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很文明,聲音也很溫柔,但是目光暴lou了意圖——醉翁之意不在酒。
輕雪為墨明舀來需泉水,小心的擦拭他額頭的汗水。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如果你答應我更多,我甚至可以讓他贏!」張揚開出的條件很優厚,雖然獎金比較高,但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打個廣告都不止這個收入。
「各位觀眾,各位朋友們,金州第三屆台球錦標賽現在結束,這屆台球賽是民間舉行,得到市委市府的大力支持,由本市金手指台球廳友情贊助,取得本屆比賽冠軍的是年輕的新人——墨明!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上台!」
比分扳平——8比8!
所有的一切不復存在,凝神靜氣,眼前只剩下台球,白球反彈的線路、點位、力度就像圖畫一樣地在他頭腦中標注,心手合一,耳邊不時傳來的掌聲渀佛也消失了。
「姐姐,你是不是喜歡上老師了?姐姐,你的品位很獨特喲,就像輕雪姐,喜歡傻子,哈哈哈……」程雪芹的笑聲令大小姐憤怒︰「住嘴!」
台下再次響起粉絲團的尖叫,多愁善感的人甚至流下感動的淚水。
「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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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音樂奏響,一個略顯呆滯,面帶憨厚笑容的年輕人被主持牽引著走上主席台。
軍師將大批的資金投入地下賭場,賭墨明贏,親身經歷過的肖杰和禿子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發財機會,將自己所有的老本全部壓在墨明的身上,結果現在的局面8比0,只要張揚再下一城,就可以以輝煌的結局取得全勝。而肖杰和禿子恨不得從樓頂跳下。
墨明走過拉起他,張揚抱住墨明嗚嗚大哭!
墨明接連出桿,不疾不徐,力度、精度之恰到好處,令人嘆為觀止。桌子上的球變成了令行禁止的士兵,墨明的球桿就是將軍的利劍,利劍所指,兵鋒所向,目標——球袋!
墨明的眼神令人惶惑,張揚升騰的氣焰消弭,甚至有些恍惚,墨明意思到這一點,趕緊扭開頭,張揚感覺壓力一松,抵制住剛才奇怪的感覺笑笑︰「真是傻子啊,除非奇跡降臨,如果你能連勝9局,我倒著走路!」瀟灑的離開。
墨母拍著輕雪的背脊,心中也有安慰,這個傻兒子終于有了一個可以算得上自食其力的長處,天知道他是怎樣辦到的?對于主持那篇稿子,墨母也驚詫莫名,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兒子練球。就只是在最近被金手指台球廳的經理登門拜訪,邀請墨明參加比賽,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短期內竟然成為金州最有名氣的「槍手!」
墨明搖搖頭,張揚覺得這個家伙真傻,愈加憤憤不平,輕雪無比的溫柔加重了他的社會責任感,一定要把美女從傻子的手中拯救出來,于是他離開自己的工作人員,走到墨明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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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電視錄像調回擊球的瞬間,墨明的眼楮里有精光閃爍。
全場再次沸騰!
他們像神一樣地崇拜算無遺策的軍師,沒想到這次軍師走了麥城。
「他不過是偶然,第二局絕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張揚咬牙切齒,但是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從此只充當了一個角色——看客!
轟一聲嘩然,這一桿如果不是運氣的話,那麼墨明簡直就太牛了!
就在第8局張揚鎖定勝局後,兩人進入休息室用餐並休息。由于不是國際賽事,要求比較寬松,選手甚至可以在用餐時相互交流。
絕地反擊,就在所有人以為結局鎖定的時候,墨明卻後發制人,登臨巔峰!輕雪捂住唇,激動得全身發抖︰「好棒!」
「墨明,我們愛你!」
墨明進入球館的時候,一些憤怒的觀眾將番茄,香蕉皮投擲過來︰「混蛋,打假球的家伙!」這是在地下賭場下注買墨明贏的人在憤怒。
這份水分嚴重的稿子是市長親自捉刀,他認為將這件事情背後的題材加以發揮,可以更好的促進兩個文明建設和社會和諧。
「世界上的成功沒有偶然,成功的背後又有多少辛酸和汗水,墨明先生今天站在領獎台上,但是大家知道嗎,他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艱辛,他曾經腦部受
過重擊,喪失了幾乎全部的記憶,智商也嚴重退步,醫生說,他只有七八歲的智力,無法從事原來的工作,但是,面對災難,他堅強地面對生活,勇敢地從挫折中站起,一步一個腳印,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球,直到深夜,他的手上全是打球練出的繭子,甚至站得腿腳抽筋、靜脈擴張,用青春、汗水和不折不饒的努力,向我們證明了,人只要自強不息,就能獲得成功!在他的身上我們體會到了一句話——人是自己的上帝!只要堅持,永不放棄,就一定能行!相比墨明,我們都應該想想,下崗怕什麼?疾病算什麼……」
有一個女人與程雪菲的態度雷同,惡狠狠地︰「哼哼,你這個裝傻的家伙!」啪的關閉電視機,轉過的臉秀美而性感,正是忍者晴子。
嘩!觀眾席發出遺憾而驚訝地議論。
「老師真棒,我愛你!」發出尖叫的是程雪芹,她跳起來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翻筋斗!
這一局是張揚開球,一開始就給墨明做了一個高難度的斯諾克,白球回到開球區,緊緊地貼在三分球的後面。
「唉!」嘆息再次爆發。
他放棄了!這一局墨明甚至沒有再出桿,不戰而屈人之兵!
第二局墨明開球,張揚已經擦好巧粉,準備登場……
心中憤怒︰「賣弄風情,沾花惹草,不知廉恥,厚顏無恥!」
輕雪仍然低頭,沒有理他。張揚誤以為輕雪被他的話打動,有些自得地道︰「我的條件就是你晚上陪我吃飯!」
主持用激動的聲音講解︰「天哪,這不僅僅是體育運動,更是一場華麗的藝術表演,球桿在墨明的手里已經不是一根木棍,而是藝術大師的指揮棒,帶給我們的是絕對的視覺享受,是藝術的奇觀!」
「當他的智商與一些顯性的功能被破壞之後,一些蘀代的功能隨之而出,于是出現了這種不協調的發展,並建立起新的平衡,從某個方面來說,他所有的機能促成了他某一方面超卓的能力!你看,他有時走路都站立不穩,但是在擊球的時候……」
最後的一局是巔峰對決,這次張揚收起了傲慢,墨明開球給他留了一個機會,在庫邊有一顆紅球,張揚屏氣凝神,調整出最佳的狀態,最後還是沒有下桿。他突然趴下頭,kao在台球桌上。
這是對張揚信心與精神的虐待,他坐在椅子上,痛苦地咬住需泉水瓶子,汗如雨下,嘴里喃喃地︰「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全場沸騰!
然而在萬眾遺憾中白球緩緩地踫到紅球,就像姍姍來遲的求偶者,輕柔地在那唯一一顆散開的紅球上「吻」了一下,溫柔、曖昧,那個紅球以害羞的態,慢慢地滾進底袋。
後面緊跟的程瑞森緊張地︰「菲兒,你可要想清楚,爸爸不干涉你的戀愛,也沒有門第觀念,墨明是對你有恩,爸爸知道你是重感情的人,報答的方式有很多,並不需要……」
張揚抬起頭,墨明輕聲道︰「下一局我會給你留一個出手的機會,我們公平競爭!」墨明說話的時候,臉上充滿微笑,觀眾大加贊賞——安慰痛苦的對手,這才是真正的王者風範!這才是真正的紳士!
看著頹喪的張揚,墨明走近他,勝利總是令人欣慰的,所以他的心態恬靜。
這是在搞什麼飛機?
這時觀眾席上爆發出︰「墨明,加油!」是他的女性粉絲團。她們很著急,終于忍不住為偶像爆發了!引起觀眾的笑聲,斯諾克是不允許觀眾這樣的。遭到裁判的嚴厲制止。
這份演講稿經過藝術加工,將墨明塑造成為堅強不息的殘疾青年。再經過主持聲情並茂的發揮,將現場的氣氛帶上**。
「那是體內有一股能量在爆發!瞳孔擴大的範圍達到一個驚人的比例!」講解的人回身。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專家,他跟進研究墨明已經很久了。
他突然跪在地上,哇地發出一聲嚎叫,一口咬斷自己的球桿,讓人佩服那鋒利的牙齒。淚如雨下,大滴的淚水滲入地毯。
她憤怒的走開後,假山上的鸚鵡還在學舌︰「我絕不會放過你!」
哄堂大笑,主持幾乎失去風度,笑道圓場︰「我們的墨明先生很激動,但是表現出了一個紳士的風度,下面開始頒獎!」
果然,那迅猛的一桿球來回在台球桌三四庫之後還沒有踫到紅球,速度衰減。
張揚冷笑︰「這毫無疑問是運氣!」還沒有哪位大師能夠在白球幾庫之後保證點位的準確度。
屏幕上亮出——147分!
這個場面在不斷的重復,墨明用最快的速度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就像用狂暴的手法征服一個又一個美女,贏得芳心,也征服了觀眾!
蝴蝶結,西服小背心,墨明看上去文質彬彬,很紳士!頻頻向四周傳來的尖叫聲處點頭。
張揚眼里射出火光,「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笑到最後的才是英雄!」
「我們談談可以嗎!」眼楮看著的是輕雪,無視旁邊的墨明。
觀眾在等待中,張揚突然放下球桿,跪在地上,對著虛無的空中劃十字,喃喃地祈禱。觀眾一片沉默,所有的人對他報以同情和理解,從巔峰滑落至低谷是的確需要宗教的支撐。
「你不會贏的!」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墨明抬起頭,眼楮里已經沒有了憤怒,只有平靜!
但是所有人不知道張揚心中的痛苦,這屆他看不上的小比賽,竟然留下如此的創傷,8比0被對方追上來,而且這個紅球是墨明故意留給他的,這種被施舍的意味令他憤怒,更令他緊張,如果這一球他打不進的話……
啪,暴力開球!響聲傳遍觀眾席的每一個角落,驚呼四起,這哪里是斯諾克的打法,分明就是美式打法,難道墨明又變傻了?疑問很快得到解答,紅球散開,一瞬間起碼有四五個球滾進袋口。
一桿難度不高的球,張揚竟然失手了!
比賽繼續。
觀眾目瞪口呆。
最後一個黑球消失。
瞠目結舌。
電視里墨明陷入女性粉絲的包圍,一個歇斯底里的少女沖破阻礙,在墨明的臉上狠狠地吻了一下。記者特地給了墨明一個特寫——滿臉無辜,滿臉純潔!
市長親自頒獎,他是台球迷,握住墨明的手大加褒揚,周圍全是嗡嗡的聲音,墨明什麼也沒有听到,但是臉上傻傻的微笑迷惑了所有的觀眾。覺得他真是有風度。
下午,比賽接著進行,許多觀眾已經認為結局已經注定,失望地離開。
除了台球冠軍,墨明又成為自強不息的青年標兵。
周智點頭︰「我們應該行動了!」
輕雪蹙眉不安,墨明面無表情。
墨明囁嚅著,他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眼前的閃光燈令神情迷糊,但是還冒出一句︰「感謝大家,感謝cctv,感謝金州tv,感謝……感謝……」
「我可以讓他幾局,讓他輸得不至于那麼沒有面子。但是我是有條件的張揚觀察輕雪很久了,發現墨明在擊球的時候,輕雪緊張得全身顫抖,顯然很在乎。
所有人噤若寒蟬,程雪菲猛地跑出門,站在假山憤憤地投擲石頭,一下又一下︰「誰喜歡你,你這個混蛋,我絕不會放過你,害得我沒有面子,害我被家人恥笑,我絕不會放過你!」
輕雪身體微微顫抖,低頭咬住嘴唇,就要……
「墨明,我愛你!」一群女聲突然響徹現場,周圍傳來哄笑和口哨,鏡頭轉至一群歇斯底里的女人身上,每個人的身上穿著文化衫,上面是墨明的大頭照。那是墨明的粉絲團。
墨明出場,趴下注視著白球,長久地,就在所有人等得不耐煩,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的時候,墨明出桿了,張揚lou出微笑,墨明的力度太大了,而且方位牛頭不對馬嘴。
白球停頓,就像一位紳士跳完華爾茲優雅地停頓在黑球不遠處。
這些感謝詞他在主持的培訓下背了好久,還是記不完整。
老人看完實況轉播,對著身邊的周智笑道︰「情況越來越有意思了,小朋友帶給我的驚喜越來越多了!」
程志正好走進來︰「雪菲啊,你應該思考清楚,目前你們很不合適……」
「墨明創造的不僅僅是醫學奇跡,他創造的還有生命的奇跡,事實證明,人類對于大腦和身體的秘密了解得還是太少了啊!」
「墨明先生,你第一次參加比賽就取得如此優異的成績,並在決賽中絕地反擊,打出一個147分的大滿貫,有沒有什麼感想?」
終于他出手了,這一桿似有千鈞之力,舉重若輕,張揚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紅球在期待中滾向袋口,卻像風騷的女人賣弄風情般地袋口停頓。
「你們有完沒完!」程雪菲突然歇斯底里,超越了剛才電視里的瘋狂少女,頭發
披散,狀若瘋狂︰「你們是不是神經都有問題!」
張揚心中突然充滿恐懼,遲遲不敢下桿。
「軍師這次走眼,看來我們投的錢要打水漂說話的是肖杰,他和禿子對著電視屏幕唉聲嘆氣。
所有盼望墨明取勝的人都捏著一把汗,看來局面無法更改了,那個角度極度刁鑽,就算蹭到紅球,也毫無疑問地將給張揚留下機會。
嘩嘩嘩熱烈的掌聲,這充分展示了張揚的功底。
墨明沒有說話,但眼里的自信令張揚懷疑傳言——這是一個傻子嗎?
「相公好棒啊!」輕雪的眼楮lou出痴迷,她躲在現場遙遠的地方,墨明的眼楮遠遠的看過來,微笑向她示意。
冰雪的眼神,精準的擊球,冷靜的面容,墨明進入了一種狀態,這種狀態令球迷痴狂,令張揚頹喪。
1號下決心︰「是應該當面接觸的時候到了!」
墨明在警察的保護下,進入比賽場地。
1號充滿欣喜︰「照這樣發展,他的智商不需要恢復,精神力依然可以成倍增長,我們的計劃就能夠實施了!」
碧鸀的球台,一樣的觀眾,一樣趾高氣揚的對手,張揚目空一切,似乎勝利已經在懷抱。
觀眾冒出這個念頭。
程雪菲面色鐵青,啪的將手中的遙控板扔向電視機。這個令人憎惡的表情讓她回憶起不久前的畫面。
小手突然被緊緊地握住,溫暖從手心傳遞,憤怒的心情就像湖水慢慢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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