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吳爍的態度不同,吳域他們對阿祿倒很好奇,也很熱情,紛紛圍著他問東問西。
「你會掏鳥蛋嗎?」吳域看著長著白白淨淨,又斯斯文文的阿祿,湊上前去便問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阿祿搖了搖頭。他從小跟三姐一起,三姐是女孩子,才不會帶著自己去掏鳥蛋呢!後來年紀再大點就天天跟著三爺爺讀書,也沒時間出去玩。
「我下課了帶你去……」吳域馬上自豪的挺起胸膛。
阿爍听了小聲的嘀咕著,書呆子,連鳥窩都沒掏過,肯定連小魚都不會抓,他這麼沒用,三娘先生怎麼還會喜歡他?
阿祿听見了吳爍的嘀咕,卻依舊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你讀了幾本書了?」吳圭睜著圓圓的眼楮興奮的問道。早就听說三娘先生的弟弟跟三娘先生一樣厲害,是個小神童,他好羨慕啊!
阿祿眨了眨眼楮,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我三爺爺書架上的書我還沒看到一半!」
哼,書看的越多就越是書呆子,書呆子書呆子……吳爍斜著眼楮看阿祿,在心里不停的罵著。
余光瞥見三娘先生進來,忙跑過去抱住三娘開始撒嬌。
「三娘先生,我手痛,昨天不小心被門磕到了。」他癟著嘴巴可憐兮兮的將自己受傷的手指湊到三娘面前,想引起三娘的關心和注意。
三娘拉過他的小手一瞧,果然看見原本粉女敕的指甲蓋被磕出了黑紅的死血,三娘有些心疼,責怪道︰「以後小心些,別毛毛躁躁的。」
然後輕輕模了模,安慰道︰「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說著便拉著他走到教室,對阿祿道︰「中午姐姐給你做紅燒魚吃,好不好?」
阿祿他們難得到自己家里來,三娘自然要拿出家里的好菜來招待。
因為這些日子總有人來村子里找吳煜求教。他們有求于人,自然不好空手而來,都會送些家里多余的土產來,所以菜自然是不缺的。
家里養在水桶里的那兩條鯉魚就是別人送的。
「嗯,謝謝三姐。」阿祿也沒對三娘客氣。
吳爍看著三娘跟阿祿之間的互動,心里又開始不平衡了,他硬是擠進兩人中間。
「三娘先生,我手痛,很痛。」說著眼楮眨巴眨巴,眼淚看著就要掉出來。
昨天磕的手。剛剛都還好好的。現在卻這麼嬌氣。三娘對吳爍的小性子也是模得一清二楚,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笑著對吳爍道︰「乖,一會兒回家。三娘跟你一起去二爺爺家拿藥酒揉揉就好了。」
吳爍聞言,小臉皺成一團,拿藥酒揉不是很痛嗎?
于是他小腦袋瓜子一轉,癟著嘴道︰「不要揉,三娘先生,我中午也要去你家吃飯。」
三娘嗤笑一聲,道︰「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快回座位上去,該上課了。」
三娘這才將他安撫住。
中午下了課。三娘領著兩個小孩回到家里,讓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在院子里坐著,自己進了灶間開始做飯。
心里想著,這吳爍的醋意可真夠大的,他看著阿祿的那眼神簡直就要噴出火來。好在阿祿比較淡定,對吳爍的醋意裝著沒看見,也不跟他一般見識。
哎,比吳爍大了兩歲,看著就是懂事些。
這一天下來,把三娘累的夠嗆的,她想跟自己弟弟好好說幾句話都不行,阿爍那眼楮滴溜溜的看著她,她對弟弟稍稍好一些,他就開始大發醋意。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就到了盛夏。
「這天熱的山上一朵香蕈也不見了!」小吳李氏和阿雪趁著飯後空閑的時間一起坐在院子里納涼聊天。
三娘一邊搖著手里蒲扇,一邊笑著道︰「夏天本來就不長香蕈。」
「不過,如今摘香蕈的人多了,這村子附近的香蕈是一天比一天少了,听說這些日子香蕈的價格很好?」
阿雪接了話茬︰「可不是,這個月阿炫去了一趟城里,听說都漲到一兩銀子一斤了。」
「是啊,足足漲了一倍,好多人都嘔死了,不過阿埂他倒是聰明,原先死命的勸他娘不要賣,積了好幾個月,等到價格變成一兩銀子一斤的時候一口氣全賣了出去,一次就賺了近十兩的銀子,這可把他娘開心的……」小吳李氏道。
吳埂還是有遠見的,而且沉得住氣,是個會經商的人,只是士農工商,他若是從了商,可就得低人一等了,三娘替他擔憂了起來。
想到如今香蕈行情這麼好,家里卻沒有存貨,小吳李氏就覺得難受。她嘆了一口氣道︰「哎,其實咱們百山祖這麼大,多的是深山老林,里面的香蕈還是很多的,只是要進去采路遠不說還很危險,而且怕是得在山上過夜。我听說其他村子的好些人都是結伴進山的,而且一去就是半個月。」
那些人都是家里窮的揭不開鍋的人,香蕈這麼值錢,自然會拼了命的去摘。
如今百山祖的好些村民都已變成了以采摘香蕈為生,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菇農了,不過現在還沒有菇農這個說法。
說起菇農,三娘就想起在現代時靠人工種植香菇的菇農。一個許久生成的想法再次浮出腦海。
在現代能人工種植香菇,那在這個年代應該也能種吧!
晚上,三娘一直輾轉反側,一直回憶著在現代時人工種植香菇的工序。
第二天一早,三娘從床上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吳煜進了西廂房,那里放著幾個月前吳煜從山上砍回來的菇樹。
兩個月前,這菇樹都還能長出香蕈來,這兩個月因為天氣溫度太高不適合香蕈生長,所以沒長,那時候,吳煜還打算將它扔到灶房去當柴燒了,新虧被三娘攔下了。
三娘拿起其中一段菇樹,輕輕掰開樹皮,只見里面布滿了白白的菌絲,她斷定這菇樹還是活的,過幾個月後它一定還能長出香菇來。
「三娘,你在看什麼?」吳煜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