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心感悟這一招,以劍意化元氣,吐納八方!」
御玄鳴的聲音如同洪鐘大鼎,貫耳震魂,令白陽全身一顫,眼底的金光越來越濃郁,如同擦不掉的金色血液,染透了他的雙瞳。
「葬月斬蒼龍!」
那一道飄逸身姿,于虛空之隨元氣橫流而揮舞著無形的劍光,在白陽眼看來竟是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猶如一道金色光劍匯聚在半空,交織成最絢爛的景象。
叮!
白陽丹田之忽然傳來一道破碎的聲音,頓時間罡氣流淌,雄厚至極的力量源源不絕從白陽體內滿溢而出,竟然是借此機會直接突破到了罡氣十段巔峰。
待他再次睜開雙眼,體內雜亂的罡氣已經穩定下來,雙眼宛如星辰般明亮,那道印刻在腦海的劍意,讓他的意識無比清晰,幾乎能夠感應到周圍的元氣流動,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了然于胸。
「多謝前輩授劍。」白陽看了眼那滿臉微笑的御玄鳴,起身拱手說道。
御玄鳴擺了擺手,無所謂道︰「既然要你贏照別鋒的徒弟,自然就得授你一道劍意,他的弟常年與他習劍,論劍道根底你絕對不如他,但如果你又不是在劍上勝他,以照別鋒那個性,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我授與你的這道劍意名叫葬月斬蒼龍,也是我畢生所著的劍譜,玄月衍天劍的第一式,然而劍在精不在多,你若有機緣嚼爛這一招,我再傳授給你接下去的幾式劍招。」
御玄鳴微笑負手,對白陽予以鼓勵後,便是消失在這片奇異空間當。
「嘿,小,你這運氣真的是好到沒話說啊,論劍峰史無前例的兩任劍座,他畢生精力所著的劍譜,必定不是凡品,這樣也好,我正好可以教授你血脈之力的另一層用法。」等到御玄鳴走後,主宰朗聲笑道。
「血脈之力的用法嗎……」白陽沉吟了一聲。
主宰所說的,正是他現在最欠缺的東西。他的血脈之力玄妙無比,幾乎有通天之能,對任何功法都有增強和解剖的效果,甚至能夠洞悉對手的動作,察明他所使用的功法武技,但是除此之外,白陽卻對自己的血脈之力毫無了解,若是主宰明晰此道,對他也有極大的幫助。
「你的血脈之力,可不光只有那點作用,如果僅僅只是作用在固定的功法上,那它的效果必然大打折扣,御玄鳴在你的腦海留了一道劍意給你參悟,其實也是對你的一大考驗,如果你能通過這個考驗,我想他自然不會吝于將余下的玄月衍天劍教給你。所以我要教你的,便是以血脈之力分析意。」
「我想你也知道,武技的意,便是它的精髓,無論是拳意,刀意,劍意,槍意,等等等等,這一股精純的意境,便是每個武技創者,留下來的純正念頭,想要解析意其實並不難,但卻很少有人這樣做,當然了,也並不是每個嘗試這樣去做的人,都會有成效。因為他們畢竟沒有你這樣的特殊天賦,想要感悟意,他們除了日復一日的修煉武技,領悟其深層的創者念頭,再從延伸出屬于自己的意以外,就別無它法。」主宰一口氣說到這里,白陽體內的銀色星辰忽然巨震,那股已經不再微弱的星辰之力開始順著經脈緩緩流淌,並且引動著白陽體內的血脈之力,向腦海那道駐留的強大劍意直逼而去。
「運用你的血脈之力,第一步,便是滲透!」
主宰一聲大喝,白陽听從他的話,以血脈之力逼向那道駐留的劍意,金色的血脈之力瞬間分出無數道光支,將那劍意包裹在其,隨即竟是將那道劍意蘊藏的鋒銳之意逼了出來。
一道銳芒縱橫在識海,白陽絲毫無懼,斂神靜氣,盤坐下來,全力催使血脈之力追感那道劍意。
「第二步,就是感悟!」
主宰的聲音再次響起,金色血脈之力同樣沖向那道劍芒,將他牢牢束住,白陽以念頭驅往識海,以血脈之力的角度,感悟著那道劍意。
「第三步,就是同化。」主宰見白陽上手的如此迅速,聲音也是有了一些欣慰,淡淡說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將這道劍意徹底同化,為你所用。」
白陽沒有吭聲,閉著雙眼,全心全意的感悟那道劍意深藏著的真正意境。
「御玄鳴怕是沒有想到,自己隨手撿來的少年,居然會成為他玄月衍天劍的傳人吧。」主宰一想到御玄鳴稍後的吃驚表情,便是笑的收不住聲音,那股波動的靈魂之力,讓周圍匯聚著的元氣都震顫起來,仿佛感受到了什麼最恐怖的存在,瑟瑟發抖。
元氣其實比生命更懂得恐懼的滋味,它們只有本能,感覺到了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存在,自然也會發出顫抖。
「嗯?」
山洞之,正在無聲觀雪的御玄鳴忽然皺緊了雙眉,緩緩站起身。
稍微感覺了片刻後,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喃喃道︰「看來這次我真的撿到寶了。」
嗡嗡嗡!!
山洞數百把長劍感應到他情緒波動,竟是同時發出劍鳴之聲,一時間整座斷峰響徹萬劍齊吟之聲,驚散林鳥,震落積雪。
「葬月斬蒼龍,我明白了。」白陽再次睜開眼時,識海的那道劍意已經徹底被他消化,御玄鳴此招的真意,也已經被他完全領悟。
而他的雙眼,也是比起之前更加的深邃,但眼底深處卻是暗藏著一股鋒銳光芒,觸之便可化做萬千劍光,令人粉身碎骨。
「不得不說,御玄鳴真的是個天才,他的劍意,也是真正接觸到劍之至理的,你既已感悟到這道劍意的本質,恐怕也知道了,你所掌握的意駁雜不堪,各種武技都想佔據主導,卻沒有真正能夠鎮住其他武技的存在。但有了御玄鳴的玄月衍天劍,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有這一招,或者說,有這樣深奧的劍意坐鎮,你以後對各種武技的掌控,也會更加得心應手起來。」
白陽點了點頭,忽然豎起劍指,意隨心動,劍由心起,一劍向虛空!
斬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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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漫天大雪之,一道嬌弱的身影踏入魔吞之地,身上披著足堪御寒的衣物,但那擋在頭上的斗篷,卻是不斷被風雪吹襲,有些搖搖欲墜之感。
她滿臉堅毅,一步一步往那隱藏在風雪的斷尖山峰走去,心道︰「就差最後一味無根玄木,我就可以煉制轉天丹了。」
呼!
一陣狂暴的大風,吹起了漫天雪勢,再次將她的身體吞噬。
而掛在她腰間的一個黑色錦囊忽然間顫了顫,化出無形防護將那些大雪阻隔在外,替她擋了一次危險。
「藥王囊的力量已經不剩多少了,如果再走不到那山峰,恐怕我今日就得死在這里呢。」模了模腰間已經不再溫熱的黑色錦囊,少女嘆了口氣,卻是無端想起了拿走另一只藥王囊的人。
「你這家伙,也不知道逃出離淵城了沒有。」
少女雙眼微微失神,隨即唇角泛起了苦笑,「他的實力那麼強,哪里有我擔心的余地?」
「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孔墨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運起了體內的罡氣,這不知因何而來到魔吞之地的孔墨衣緊咬牙關,不斷朝視線越來越模糊的山峰走去。
不過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孔墨衣知道,自己恐怕堅持不了那麼久,心雖有不甘,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傳說的遠古戰場的確名不虛傳,光是這種四季險惡的環境,就足以讓很多實力不足的修者阻步在外,更別說那山脈之恐怕還有許多未知危險。
然而,就在孔墨衣接近力竭的時候,一道披著黑白大麾的身影從風雪漫步而來,手里提著把模樣怪異的長劍,溫和道︰「蓮上君,這就是你要救的女孩?嗯?孔家血脈嗎,難怪……」
這人自然是受名鋒感召而來的御玄鳴,他手那把雕刻著黑蓮的長劍微微震動,直指雪栽倒的孔墨衣,似乎激動,似乎懷念,但輾轉之後,這長劍卻還是平息了激動的情緒。
「原來是你那位主人的後代,孔家之人的血脈,的確久見了,蓮上君,將這女孩帶回去,還有些跟她而來的鬼祟之徒需要解決。」
御玄鳴松開了那把黑蓮長劍,而這把名鋒竟像是通靈一般,居然以劍身托住了雪的孔墨衣,隨即便是破空而去,留下了負手背立的御玄鳴。
「諸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呢。」
御玄鳴揮了揮手,漫天風雪應聲而停,那凝滯在半空的雪花仿佛重如千鈞,令那藏身在風雪的兩道人影悶哼出聲,狼狽的出現在御玄鳴眼前。
「兩位天元境強者,居然不惜拉下臉面去跟蹤一個小女孩,這等丑事,我也是平生僅見。」御玄鳴看著那兩名著裝迥異的老者,微笑道︰「看你們二人應該頗有些身份地位,趁我還沒有動手,請回吧。」
「你是什麼人?!」
陳人屠手沖血光乍現,長槍握于掌,冷眼對著御玄鳴。
站在他身邊的人,自然是離淵城主楊炎烈。
楊炎烈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沖動,因為他從那風雪之不動聲色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氣息。
「好話珍貴,可你們若是不听,便休怪我劍下無情。」
御玄鳴肩膀微動,足足四把長劍一字排開,劍鋒直指那天空的兩人,氣氛瞬間變的有些膠著。
楊炎烈臉色微變,看到其一把熟悉的長劍時,忍不住月兌口而出︰「浮羅血劍?!」
「耀世金鋒,龍見愁,還有貫日長虹,這四把劍怎麼會在你手里?!」
楊炎烈畢竟是離淵城主,見多識廣,哪里會不認識這四把曾經名震大陸的名鋒?
這四把劍,每一把背後,都代表著一位論劍峰留名的劍英級強者,每一把都是最頂級的靈器,就算不深思其背後代表的意義,而四把長劍同樣也是珍貴至極的寶物,如此名劍,除非劍主身死,否則絕對不會輕易易主!
御玄鳴淡淡道︰「走,生機尚存。」
四把名鋒同時震顫,劍鳴沖天。
「戰,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