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長身而進,大步走進了廳內,眼神一掃白儒,目光便是落到了白陽的臉上,笑道︰「白陽佷子回家來,怎麼不去六叔那里坐一坐?是怕六叔不好好招待你?」
說罷,白浩然竟絲毫不問白儒一家的意見,直接吩咐下人添了個座位,徑自入座,笑意陰冷,等下人將碗筷添置完畢後,便是拿過白儒面前的酒,給自己添了一杯,道︰「一年沒有回家,我們這些做叔叔伯伯的怎麼可能不想你?來,陪六叔喝一杯。」白浩然舉起酒杯,看著白陽,臉龐之上露出陰笑,忽然又把酒杯放下了,嘖嘖道︰「忘記了,你從小身體就不好,這酒還是先不喝了。說說在玄劍宗這段時間有什麼收獲吧,一回來就打傷了兩個家丁,別是只在玄劍宗學了些脾氣啊。」
飯桌之上,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周若琳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沒有資格開口,而白伊伊雖然有些怒火,但身為晚輩,她更沒有說話的資格。白儒見狀,也是借著些酒勁說道︰「老六,今天白陽回家,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他打傷了人,肯定有原因。再說那兩名惡奴平時是什麼德行,我們都是心知肚明,何必糾纏這個為難白陽?」
「四哥,這話我可就不愛听了。」白浩然似笑非笑,陰陽怪氣的說道︰「誰都知道馮達兩兄弟是我的人,雖然下人就是下人,上不得台面,但是打狗也得問問主人,無緣無故就把他們兩人給打傷了,我這個主子總得來出個頭吧?難道就因為動手的是白家人便不追究,到時候寒了人心,以後誰還肯替白家賣命?」
這話一出口,在座除了白陽以外,包括周若琳都變了臉色,露出些厭惡之色。
誰都知道白家老六游手好閑,就喜歡養些惡奴與人斗狠,平日里仗著自己的身份,也是沒少禍害那些剛剛送進白家的丫鬟,而且他的惡趣味更是讓人惡心,許多被他禍害幾次的丫鬟不堪侮辱而自殺,最終也只是草草埋了尸體,送回家中幾塊靈石便打發了。所以在白家之內提起白浩然這三個字,幾乎如同一道魔咒,家里的下人無不是談之色變。
現在白浩然這般義正嚴詞的為下人出頭,就像是個跳梁小丑般惹人發笑。他拿著手里的酒杯磕了磕,也不管白儒一家的表情,此行的目的便是刁難白陽,白浩然冷笑地盯著白陽,「也別說六叔為難你,酒壺里剩的酒不多,你全都喝了,就當給兩個下人道歉,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老六,過分了吧。」白儒露出了一絲怒容,「這里是我的院子,你給我出去!」
「喲,四哥,趕人啊?呵呵,別忘了你現在還能夠留在白家,全是因為大哥的施舍。如果真端著四哥的架子,讓你一家吃點苦頭還是很簡單的。」白浩然目光微冷,指間盤旋著一道罡氣,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別看白浩然平時好吃懶做,卻也是罡氣十段的強者。因為有白家龐大的資源,哪怕他再怎麼廢物,只要有一點修煉奠資,全靠堆也能把他堆起來。
列坐之人,白儒手無縛雞之力,周若琳只是一介女流,雖然有些修煉底子,但也只是戰氣境。至于白伊伊,她奠賦雖然不錯,可一整個大境界的差距並不是能用天資彌補的。
所以面對白浩然的威脅,白儒一家根本沒有辦法。
白伊伊美眸之中幾乎要噴出怒火,氣的渾身都在,如果不是周若琳在旁邊拉住了她,恐怕她都要跳起來跟白浩然打上一場。
白儒也是氣的不行,可他偏偏沒有任何辦法,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後,看向白陽︰「白陽,他們送你去玄劍宗時,四叔沒有能力阻攔,他們想讓你入贅皇室,四叔也沒能力制止,但四叔就算再沒本事,也不會任別人三番兩次欺負你!這酒,咱們不喝!」
鏗鏘有力的話語,幾乎震的飯桌微微一顫。
白陽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卻是心中溫暖,臉上露出了笑容,道︰「四叔,沒事,不就是喝酒嗎。六叔既然有這個興致,那我就陪他。」說罷,白陽直接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白浩然,一股讓人心悸的氣勢散發出來,他雖是滿臉掛笑,卻仍讓白浩然心頭微抖,莫名的感覺有些畏懼。這個情緒讓白浩然自覺丟臉,收斂心情,陰陽怪氣道︰「白陽佷子果真是氣魄過人,那就不要廢話了,喝吧?」
只見白陽一把拎起還剩下大半的酒壺,約莫要有兩斤以上,冷冷一笑,對白浩然道︰「六叔敬酒,我自然不敢不喝。先前打傷了你的兩條狗,這一壺,全當我賠罪了。」
咕隆!
白陽仰起頭,抓著酒壺倒扣下來,如同長鯨吸水般將那些酒水咕隆咕隆吞進肚中,宛如有種無形力量將酒水禁錮起來一般,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啪啦啦!
飲盡酒水,白陽直接將酒壺砸在地上,發出一串碎響,面色不變道︰「六叔還有什麼話要說?」
見到這有些驚人的一幕,白浩然表情陰沉,陰冷道︰「好啊,在玄劍宗這一年,你的酒量倒練得不錯。」
二斤多的陳釀,就算是一般的修者喝下肚去,就算不醉也會感覺撐得慌。白浩然沒想到白陽居然這麼能喝,盯著他那毫無反應的臉,一連說了幾聲好,站起身來,目光直視著白陽,冷笑道︰「希望過幾天在面對你那個妻的時候,還可以表現的這麼硬氣。」
說完,白浩然沒有再繼續唆,扭頭就走。
白陽嘴角一翹,盯著他的背影,緩緩坐了下去。
「白陽,沒事吧?」白儒面色羞愧,有些擔心的問道。
周若琳和白伊伊也看向白陽,目光之中帶著一絲詢問之色。
那可是整二斤的酒,就這麼一口氣喝了下去,難保不會出什麼事情。但他們不知道,白陽的氣血已經練成小圓滿,這是許多定元境的強者都能夠達到的境界,血氣強大,渾然一體,那些酒力到了體內,直接就被恐怖的血氣給化了個干淨,而且他的髒腑也是十分強大,一點點酒水,很快就被恐怖的消化能力給解決了,基本沒在體內滯留多久。
白陽面色不變,笑著道︰「四叔,四嬸,這點酒而已,沒有事情,而且麻煩是我惹出來的,自然不能讓你們再替我操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白儒念叨著,臉上羞愧之色絲毫不減,但也沒有繼續說什麼自責的話,站了起來,嘆息道︰「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伊伊,送你堂哥去房間。」
白陽也站了起來,將包袱里的丹藥拿了出來,道︰「既然如此,那四叔四嬸也快去休息吧。這個丹藥有保養身體的效果,四嬸的身子不怎麼好,想來能好好調養一番。」
「這怎麼使得?」周若琳趕緊拒絕。
白陽卻是笑道︰「四嬸,都是些不值錢的丹藥,只是保養身體效果不錯,你就收下吧。」
「白陽也是一片心意,收下吧。」白儒也不覺得白陽能夠得到什麼珍貴丹藥,直接就讓周若琳收下,然後催促白陽去休息。
白伊伊站起來,徑直走了出去。
白陽見狀,與白儒和周若琳道了晚安,便急忙追上白伊伊的腳步。
兩人穿過院子,來到客房處,白伊伊一聲不吭,小臉冷若寒霜,等來到了客房之前,她淡淡道︰「你住這間。」
白陽看了一眼,旋即笑了笑,對白伊伊道︰「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
白伊伊聞言,側過臉,盯著白陽看了片刻,終于忍不住說道︰「他那樣羞辱你,你居然還能忍的下去?白陽,你到底還有沒有點血性,原來你雖然一直被欺負,卻還知道反抗,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在玄劍宗的一年,把你最後的骨氣也給磨光了嗎?」白伊伊撇過頭去,也不等白陽解釋,自顧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對你太失望了。」
「不早了,去休息吧。」白陽臉上掛著微笑,似乎也沒有打算解釋什麼,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白伊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睡睡睡,去睡吧!窩囊廢!」
砰!
只見白伊伊一腳踢在了門沿上,將那里踢的變形,旋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陽苦笑了一聲,撓了撓臉,暗道這丫頭什麼時候養成這麼一個火爆的脾氣?
不過,白陽倒沒有任何生氣的感覺,因為他知道,白伊伊發火,也只是怒其不爭,看不慣自己任由白浩然囂張。只是白陽心里早有打算,自然沒必要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跟白浩然翻臉。
緩緩合上了房門以後,白陽並沒有睡覺,而是盤膝坐在床上,腦海之中浮現出進階之後的入夢大玄功,許多全新開拓出來的行氣路線在腦海之中脈絡分明,稍微運轉,便能夠感覺得到罡氣流轉的速度有了明顯的增加。
大約修煉了幾個時辰,白陽忽然睜開雙眼,一圈罡氣自他為中心擴散出來,如煙如霧,粘稠至極,正是達到了罡氣六段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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