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瀟瀟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挪了地方,她現在正在一張很大的床上,處在一個很大很空曠的房間,正對面還放置著一排的鏡子。
「你醒了?」聲音從身旁響起。
樓瀟瀟很虛弱的轉了轉眼珠,「你要做什麼」
樓曦拿著草莓口味的酸女乃小口的吮吸,也沒看樓瀟瀟,慢條斯理的起身。
「我要瀟瀟,那個會叫我阿姐會叫我阿曦的瀟瀟。」
明明是甜美的聲音卻是冰冷的語調。
樓曦眼皮一掀透出一股諷刺的味道,「我真傻,一直以為你只是失憶不記得我了。我的瀟瀟怎麼可能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你雖是第二人格,只是你實在是沒有存在的必要,ma,我的瀟瀟很好,你不需要出現的。」
樓曦低頭低聲的說道,靠近樓瀟瀟耳邊,那粉女敕的觸感讓她受了誘惑般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
黏膩的感覺讓樓瀟瀟眼底一閃而過深深的厭惡,眼神一下子陰霾的要掐人脖子一般,只是樓曦沒有能看到。
「你打算怎麼做」樓瀟瀟虛弱的出聲,若不是這里太過安靜,那麼微弱的聲音很難讓人听得見。
「當然是讓我的瀟瀟回來。」樓曦陰陰的道,「然後你去死。」
樓瀟瀟想動動手指,發現全身竟絲毫力氣也沒有,頓時臉色鐵青。
「我給你打了肌肉松弛劑,放心,這是瀟瀟的身體,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看到樓瀟瀟變的鐵青的臉色樓曦的笑容越發甜美了。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看到別人痛苦自己才最快樂。
居然敢欺騙她的感情那麼久,簡直是不可原諒。
樓瀟瀟干脆閉上了眼楮不去看樓曦那副欠扁的樣子,那得意的樣子……樓瀟瀟不懂,對方在得意什麼?得意于她終于發現自己不是原裝貨了嗎?用了那麼久時間才揭穿她,看來也沒多愛原主嘛。♀
至于是自己這個冒牌貨太「真實」的緣故,抱歉,樓瀟瀟覺得真愛是刻印在靈魂里的,因為外表而被迷惑的人,她保留意見。
樓曦見樓瀟瀟閉眼也不多說什麼了,施施然的起身離開。
接下來,在樓瀟瀟清醒的情況下又過了二天,包括之前昏睡的兩天已經四天了。
這兩天樓曦依舊沒有給她吃任何東西,此刻的樓瀟瀟更是虛弱的不成樣子了,平躺在床上,若非是意志堅強估計就已經昏睡過去了,不過樓瀟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昏睡過去了就很難起來了。
終于,在一聲輕微的摩擦聲響起時驚醒了半昏迷的樓瀟瀟。
「你好。」
一個欣長的身影走了進來,踱著輕緩的步伐緩緩靠近樓瀟瀟的床邊。
樓瀟瀟已經連眼皮都掀不起了,只是轉動眼珠,看到了對方下半身,白色的布料及膝,看樣子是件袍子。
「她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樓曦坐在床邊,手輕撫過樓瀟瀟的臉頰,在觸及樓瀟瀟的眼神是煩躁的皺起了眉。
樓瀟瀟的眼里似乎是沒看見她一樣……
果然還她的瀟瀟好,這個第二人格和瀟瀟完全沒法比,瀟瀟的視線向來都是只跟隨著她的,她的眼里印倒出的也只有自己。
「你先出去一下。」
那個身披白袍的人開了口,聲音是輕柔的男聲,在這種聲音下很多人都會不自覺的對對方放下警惕。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催眠師,而且能被樓曦這個大小姐請來的也代表他是個不簡單的,但是听聲音猜測的年齡不過三十多歲。
「我要留下來,我不放心。」
樓曦不客氣的說道,不知道她從哪里找來的椅子,慵懶的半倚著。
男人瞥了一眼樓曦沒說什麼,可是那眉眼間彌漫出的冷意卻可以看出他的不滿。任何人被質疑自己的專業能力,特別還是一個能力超絕滿身驕傲的人。
「開始了。」
男人沖樓瀟瀟露出一個溫暖的笑意,如水的眼眸中蕩漾著圈圈的波瀾,越來越深邃好似要把人吸進去。
樓瀟瀟先是瞪大了眼楮,然後慢慢的疲倦了一般,眼皮慢慢的和上,隨後又咻的張開了眼楮,對著正對面的鏡子眼楮成了空洞的模樣。
一開始只是安靜的閉著眼,大概一分鐘的樣子她的臉上開始出現各種紛雜的情緒,甚至開始冒出冷汗,最後竟然在無聲的掉著眼淚,只是眼里是觸目驚心的空洞。
樓曦認真的盯著樓瀟瀟的臉,注視著樓瀟瀟的每一絲變化,樓瀟瀟的反應讓她有些仲楞,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而在她愣神的時刻在催眠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奇異的笑容,瞥了眼不停在冒著冷汗的樓瀟瀟和一旁的樓曦,眼里的神情變得有些惡劣,嘴里低低的念念有詞。
此刻樓瀟瀟還在不停的徘徊在各個鏡像里面,她想逃可是怎麼也逃不開,她就只能再一次重溫著那些讓她不願回想和提起的往事,她很想撕心裂肺般的大吼發泄,可是她連發出嘶吼的力氣也沒有。
「瀟瀟,對不起我居然喜歡上了你。」這是第一次喬樵那個女人叫她的名字。
「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瀟瀟在一起啦∼可惜我不能給你生一個孩子,否則就圓滿了。」喬樵說這句話認真中帶著隱隱的不安的樣子樓瀟瀟記得清晰。
「瀟瀟哪哪都很好,哪怕是以後老了我也會愛,每一寸都是我的,我要寵瀟瀟一輩子,寵得你離不開我。」喬樵笑的燦爛,眼里的堅定不容錯認。
「你說說你,你怎麼就這麼可悲呢?你妹妹你父母這麼處心積慮的把你變成這樣,連自己親人都可以這麼討厭你,你說說你是不是真的很廢物?」這是第一次喬樵敢這麼和她說話,諷刺的毫不遮掩。
「我不想我愛上的那個完美的女人就這麼窩囊的死了,甚至只是被當成一個笑話。」
「對不起瀟瀟,我保不住你了……但我不想你死……不想……」這是喬樵最後的哭訴。
「我愛你……你可以向我提除了離開我任何的要求」這是項錦深情的告白,但也是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樓瀟瀟之後的六年都是在那間房間度過的。
「你明明不是我們家的人卻厚著臉皮搶了我這個正牌公主的東西這麼些年,樓瀟瀟,現在你知道真相了還敢繼續霸佔著我的東西,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樓妃妃一臉鄙夷的看著樓瀟瀟,手上鮮紅的豆蔻帶著鮮活的美。
「我只有一個女兒,妃妃才是我認同的樓家公主。」樓父樓母向來都是這麼直白的一遍一遍的提醒著樓瀟瀟她們究竟有多排斥自己。
…………
樓瀟瀟看著眼前一張張掠過的臉龐,情景換了一個又一個,她的痛並沒有讓她麻木,好像是把痛感放大了很多倍一般讓她經歷著撕心裂肺的感覺,但是大腦卻意外的清晰清明。
作為朋友阿錦你可以齷齪至此的對我,作為戀人的小樵你可以這麼狠心的翻臉,作為父母你們可以因為血脈豪不顧及的對我說出誅心之語,作為姐妹你可以為了利益毫不猶豫的否認我,我究竟是有多令人討厭才能落得這樣的下場
樓瀟瀟滿心的怨氣在看到自己在斷腿之後又進了神經病院時的時候爆發了開來。
一個腿沒辦法再站起的人待在滿院神經病的地方,別人永遠無法想象那是件多恐怖的事情,被人掐著脖子不能反抗的時候她的脆弱讓她頭一次哭的那麼無助。
那個時候樓瀟瀟算是真的瘋狂了,不僅是在車禍的時候,得知自己以後沒辦法行走的消息的時候,在知曉全部真相的時候,還是在被丟在神經病院的時候,這些給她的刺激已經夠大了,加上在那麼幾天內都疊加了在一起的時候,她瘋了就是再自然不過了的事了。
忽然腦袋里出現一陣刺痛,劇烈的刺痛過後樓瀟瀟已經暈厥了過去。
樓瀟瀟突然倒回了床上這是不是就是代表催眠已經結束了
樓曦看向白大褂的男人問道,「成功了每
沒有」說這句話的時候樓曦自己沒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顫抖的。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挑釁我梅藺如的權威。」
白褂男人溫柔的腔調卻又帶著凍人的冰冷,看向樓曦的眼神里帶著滿滿的不耐。
樓曦聞言閉上了嘴,她已經從對方嘴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第二人格是不是消失了」樓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有些焦灼。
想著這個總愛惹怒她長著爪子的樓瀟瀟就這麼徹底的消失了……
「還有些殘留,不過不會有機會再讓她反客為主了,她也沒有了意識,只是留下了一些記憶。」
梅藺如冷淡的說道,右手輕輕一旋將懷表收回白大褂的口袋中。
「會有什麼影響嗎?」樓曦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情感來問的這句話,一瞬間竟是情緒紛雜。
「幾乎沒有,但是身體上或許短時間內會有些受第二人格遺留下的習慣的影響。」梅藺如曲了根手指,在床橫上敲了敲,有規律的節奏有這安穩人心的作用。
樓曦稍顯浮躁的心緩緩靜了下來,「沒有關系……」究竟是為何覺得沒有關系樓曦不想去深想。
「記得把你答應給的錢的兩倍打進我的卡里。」梅藺如微微一笑,溫柔的眉眼里蘊含著不耐,仿佛對于這個不甚尊重他的人非常的不滿。
但還是職業道德讓她提醒了一句,「對了,一個月內千萬別讓她見外人……否則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樓曦點了點頭,心里打定主意將這個地方的佣人都打發回家一個月好了,就當是給的休假好了。
待兩人先後退出了房間,房內正中央放置的大床上面,臉色蒼白的人兒睜開了眼楮。
各種負面情緒緩緩退卻,眼眸中恢復了清明。
那個男人……她沒看到臉,可是……
第二人格嗎……
樓瀟瀟嘴角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k歌玩到十二點半,熬夜到兩點半碼了三千的字數然後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