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的聲音未落,她手中那把紅色的長槍便已經自動向前數寸,嗡嗡作響!
白陽皺了皺眉,看著那把紅色長槍,忽然有些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這把長槍與他有某些關聯,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不夠,還不夠!
寧曦嬌喝一聲,體內真氣爆涌而出,將全部的力量都傾注在那把火紅的長槍內,使它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奪目,隱隱給人一種有比耀陽爭芒的錯覺。
看到這一幕,終于有一些人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而這一些人,更是在場身份最大的人物。
「禍世邪兵!」之前點評白陽劍術的那名老者眼中含煞,怒視著青石比斗台上的這一幕,下巴跟嘴唇上的胡子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著,看起來頗為滑稽。
但是他的情緒波動卻並沒有讓人感到奇怪,因為很多人都懷著與他一樣的態度,對于青石比斗台上出現的這一幕十分憤慨。
「難怪。」
直到此刻,葉華顏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先前她便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寧曦能夠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有如此之大的進步,縱然她是天之嬌女,帝王之後,但是如今南荒皇室已經日益衰落,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她培養成這麼恐怖的強者,而離天宮與紫氣山莊,自然也不具備這種能力,縱然具備,他們也不會這樣魯莽的將所有資源傾注在寧曦身上。
那麼寧曦這身修為最好的解釋,就是她自身有所奇遇。
或者說,她曾經遇見過什麼東西,又或是什麼人。
現在看來,她手里那把兵器,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的問題。
「師姐,難道那是——?」林風不太肯定的看著葉華顏,眼神有些憂慮。
葉華顏難得一改那副淡然優雅的表情,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禍世邪兵,而且還是邪兵中比較高級的一種,若是以我們所熟知的境界來分的話,可能已經達到了通天級,是真正的珍貴靈寶。」
「這種邪兵的鑄造方法不是早已失傳了嗎?難道當今世上,還有人繼續鑽研這種東西?」
金武家族對這方面有些研究,他知道禍世邪兵的厲害,而且光听這個名字,便知道寧曦手里的長槍絕對不是好惹的,只是他有些困惑,這種早幾百年就該滅絕的武器,為什麼還會出現在大陸上?
葉華顏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這世間的一切,我們所見的不過只是冰山一角,當年禍世邪兵在大陸上最為盛行時,它的背後還牽扯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只不過後來隨著那些鑄造邪兵的煉器師被全世界通緝追殺,這樁秘密自然就隨之消亡了。」頓了頓後,葉華顏凝視著寧曦手里把那長槍,有些擔憂道︰「希望這把禍世邪兵的出現,跟當初那個已經被掩埋的秘密沒有關系。」
「這場比斗必須要停止!」
天劍門的蕭昆侖站起身,臉色極沉,一字一頓道︰「禍世邪兵出現,這已經不再是關乎于比斗的事情,而是危及大陸存亡的要事!」
「年輕人,不要太過急躁,什麼事情都有它的兩面性,誰又能說,禍世邪兵就一定是邪惡的?如果在好人手里,那它就是正道的力量,如果在惡人手里,那才是為虐的魔兵。」權天心撫掌眯眼,一副以旁觀者角度分析般說道︰「這個寧曦,在我看來還算是不錯,手持這種級別的武器還沒有傷那小子的性命,這難道不能說明,邪兵在她手里是屬她自己控制的麼?」
蕭昆侖畢竟年紀尚輕,比起權天心這種老狐狸,無論是閱歷還是經驗都少了太多,他從小學劍,至今能夠有堪比各大宗師的修為,那就代表著他在為人處事方面肯定會有許多欠缺,比劍法,權天心或許要輸他一籌,但是比起斗嘴和勾心斗角這種事兒來,蕭昆侖只不過是個黃口小兒。
「小子,這老東西雖然可惡,但是話說的還不錯,正邪之說自古便存于人心,一念正一念邪,沒什麼好辯論的。」
就在這時,一個滿頭鶴發,但卻精神抖擻的老者笑著說道。
旁邊的權天心瞥了老人一眼,譏諷笑道︰「肖雲松,說這些話之前,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盜天門的大長老坐在這里大談正邪善惡,你還是先對那些當年被你奪了自身氣運的人說吧。」
盜天門大長老?
許多還不知道這名老者身份的人忍不住側目過去,眼神里充滿了驚疑不定。
盜天門這個宗門來歷可不小,就連許多名震四方的強者,都曾經遭到過他們的毒手。
這個宗門,專以那些自身氣運強大到足以改命的天才或是強者下手,將他們的氣運盜取過來,加持己身。這是一種堪稱偷天換日的行為,而且奪走原本屬于別人的氣運加持在自己身上,這顯然會對氣運的原主人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所以盜天門的名聲一直都不怎麼好。
對于權天心的嘲諷,那名叫肖雲松的老者無所謂的笑了笑,對于這種嘲諷,他早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听的耳朵都長了老繭,可真正能夠奈何得了他,奈何得了盜天門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肖雲松手指敲打著自己座椅的把手,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把禍世邪兵,應該就是七邪之一的血獄王槍吧。」
權天心默不作聲,只是眼神有些陰沉。
七邪兵,那是可以追溯到太古時代的邪惡兵器,是由那些專門鑄造這類邪兵煉器師傾盡心血打造而成。
而且,更主要的是,七邪之一的邪劍貫日便封印在葬劍峰的山頂。
「如果你非得要說這件事情與我們無情宗有關聯,那我們也無話可說。」權天心看了看肖雲松,無所謂道︰「邪法末日確實在無情宗,但這把邪槍血獄,可跟無情宗沒有任何的關系。」
「是這樣最好。」
肖雲松眼神一閃,冷冷地笑道。
一邊的蕭昆侖也算是听明白了兩人的爭執,原來那寧曦手中所握的長槍,正是大名鼎鼎的七邪兵之一的血獄王槍。這種級別的兵器,會出現在一個定元境的弟子手里確實有些古怪,而且從這些大人物的表現來看,這件事情里面處處都透著詭異的味道。
「比試繼續。」
本來,看到邪兵出世,接引使者就有上前阻止這場比試的意思,不過就在他打算上台的時候,青衣長老忽然出現在他身邊,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他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並且吩咐這場比試可以繼續下去。
「開什麼玩笑?」
金武听到接引使者說出比試繼續這種話來,不由得微微一呆。
林風也皺眉道︰「邪兵現世,不是應該將持有者先拿下麼?」
葉華顏搖了搖頭,嘆息道︰「奇山宗不會管這些,他們只是負責讓這場比試順利運行下去。更何況這可是無規則比試,連向邪神索要力量的詭異咒法都可以被允許,一把邪兵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听到這話,玄劍宗這邊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現在他們也只能寄望于白陽能夠將寧曦擊敗。
青石比斗台上,白陽皺眉望著那把血紅色的長槍,感受到了一股極其邪惡而且熟悉的壓迫感,便知道這把長槍肯定是與凶劍屠世相差不多的東西。不過這把長槍的氣息顯然要比屠世重劍更加古老,也更加凶悍。
比起它來,屠世就像是一個初生嬰兒,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小子,當心了,這長槍可不是一般的東西!」
主宰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強烈的警告意味,對白陽說道。
白陽聞言,知道以主宰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無的放矢,問道︰「我該怎麼做。」
「盡全力吧。」主宰聲音凝重,「這把長槍是當年某一群狂熱魔教信徒打造的七把邪兵之一,名叫血獄王槍,是當初進獻給某位魔門強者的禮物。那名強者當時已經有了聖者的修為,持著這柄長槍大殺四方,最後竟是被它反給控制住,成為了一個只知道殺人的機器。」
「也就是說,這把長槍有提升人實力的效果?」
白陽問道。
主宰說道︰「不光是提升實力,它可不僅僅是兵器,更像是一種邪惡的生命。現在這個小丫頭根本沒有實力控制它,所以,你們兩人之間的戰斗一直都是血獄王槍在主導。」
話剛剛說到這,寧曦便是揮動那宛如烈陽般耀眼的長槍,槍鋒一抖,宛如毒蛇吐信,極其刁鑽的刺向了白陽周身要穴。
白陽回劍下防,隨手又是兩劍點在了長槍之上,果然發現了長槍上的力量比之剛才有了不少增長,而且寧曦的雙眼也漸失清明,似乎是受到了長槍中邪惡力量的控制,正在逐漸迷失自我。
「當心!」
就在白陽緊思應對之策時,主宰的一聲提醒讓他回過神來,卻發現寧曦正催動血獄王槍中的邪惡力量,旋即化成了一只通體血紅的八首怪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