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影子貪生怕死,善辭令又會溜須拍馬,簡直就是一個反版的蕭景。
他唯一和蕭景相同的就是都中了寒蠱,還在同一天發作,秦若歌得在這一天去門主那里拿解藥。去的時候秦若歌拿了一只熒蠱,讓它左掌心睡著。
羅薩那里還是一片幽暗,燻香變成了梅香,若有若無的。
秦若歌進去的時候看見她正在擰眉,可下一刻又笑魘如花︰「原來是挽歌姑娘來了,可憐我正被這個奴才敗了興,見到姑娘就好多了,姑娘可是我紅蛛門里難得的人才
秦若歌連忙斂首,等見到羅薩腳邊跪著的人時心頭一顫,差點就要低呼出口。
那是蕭景,她兩個月沒見的蕭景,看背影人是更瘦了,雙肩正在不住顫抖。
羅薩伸腳又去踹他一下︰「讓你剪個腳指甲,你把我腳趾頭剪出個洞來,還真是活的膩味了
蕭景默不作聲,右手仍握著那把小剪子,握的指節發白。
秦若歌知道他是寒蠱發作,也知道羅薩是故意挑這個時候讓他來服侍,可她只能沉默,沉默著听他痛楚的喘息,一下下如同敲在自己心頭。
一旁羅薩笑得別有深味︰「依挽歌姑娘看,我該怎麼處置這奴才呢?」
秦若歌還是低頭︰「到底他曾經做過我影子,這個話屬下不好說,還是听門主吩咐不關切也不刻意的無情,她已經將情緒控制到恰好。
可羅薩還不肯放過她︰「听說公子教了姑娘鞭法,是嗎?我看姑娘不妨練給我瞧瞧,這個奴才就給姑娘做靶子,你可千萬不要藏私
秦若歌連忙抿了下顫抖的唇︰「可是我沒帶隱策來……」
「這個簡單羅薩立馬接著道︰「來人,去挽歌院里,將咱們姑娘的隱策鞭取來
秦若歌臉色煞白,唇抿的更緊了,慌亂之中拿眼偷撇了下蕭景。
蕭景還是跪在原地,背朝著她,不過已經不抖了,脊柱立的筆直,是在說他經受得住。
不一會隱策送來,秦若歌欲哭無淚,握住長鞭僵在了原地。
羅薩不耐,伸了個懶腰︰「我看我還是叫刑湮來吧,雖然他現在老了,剝皮剝得有些慢了
屋里這時燭影搖動,秦若歌緊緊咬住下唇,終于將隱策揮起,在空中劃過一條炫麗的弧線。
「穿雲破——」隨著鞭影,秦若歌高呼了一聲,聲音里滿是煎熬,和鞭一起落到了蕭景肩頭。
一鞭破骨,鮮血恍若情花開了滿地,蕭景微微垂頭,指甲摳住了地上鏤花青石。
「金雨花——」
「雷電鳴——」
…………
「月別離——」屋里秦若歌繼續,隱策汲血,而她如痛墜入了深淵,人已接近痴魔。
鞭下無堅不催,更何況是區區血肉。
傷到哪里不清楚,血流了多少不清楚,對于蕭景而言,這時的痛楚已經不再是痛楚,而是一聲聲不斷催促他倒下的魔鬼。
指下的青石已經被他捏碎,握在掌心成了一把飛灰,他似乎已經失去最後的憑靠,可居然還是支撐到第六鞭才轟然倒地,手里青灰四散,如霧一般蒙上了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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