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傷逝19
「你說什麼？」徐惠聞言,瞪大了眼楮，「什麼蕭淑妃？」
吳詡忙擺手道︰「沒沒沒……我口誤了,口誤……哈哈哈……」
後世的人們說起王皇後就必然會提到她的死對頭蕭淑妃,所以現在小徐妹子一提到的這個蘭陵蕭氏,吳詡的第一反應就是嗯……‘蕭淑妃’==
沒想到蕭妹子這麼早就出現了……
不過,蘭陵蕭氏什麼的，不就是齊梁皇室後裔麼？
想不到蕭妹子的來頭這麼大=。=
難怪後來能跟王氏這樣顯赫出身的皇後斗得旗鼓相當，還差點搞死對方……
「話說……那個蕭家小娘子今年多大了？」吳詡繼續八卦。
徐惠想了想，道︰「十二歲吧……」
「噗——」這次輪到吳詡噴水了。
十二歲？！
那不是跟李明達差不多大？
貞觀十七年十一月，李世民讓韋妃在宮中選了兩個十五六歲,看起來好生養的的宮人楊氏和李氏到東宮侍奉；
一個月後，李二陛下又以太子身邊缺少淑女侍奉為名,廣選明門世家之女入侍東宮。
經過精心篩選，李世民最後定下了蘭陵蕭氏和京兆韋氏的小娘子。
兩個小娘子都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一入東宮就被冊封為良娣，只比太子妃王氏矮一頭，端的是得意洋洋。
東宮的後院，從此不太平啦……
不過！！
沒有太子的東宮，後院再亂有個毛用啊！！
李二你丫真的是個二貨帝！
整天把李小九圈在身邊，還要埋怨人老婆小妾生不出娃來，這是蠢呢還是蠢呢還是蠢……
吳詡一直都想吐糟這一點了。
顯然，文武大臣也跟吳詡一個想法。
于是，正義的御史們又開始噴人了，這次依然噴的是李二陛下，噴的內容為就是︰聖人，您就放太子回東宮住吧，求求您了……
您批評兒媳婦不生娃，你也得給人家生娃創造必要條件和提供時間啊……
最後，連長孫無忌也在私下里委婉地跟李二陛下提到了這個問題。
在朝臣們的強烈要求下，李二陛下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命太子每個月里，一半時間住在東宮，一半時間住千秋殿……
這麼一來，既滿足了李二陛下就近指導（？）兒子的業務水平，又可以滿足兒子抱妹子給他造孫子的需求。
李治倒是沒有怨言，每月兩次在東宮和千秋殿來回跑。
第一天重回東宮時，王氏帶領一干妃妾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
席上，李治也很給王氏面子，與其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當晚就留在承恩殿歇息了。
李二陛下次日得到這小兩口和好的小心，十分高興。
一高興之下，李世民就命人從教坊里選了幾個最紅的歌舞伎，調*教好了送到了東宮……
王氏氣得又抓爛了好幾條絹子，還得專程進宮拜謝聖人公公的賞賜，憋屈死了。
好在，李治雖然極為喜*欣賞音樂舞蹈，對這些教坊出來的美人們卻並不感興趣，他從來都是要求她們獻藝，禁止她們獻身的，王氏這才松了口氣。
這是後話。
李治重返東宮第二天，分別到兩個良娣的殿閣去坐了一會兒，不過，沒有留宿——很明顯，李小九對小蘿莉沒有興趣。
倒是對宮人楊氏和李氏，李治專門關照了一番。
兩人目前還沒有位份，照當初劉氏和鄭氏初入晉王府的分例來，各自安排了一個小院子。
李治專程過去看了一眼，確定王氏的確沒有虐待兩人。
作為回報，李治回東宮最開始的連續三個晚上，都是留在王氏那里休息的，算是給足了王氏太子妃的面子——至于兩人有木有做些什麼少兒不宜的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李治十次里有五六次是去劉氏和鄭氏的院子休息的。
劉、鄭兩人是目前為止惟二給太子殿下生過孩子的人，李治對兩人親近些也情有可原。
而且，誰不知道劉氏育有長子，而鄭氏雖只得了個女兒，卻深得太子喜歡，前段時間東宮大娘的夭折，可是鬧了好一陣，太子妃因此都吃了瓜落……
李二陛下為什麼會忽然給東宮塞人，還不是因為太子妃至今無子嗣麼。
太子素有和善之名，如果懷了他的子嗣，那她們的前途可就不可限量了……
眼前的劉、鄭二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
新人們哪個不是躍躍欲試的？
尤其是新進的宮人楊氏和李氏，兩人可是使出渾身解數，終于在太子殿下獨宿數日後成功買通起身邊的內侍，入了書房侍奉……
繼楊氏、李氏的成功之後，鄭氏也出手了……
天知道，太子殿下說是在她的院子里休息，那可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休息’啊！
自從大娘夭折，鄭氏感到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一樣……
她痛不欲生，哭得肝腸寸斷，可是沒有人理她——太子妃王氏只顧著在聖人和太子面前澄清自己，挽回自己的形象，其他嫉妒她生了個女兒也得太子重視的人，哪個不暗暗偷笑，幸災樂禍的。
最後還是劉氏悄悄過來安慰她……
告訴她，孩子沒了，再心痛也無濟于事，不如想想以後……
鄭氏知道劉氏是個老實人，她說的話也很實在，絕對沒有什麼冷嘲暗諷的意思。
對！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
人廢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鄭氏如今好歹也是個孺人了，怎麼能像楊氏和李氏那樣自薦枕席什麼的呢……
不過，鄭氏也有自己的辦法啊。
跟劉氏甚至王氏比起來，鄭氏實在是個聰明的女人，她與李治相處的時間不長，卻已經發現他內心其實是挺柔軟的，對于弱小荏弱的人會特別憐憫。
所以，鄭氏也不搞什麼彎彎繞繞的，直接在李治降臨的那天往他跟前一跪一哭，淒淒慘慘表示了對大娘的思念之情，其他什麼話都不說……
「你起來……」李治伸手虛扶了鄭氏一把，鄭氏婷婷嫋嫋的起身，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小順子等人很識趣地回避到較遠的地方去了。
「你放心，孤也不會虧待你們的……」李治擺擺手，讓鄭氏坐在榻邊的小幾子上。
「孤這些日子有些忙，也無法顧及你們，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李治也不是傻的，只看鄭氏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她必然是有所求。
鄭氏斜叉著身子坐了半邊幾子，低著頭輕聲道︰「郎君厚德，妾哪敢再有奢求？」
「只是……如今妾只要一想起大娘就…………」鄭氏說著說著又開始抽噎。
「大娘的事，孤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李治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鄭氏聞言抬起了頭，滿眼驚惶，立刻跪在地上連連搖頭，「不不不……郎君不要！妾不過是個卑賤之人，不值得……都是大娘無福，嗚嗚……」
「妾什麼都不求……只求郎君再給妾一個孩子……」鄭氏說完又開始梨花帶雨地默默流淚。
李治聞言，沒有說話，
鄭氏靜靜跪在地上，心越來越沉，正當她以為她的乞求沒有希望的時候，卻听到上方傳來李治的嘆息聲︰「好吧，孤答應你……」
三個月後，東宮鄭氏又被癥出懷有身孕。
李二陛下大喜之余，很快就通過特殊渠道了解到了當日鄭氏乞求李治的事，也順道查到了鄭氏耍的一些小手段。
于是，李世民對著又一次被他召喚來甘露殿飲茶的長孫無忌，幽幽嘆道︰「你勸我立九郎，我就立了九郎，可他這樣仁弱，日後可怎麼好啊……」連個女人都敢算計他，以後當了皇帝可腫麼辦吶╮(╯_╰)╭
長孫無忌不明白李二陛下這又是在抽什麼風，淡淡道︰「九郎年紀還小，初掌乾坤，難免怯懦……聖人放心，微臣觀九郎近日理政，已頗有條理，假以時日，定能做一個守城之君！」
長孫無忌不像李世民那樣，對每個兒子都是一副求全責備的樣子，恨不得所有兒子都是文武雙全，德智無雙！
他早看出來了，九郎是不可能像他那倆哥哥承乾或是李泰那樣，能做到心狠手辣，心硬如鐵，那個孩子能當個守城之君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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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李治表現得再懦弱，長孫無忌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是啊……九郎的年紀確實是太小了……」李二陛下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喃喃道︰「都是朕的錯……」
「聖人！」長孫無忌看李世民神色不對，心里有些急了。
誰知，李二陛下這會兒忽然來了一句︰「吳王年長，英果類我，若是立他，公以為如何？」
長孫無忌聞言險些吐血。
尼瑪當初是誰拿著劍要死要活的非立九郎不可的？
現在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聖人是在開玩笑嗎？！還是認為儲君之尊是可以隨意更替的？」長孫無忌怒極反笑。
九郎有什麼錯？
為什麼要這樣害他？！
李二陛下還不知死活，聞言反而幽怨地問長孫無忌道︰「你這麼反對，是因為三郎不是你的親外甥嗎？」
我們有理由相信，總有一天，李二陛下會因為他的這句話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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