讓他安心。

可二爺爺相信,卻不見得別人相信,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其實,這些傳聞,她們私下也早說過了。村子里沒什麼新聞,就愛亂嚼舌根,很多時候,明明子虛烏有的事情,說著說著便變得有鼻有眼了。

如此一來她們看向三娘的眼神也變得不善。

「哎,三娘就是個不安分的,你看,剛來的時候跟吳均不也是不清不白麼?」大伯母一邊斜著眼,一邊附到三伯母耳朵邊上悄悄說道。

吳杜氏又胡亂編造了幾句,頓時對三娘不利的謠言紛紛四起。

而吳煜一張笨拙的嘴根本說不過村子里女人們的剪刀嘴。

二爺爺本來也是相信三娘的,可是听這麼多人都說的有板有眼的,心里漸漸的也有了些疑慮,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三娘答話時的遲疑。

倒是二伯母還是相信三娘,她對二爺爺說道︰「爹,別听他們胡說,還是讓三娘自己說說吧!」

二爺爺這才想起,從始至終,三娘可一個字都沒說話,是不屑不辯駁,還是無從辯駁?

「你們都靜一靜,別說話了。」二爺爺吼道。

祠堂這才安靜下來。

「三娘,你來說,她們說你勾引吳燁,你說,有沒有這麼一回事?」二爺爺心里還是向著三娘,叫別人靜下來給三娘一個向他們解釋的機會。

三娘從人群後面走上前來,剛想說話時,卻一人道︰「二爺爺,不關三娘的事。」

三娘回頭,卻見吳燁慘白著臉上前,跪到了二爺爺面前,垂著頭道︰「是我,是我喜歡三娘,所以一直想盡辦法接近她。

到後山學兵書,也是我騙三娘去的,三娘一開始並不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才會如約過來,可是自從我對她表明心跡之後,三娘便再也沒有單獨跟我在一起,而且處處避著我。

我因為不甘心,所以紅著阿爍將三娘騙到了水背頭,想最後說服三娘,可是三娘看見是我轉頭便走,我忙趕上前去,卻被爺爺踫到了。

我因為喜歡三娘,又請求我娘幫我,而我娘為了幫我,這才有了這後面的流言蜚語,也才有了這些事。

二爺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覬覦三娘,我未來的嫂子,三娘從始至終,心里只有我三哥,根本沒有別人口中說的那些事。至于我娘,也完全是因為我才會做出這些事來,二爺爺,您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別怪我娘。」

吳燁雖然垂著眼低著頭,可腰背卻挺的直直的,他眼眶紅紅的,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二爺爺很訝異,向來最要強的吳燁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但是他也知道吳燁的性子,知道他不會輕易撒謊。

二爺爺嘆了口氣,真是孽緣啊!兩兄弟竟然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二爺爺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想責怪吳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而吳杜氏卻已經沖過去,抱住吳燁責罵道︰「你個傻小子,竟然還幫著那人說話?」

吳燁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將心理的苦澀全埋在了心底,他道︰「娘,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你忘了麼?」

吳杜氏沒有忘,相反,她听了吳燁的話後更替他心疼,她更想為他爭取。他是她的寶貝兒子,她怎麼能看著他這般傷心,看著喜歡的人而不得?

吳杜氏捂著嘴巴嗚嗚的哭了起來。

別人听了吳燁那一段的話,卻對他們母子倆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三娘的干系撇清了,可是吳燁卻成了眾人譏笑的對象。

「真是丟臉,明知道是自己三嫂還喜歡……哎……」

「是啊……我說他錢段時間怎麼突然安分起來了,原來是心里有人了,想好好表現啊……」……

別人不大不響的悄悄議論著。

吳杜氏再也受不了了,站起來就要去撕說話的那幾個婦人的嘴。

頓時,吵架聲,打罵聲,怒吼聲,女人哭天喊低聲,男人勸架聲亂成一團。

剛剛微微平息下來的祠堂再次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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