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暖的身體恢復的很快,轉眼間,她的假期也到期了,第一天上班,依舊由蘇毅辰親自接送。
來到科室的時候,看到大家都興奮的迎上來,問東問西,問她「蜜月」過得如何?問她什麼時候準備結婚?大家看起來好像比她都關心這些事。顧向暖這才發現,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事關心的實在太少了。
這趟旅程總體來講還算甜蜜,假如沒有簡柔的事,可能他們會晚一些回來。這段時間也發生了很多事,她都挺過來了,前方是否還有更多困難等著她,她不知道。
好在科室這段時間比較忙,讓她能夠一心放在工作上,少去想一些煩心事。
中午的時候,秦朗邀請顧向暖一起吃飯,讓她有些意外,想都沒想便同意了。
兩人選在一家日式料理店用餐,顧向暖沒什麼胃口,吃得很少,秦朗也是興趣缺缺,喝了兩口清酒,隨意的聊了起來。
「Jay已經康復出院了,我想他沒必要留在Z市,所以準備送他去尼泊爾。」秦朗嘴角噙著笑意,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樣好嗎?哥,不會對你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影響嗎?」顧向暖擔憂地看著他。
「傻丫頭,哥哥做事你還不放心?」秦朗揉了揉她的發,這個動作仿佛他重復過幾千次,總是那麼自然。
顧向暖想了想,秦朗說得也對,他做事從來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沒有萬全的把握他絕對不會做,也便放下心來。
兩人相繼無語,顧向暖低著頭玩弄著盤子里的芥末,思緒早已不知飛到了哪里。
秦朗看了她好半天,問道︰「丫頭,有心事嗎?」
顧向暖將頭微微一斜,輕輕地靠在秦朗的肩膀上,幾乎沒有重量。
「哥,我覺得好累。」她真的好累,尤其是心。
秦朗沉默,他很會勸人,卻唯獨這件事,他不想發表任何言論,他很想告訴顧向暖,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上蘇毅辰,哪怕一點都沒有。他並不懂一個女孩兒青春萌動的心思,一旦認準,便覺得所有的人都暗淡無光,蘇毅辰對于顧向暖就是這樣的存在。
「丫頭,開心生活,假如實在撐不下去,還有哥哥可以陪伴你。」陪伴在她身邊,一如現在,雖然不在她身邊,卻關注著她的全部,她的喜怒哀樂,他全都懂。
「我知道,哥,謝謝你!」
又是謝謝,除了謝謝,她都不知道該對秦朗說什麼好。
在巴黎的時候,顧向暖曾經接到過銀行打來的電話,那時她才知道,她是個名副其實富可敵國的富婆,這些年,秦朗只是告訴她把公司的分紅打到了她的卡里,她從不關心,甚至連那張卡看都沒有看過,若不是銀行與她核對賬目,她至今都不知道。
「丫頭,你知道嗎?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謝謝這個詞,我想听你說,哥,我過得很好,很幸福。」秦朗攬住她的肩膀,動作極具輕柔,沒有情侶之間的肝腸寸斷,有的只是淡淡的親情。
听著秦朗的話,瞬間淚如雨下。
秦朗感覺到她的顫抖,才知道自己把她惹哭了,擁著她的臂膀緊了緊,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看著她的臉,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樣。
「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顧向暖哽咽著,哭得像個孩子。她心里的委屈只有在秦朗面前才能宣泄出來,她不想讓蘇毅辰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更不想讓他擔心,而面對秦朗,她就這般毫無顧忌了。
「因為,你救過我的命,我的命都是你的。」秦朗半開玩笑地說著很老土的逗女孩子開心的話。
「可你為我做得實在太多了!」顧向暖將頭往秦朗的頸窩靠了靠,他身上的氣息,讓她心安,不同于蘇毅辰,你完全是一種對兄長的依賴。
此刻顧向暖身上散發的香氣讓秦朗沉迷,他好想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不管顧向暖心里愛的是誰,此時,她依賴在他的懷中,哪怕只是對哥哥的依賴,都讓他滿足。讓他塵封在心底濃濃的愛瞬間膨脹,爆發。
「丫頭!」捧起他的臉,秦朗吻了她的額頭,鼻尖,最終沒有去觸踫她的唇。
顧向暖被這突如其來的吻愣住了,甚至忘了閃躲和反抗,等這一切結束了,她失神地看著他溫柔的雙眼,呼呼他︰「哥?」
秦朗自知失控,連忙掩飾︰「丫頭,你記得上次我送你回家,與你分別的時候嗎?當時我也是這樣吻你的。」
顧向暖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時蘇毅辰就在旁邊,秦朗吻了她的額頭。
「那次是我故意的,為的是想讓蘇毅辰吃醋。」秦朗笑得格外坦然。
顧向暖胡亂點著頭,完全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而這次,是我情不自禁,對不起向暖,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夠記住,不管怎樣,我永遠都在你的身旁。」
毫無預兆的表白讓顧向暖徹底傻了眼,秦朗這是在告訴她,他愛的是她嗎?不可能啊!
「哥,我不懂。」
秦朗輕嘆,不懂最好,他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懂,這是他能夠給予她的最深沉的愛。
「丫頭,最近正處多事之秋,遇事要三思。」話鋒一轉,秦朗避過了敏感話題。
「嗯,我知道。」顧向暖點了點頭,看著他的眼楮,說︰「哥,我覺得你藏了很多秘密。」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秦朗不明所以地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而且有很多事都瞞著我。」顧向暖微微一笑,表示她並不在意。
是,他知道很多事,包括蘇毅辰正在調查的事,還有簡柔要從法國回來的事,這些他都不想告訴顧向暖,徒增她的負擔。該來的總會來,不如讓她輕輕松松地過日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還有他在背後幫她呢,不是嗎?
而他心底最大的秘密,便是他對顧向暖深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