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了多久,二伯母就陸續將菜擺上了桌
菜色很豐盛,有炒肥肉,炒雞蛋,炒花生米,炒青菜,一條紅燒魚
兩個孩子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菜,口水直流
吳域突然又跑過去粘著自己的爹吳煉,可憐兮兮的道︰「爹,我晚飯該沒吃,我想在女乃女乃家吃」
吳煉听了沒覺得怎麼樣,畢竟這兒是他娘的家,所以他只笑著鉤鉤兒子的鼻子道︰「你個小饞貓」語氣盡是寵溺
吳爍見了也挪到老吳頭那里,往他身上靠啊靠
老吳頭卻皺著眉道︰「快回家去,一會兒你娘又要找你了」
兒子的心思,老吳頭怎麼會不清楚?只是如今他們家一半的人都在這兒吃晚飯了,他怎麼還好意思讓吳爍也在這兒吃
可吳爍不明白老吳頭的心思,他低著頭喏喏的道︰「我不要回去」
老吳頭眉頭一皺,語氣嚴厲了些道︰「听話,快回家去」
吳爍看了眼臉色不善的爹,撇了撇嘴噠噠的就跑到吳 堂哥身邊,抱著他的腿撒嬌
吳 堂兄笑著問︰「怎麼,肚子餓了?」他沒有拆穿吳爍心里的小九九
吳爍眼楮亮亮的看著 堂哥用力的點點頭
吳 模了模他的瓦片頭道︰「馬上就可以吃了,一會兒你就跟阿域坐一起,好不好?」
吳爍自然是滿心歡喜,得瑟的撇了撇自己的爹,氣的老吳頭直罵︰「你回家去吃」
這又惹得吳 好一通勸
菜上齊了,大家將桌椅擺好,又去叫了二爺爺過來,這才上桌吃飯
因為人比較多,所以位置有些擠三娘她們幾個女的不上桌這個自是不必說,就連吳 堂哥也是端著飯站在一邊吃,只有二爺爺陪著他們坐著吃飯
吳域跟吳爍兩人坐在一張方凳上插在桌角兩人吃的嘴角沾滿了油光,跟個小饞貓似的不過大家似乎都習以為乘
吃完了飯,將桌子撤了下去因為今天吃的比較早,所以道現在依舊還有些許亮光,一群人就坐在院子里說話
「老五,還是早些讓煜小子分出去單過吧!你媳婦這個樣子你最清楚了,煜小子再住家里只怕會受委屈」二爺爺道
老吳頭嘆了口氣,情況他是清楚只是他又說道︰「二伯說的是,只是,如今好些東西怕一時置辦不起來,那邊房子怕一時沒法住人」
二爺爺听了模著自己的胡子思索了良久,道︰「不過是吃穿住三樣事你明天去給他們打個灶台,阿 ,明兒你去給三娘跟吳煜搭兩張床明天我過去做主,給吳煜分家該給煜小子的東西,一定不能虧了他其他缺的那些家當,等外面的仗打完了,再慢慢的置辦吧!」
總之,如今首要的目的就要將吳煜跟吳杜氏給分開來
吳煜跟老吳頭又向二爺爺道了謝
第二天一早大家伙就都忙碌了起來因為如今學堂的事都上了軌道,孩子們識的字多了,所以三娘就比以往輕松了許多
「今兒三國就先不講了,我出去有點事,吳均,你過來教他們識一些新的字」如今班里識的字最多的應該是吳均,因為三娘跟他一起的時間比較多,他問的又比較主動,所以對他的學習進度,三娘還是很清楚的
其次是吳煙,只是他到底學了多少,這個三娘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吳煙很少說話,跟三娘交流的也少,但是幾次課堂提問,他的回答總能讓三娘大吃一驚
至于其他孩子,完全是陀螺,打幾下轉幾下
「是」吳均不急不緩的走上了講台,三娘又交待了幾聲,便出了學堂往老吳頭家里去
現在,那邊應該在分家吧!
三娘才剛到門口,就听吳杜氏叫嚷道︰「靠北的那些田不能分」
村子里靠北靠西的田因為是臨著小溪,所以水分足,產量高,每年單單灌溉這一項就能省下不少的力氣
老吳頭因為吳杜氏這凶巴巴的語氣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因為前兩個兒子分家的時候,那幾塊田確實也沒有分,所以吳杜氏這麼說,他倒也覺得公平
二爺爺听了卻冷哼一聲,她估計是想留給他們家的老四跟老六吧!
「二爺爺,沒事」吳煜生怕二爺爺會生氣為自己說話,便忙這麼說道
二爺爺看了一眼吳煜,便對吳杜氏說道︰「好,依你當初你們家老大老二分家的時候都是家里分了兩畝水田,兩畝地,另外村子里再撥3畝的地給他們自己去開荒這些都是有先例,所以,煜小子這次也不能少了以往去」
吳杜氏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待瞧見站在門口的三娘的時候又冷哼了一聲,別開了眼
她這樣算是沒有意見了,二爺爺便做主給吳煜分了田地
「另外,老五,你再分兩蹈食給吳煜,畢竟到下次收成還有些日子」二爺爺說道
老吳頭自然沒有二話
接著,二爺爺又做主,給吳煜分了一些家具回來,比如碗6個,筷子10雙,鍋一個
因為分家都有些先例,二爺爺有經驗,因此沒過多久就分干淨了,期間吳杜氏雖然鬧了幾次,但吳煜畢竟還是心疼娘親,能讓的都讓了
最後,大家伙都開始幫著吳煜搬家
鄉下人家家當少,所以一人一趟也就搬完了
三娘默默的跟在最後,臨出門前,又偷偷往西屋看了一眼
想到吳燁的近況,三娘心里馬上升起愧疚之心從祠堂的事情之後,三娘就再也沒見過吳燁
听吳爍說,他每天除了出來吃飯,就一直躲在房間里,跟家里的人如今也是一句話不說就連吳爍也被他從西屋趕出來,被迫住到了東屋跟兩個哥哥擠在一起
這些日子以來三娘听了不少村里婦人編排吳燁的話,三娘心里頭有氣,可又不能沖過去替吳燁說上半分因為只要她一開口替吳燁說話,那就算是坐實了她跟吳燁的奸情
三娘恨自己懦弱又恨自己做事太不干脆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反思其實對吳燁,除了一開始對他那種唯我獨尊的性子不喜,還有在得知他喜歡自己一直糾纏自己時讓她覺得很煩惱外,她對他沒有再多的討厭了
相反,她還感激他,心疼他更多的是愧疚對他的感情無法回應的愧疚,對他對自己一片痴情自己卻還屢屢打擊的愧疚,對他在最後時刻將所有錯誤往自己身上攬,將她撇出流言中心而自己卻在事後不敢去為他分辨半分的愧疚
對不起,吳燁,消你能慢慢的走出來,然後慢慢的將自己忘掉,就算是恨自己也沒關系
三娘在心里默默的道然後抬腳邁出了院子
「那邊都分好了?」二伯母見三娘從那邊過來便問道
「嗯,分好了,我回來收拾收拾我自己的東西」說著兩人一同進了屋
三娘打開箱子,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開始打包,二伯母在一邊看著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過了好一會兒才過來幫忙
她道︰「雖說還是這麼近的住著,可是我還是有些舍不得哎,年紀大了,就這樣」
二伯母舍不得,三娘心里其實也舍不得,畢竟兩人住在一起這麼些日子,二伯母對三娘可以說是跟親女兒一樣
只是三娘知道,在二伯母家住的再久,那也不會是自己的家,不會是自己心靈的歸處能讓她自己安安心心的住下去的只有完完全全屬于她的地方,那個新家
「在那邊如果覺得缺什麼,你就跟二伯母說,我菜園子里的菜,你只管去摘就是了」二伯母對三娘說道
三娘眼眶微紅,對二伯母說道︰「分家的時候,二爺爺有做主給我們分了塊菜園子」
二伯母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三娘剛到吳村時衣服不過一個包袱,如今收拾起來卻裝了兩個大包袱,這都是二伯母幫著做起來的,三娘心里對二伯母充滿了感激
收拾好衣服,三娘又去床邊的桌子上將書本都裝好
二伯母又叫了 堂嫂過來一人拎一個包袱送三娘去新屋
一路上二伯母悄悄交代三娘︰「你現在年紀還鞋葵水還沒來,晚上要把門關好,可別讓煜小子進門使壞」
三娘聞言眼楮倏地睜的老大,臉上微紅二伯母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可二伯母以為三娘是什麼都不清楚的,所以才會這麼說
此時她見三娘這般,便以為她誤會吳煜人品,她又忙道︰「這倒不是說煜小子人不好,呵呵,你以後就知道了,總之,現在最好還是要跟煜小子保持距離,知道麼?」
三娘在心里撇了撇嘴,嘴上卻應了
二伯母這才放心的一起進了院子
因為這地基原本是個菜地,地面還未踩實,所以走在上面還有很多松松軟軟的泥土
來幫忙的人很多,有的在餃接著西屋的灶房里打著土灶,有的在進進出出的搬著木板,應該在搭床
「三娘」吳煜見三娘過來,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迎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似乎才見到二伯母跟 堂嫂,他那黝黑的臉馬上紅了起來,急忙向她們兩人打招呼
二伯母又笑著打趣了兩句,又問道︰「你住哪個房間?」
吳煜一時沒鬧明白二伯母為何這麼問,他眼楮賬眨,然後道︰「還不知道」吳煜確實還沒想過睡哪個房間,不過總歸不過是選堂屋左右兩間
二伯母笑著拉過他的手道︰「三娘現在年紀還鞋你們兩個不宜睡一起」
二伯母話還沒說完,吳煜已經羞紅了臉急急的道︰「這個這個是自然的」
隨後又像是證明什麼的急忙道︰「我住堂屋西邊那屋」
聞言,二伯母樂開了花,拍著吳煜的手道︰「好小子,夠疼媳婦」
東屋比西屋好,最起碼安靜些,因為他們家的灶房貼近西屋,每日燒菜做飯自然會有些聲響,吳煜自己選了西屋,卻將東屋讓給了三娘
其實吳煜早早就打定主意,以後做飯什麼的也都由她來做,他總覺得,三娘這樣的人不適合進灶房
說著話,她們進了東邊的屋子
此時屋子還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由幾塊木板拼成的床
二伯母嘆了口氣道︰「也只能這麼將就著睡了」其實村子好多人的床都是這樣的,因為村子里沒有做木工的人,外面的木匠又不好請過來
三娘將包袱放到了床上,這時吳煜已經捧了一捆的稻草進來,將床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三娘坐在上面覺得軟軟的
吳煜又拿了塊厚厚的麻布鋪上當床墊,又搬了一床被子過來,這床就算是安妥了
這個時候很多地方還沒有棉花,所以這些被子里面裝的不過都是些動物毛或者山上的一些絮狀植物
這些東西東西都不值什麼錢,做起來也不費什麼功夫,所以吳煜分到了兩床,他跟三娘剛好一人一床
「哎,連個衣服箱子都沒有!」二伯母嘆了口氣道
吳煜又忙將自己的箱子搬了過來道︰「我的給三娘用吧!」
這個箱子也算大,三娘沒讓吳煜將衣服拿出走,卻將自己的衣服裝了進去高高的擺在角落里道︰「衣服還是要放在箱子里,可以防潮,你以後就到我房里拿衣服吧!」
生活艱苦,可總得想辦法過下去,三娘對吳煜如今是越來越沒有顧忌了,因為她知道自己這輩子也只能跟他了
二伯母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
她又想了想,問吳煜道︰「你娘可有給你分桌子?」三娘是個夫子,這房間里怎麼能沒有桌子呢?
吳煜低著頭道︰「有一張吃飯的桌子,擺在了灶房,還有兩張長凳,一張方凳」
二伯母嘆了口氣,倒也沒抱怨吳杜氏什麼,只是說道︰「三娘這些書總得有個放放的地方,阿 ,阿 」
說著吳杜氏出了房門找到了吳 讓他去家里將她房里原先三娘用的桌子給搬過來
ps︰
吳燁的轉折點快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