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域有些想不通,不過既然三娘先生這麼嚴肅的說了,他便也鄭重的點頭應了下來。
年紀幼小的他見識不夠多,也不明白三娘先生為何這樣要求自己,直到很多年後,他發現三娘先生交給他的那些知識和一些字母代碼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東西,他不由的抹了抹腦門的冷汗,新虧他沒跟別人說過這些事,否則,他跟三娘先生可真是要成了妖怪了。
「數就是數學,算術,化就是化學,是一種質變的過程,理,就是物理……」三娘從概念開始給吳域解釋,然後慢慢的由淺入深。
三娘在現代的時候學了十幾年的數學,七八年的物理和化學,可也只能算是個門外漢,知道的也是一些皮毛,有些甚至都忘光了。
于是她只挑揀一些吳域能接受的知識傳授給他。
又逢初一,三娘跟吳煜駕著牛車去處州趕集,順便給吳均他們捎些東西去。
三娘知道阿祿喜歡吃香菇,便給他帶了一袋的香菇干,讓他拿到廚房偶而加加菜。
賣香菇的事情如今已經完全是吳煜在負責,所以,到了處州城,三娘便先去了萬象書院。
他們還在上課,守門的讓三娘現在第一進的客廳里等著。
三娘對正式的古代的授課方式很是好奇,便在大理石壁影出探頭探腦,不料卻被眼尖的阿爍跟正對著院子的坐堂先生逮個正著。
阿爍**馬上開始扭來扭去不安分起來,那坐堂先生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精神卻很矍鑠,精光一閃瞪了眼阿爍,自己倒是起身朝三娘走了過來。
三娘微囧,忙朝他行了個禮,道︰「老先生好。」
老先生上下打量了眼三娘,又讓她坐下,道︰「你是來找吳爍他們的?」
三娘矜持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說話。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三娘先生?」老先生又問道。
听到這話。三娘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點了點頭鎮定的笑道︰「不過是教他們識了幾個字,先生二字不敢當。」
老先生的猜測的得到肯定,看向三娘的眼神立刻多了幾分尊重,他擺擺手道︰「你謙虛了。你教的很好,很靈活,雖然他們對考試內容知道的少,可是他們對事情的分析能力很強,為人處事,帶人接物很是得體。更難得的是他們對官場。對人性似乎看得很透。不像其他的人。腦子里只有書本,這種人上了官場,也許連自身都難保……」
三娘一听他的話,便知他就是三位先生中分量最重那一位。也就是吳 堂哥口中那位唐朝進士。
他會這麼說,一定是在唐朝的時候曾經在官場上混跡過,知道官場險惡的人。
「呵呵,您真是過獎了,我不過是將那些歷史按著自己的理解編成故事講給他們听,讓他們可以引以為鑒。」三娘解釋著,盡量不讓他覺得自己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老先生眯著眼楮撫著自己的白胡子問道︰「你今年還未及芴吧?」
三娘臉色未變,卻只得僵硬的點了點頭。
老先生似乎看透一切的笑了笑,道︰「放心。聰明的人很多,不少你一個,只是可惜了你是個女兒身。
不過我勸你一句,如今這天下已不再是無主的亂世,身為女子最好還是低調些。听聞當今聖上尊奉儒學,你是個聰明人,定然知道儒學最見不得的就是牝雞司晨,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老先生起身便走了,獨留三娘一人冷汗漣漣。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低調了,不想還是被人說成牝雞司晨。
哎,一定是吳爍那孩子到處炫耀她來著,這次他一定得跟他們幾個好好談談,以後不許叫自己三娘先生,該叫自己嫂子的就叫嫂子,該叫自己嬸嬸的就要叫嬸嬸,還有她曾教過他們的這件事也不許再說出去了。
回去後,她也不能再去教書了,讓二爺爺再去請一個先生來,或者讓他們自學。
還有種香菇,這事也得完全讓吳煜接手,她必須完全隱身在吳煜身後,做一個安分的妻子。
听到里面下了課,三娘才回過神來,打起精神,剛起身,阿祿他們幾個邊已經涌了出來,將三娘團團圍住。
「來,吳煙,這是娘讓我給你跟吳爍捎的零用錢,阿爍年紀小,他的錢你幫著收著。」三娘笑著遞給吳煙。
吳爍不滿的嘟著嘴道︰「三娘先生偏心,那點錢,我怎麼就看不牢了?每次要買東西都要向五哥要,我好沒面子的……」
三娘搖了搖頭,不管他,只道︰「娘說了讓你五哥拿著,你自己跟你五哥商量去。」
「這是你娘給你新做的衣裳,你娘吩咐你要好好學習,下次可別考最後一名了。」三娘嗔笑著對吳埂說道,將衣服遞了過去。
「吳均,這是你女乃女乃讓我給你捎的。」三娘將一個包袱遞給吳均,吳均接過。
最後是阿祿,三娘微笑著將他拉到身邊,道︰「三姐知道你喜歡吃香菇,特意給你拿了一袋。你一會兒拿到廚房,讓廚子隔斷時間久給你們燒一個。」
香菇如今算是上檔次的菜,一般人還買不起,三娘料定,書院一定不會去買這個菜。
「三娘先生,去我們住的地方瞧瞧吧!走吧走吧!」吳爍興奮的拉著三娘往第三進院子。
南方的院子小巧精致,院里種有天井,天井里種有樹木。
「正房是先生住的,東西兩邊是我們學生住的。我跟五哥住的是閣樓。」吳爍一邊眉開眼笑的向三娘介紹,一邊拉著三娘就去了他的閣樓。
阿祿他們幾個自然跟著上了去。
一個房間住兩個學生,房間不大,但兩個人住卻也綽綽有余,擺設不多,兩張床,兩個箱子供學生放衣物,一個書架,一張書桌,兩張凳子,書桌上擺著兩幅筆墨紙硯。
窗門開著,從窗往外看,外面樹木郁郁蔥蔥,環境十分不錯。
在這種地方讀書也是一種享受啊!三娘滿意的點了點頭。
跟他們聊了一會兒天,三娘便將自己不允許他們叫自己三娘先生及各種理由說了一遍。
吳均跟吳煙他們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阿祿則更多的是擔心,而阿爍心里知道三娘說的有道理,只是心里還是有些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