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下午被些許小事耽擱了,晚了,見諒!
十五夜月,如同銀盤一般高掛在虛空,大江飄渺,煙波浩蕩。
寧靜的夜,伴隨著恬靜的月光,令得人的心,也跟著澄淨。那月光如水,傾瀉而下,便似乎要帶著人的靈魂與夢境,浸入那澄澈的江底。
忽而,一葉扁舟出現在江面上,隨風而往。繼而一陣渺然的歌聲,隨著扁舟而至。
「布衣中,問英雄︰王圖霸業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宮,楸梧遠近千官冢。一場噩夢!」
灑月兌而豪放的詞曲,卻被一個空靈而純淨的聲音吟唱,伴隨著琴聲點點,在這月夜之下,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莫獨狂,禍難防。尋思樂毅非良將,直待齊邦掃地亡,火中一戰幾乎喪。趕人休趕上。」
又一個聲音響起,聲音干淨、清雅,更帶著萬重瀟灑,似乎超月兌眾生,俯瞰萬物一般。有一種莫名的感傷,懷古之殤與天縱豪情兩種截然相反的意味。
「呵呵!」
扁舟當中紅孩兒二人相視一笑,卻是從東土一路游玩往西而來。如今,眼看著就要到枯松澗了。
「終于回來了麼?」
良久,二人卻是出了船艙,就這般靜靜的靠在船頭,仰望著頭上的皓月,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河風,帶著些許濕濕的霧氣,竟都有些微微出神。
「哥哥。」
輕聲喚了一句,小青伸手模向後背,似乎要確定那人依舊還在。但卻並不轉頭,呆呆的望著滿江月景,雙眸之中閃過無數星輝燦爛。
「怎麼了?」
伸手捉住小青的玉掌,感受著那般綿軟、細膩,紅孩兒轉過身,面上帶著微微疑惑,朝向小青望去。將手中的玉掌送到嘴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哎呀,轉過去!」
感受到紅孩兒兩道如火的目光,小青卻像是被灼傷了一般,吃了一驚。而後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熱度,更是是芳心一顫,慌忙收回。輕輕的拍打著紅孩兒的後背,將其推了回去。
「哈哈!」
望著小青臉上的淡淡紅暈,在月光的掩映之下,盡顯嬌羞,格外誘人,卻是令得紅孩兒心底由不住一蕩。輕笑一聲,轉過頭,不再看小青,依舊背對著其坐下。
「哎!」
輕聲嘆息了一句,似乎有些微微的不舍與失落,小青望著紅孩兒的背影。而後輕輕的,靠在紅孩兒後背之上。從後面伸手將紅孩兒抱住,感受著紅孩兒厚實的肩膀,似乎有著無限的眷戀。
「哥哥,我覺得琵琶姐姐挺好的。」
輕聲說著,小青卻是伸手在紅孩兒的後背畫著圈圈。
「怎麼這樣說?」
聞得小青之言,紅孩兒卻是微微一愣,實在是沒有想通,為何這個時候,小青會這般說言。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正在這時候,一陣歌聲從遠處的岸邊傳來,令得紅孩兒心頭一震。那聲音哀婉、幽怨,卻又**悱惻,似乎用情至深。
那是,琵琶仙?紅孩兒眼中卻是露出些許訝然的神色,心中疑惑非常,怎會琵琶仙突然出現在此處?
「青兒?」
轉頭望向背後的小青,卻見其面上帶著些許喜色,望著遠處的河岸。
「哥哥,去吧!」
輕輕推了一把紅孩兒,小青面上露出一種揶揄的神色,卻是機靈古怪。瞬間從一位輕靈仙子化身為欲界妖女,令得紅孩兒浮想聯翩。
「咳咳!」
嘴角微微一抽,紅孩兒算是明白過來,原來,這兩個妮子之間早有預謀。還枉費自家一片痴心,一直為了小青而躲著琵琶仙。
想著卻是輕聲一笑,就自家而言,紅孩兒對琵琶仙卻是並不厭惡,更是感動其對自己用情至深。
「壞哥哥,淨想壞事,便宜你了,還不快去!」
感受到紅孩兒面上的笑意,小青哪里不知道其心中所想?輕聲啐了一句,而後白了一眼紅孩兒。
「哈哈!」
聞得這話,紅孩兒卻是訕訕一笑,輕輕摟住小青,而後在其面頰上吻了一下。而後松開,化作一道白影,踩著浪濤而去。
「壞人!」
突然遭受襲擊,聞得那種令自家迷醉不已的氣息,感受到紅孩兒離去之前,那般灼熱的眼神與呼吸之氣,卻是令得小青芳心亂竄。輕聲嗔罵了一句,而後卻是又不由自主的「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江岸之上,月光如水。
一身白衣的琵琶仙,卻是神色有些微微呆滯,痴痴的坐在一塊礁石之上,用自家的腳尖輕輕的在江水中拍打。
口中唱著那曲已然被唱了無數遍,嚼得不能再爛的《四張機》。心中的念想卻是隨著那大江之上朗朗的月光,飄然遠去。
那個人去了東土,應該要回來了吧?心中卻是微微嘆息了一句,琵琶仙眼中現出些許失落,那個人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在這里想念著他。
想著,眼前卻是又出現另一道身影,絲毫不輸給自己的絕世容顏,那般氣質,便是琵琶仙亦會不由得贊嘆,可是為何竟然會涌起些許微微的,妒忌?
他可能真的不會來。琵琶仙這般想著,卻是想起前些時候,小丫頭給自家傳信,說會經過這里。現在想來,琵琶仙卻是覺得有些傻了。
輕輕笑了一聲,似乎有些自嘲,為何一听到他會經過這里,自己就毫無骨氣從閉關中出來,而後眼巴巴趕來,守候于此?況且,真的又會有幾個女子願意將自家珍愛的男子與旁人分享?
可是,自己不但來了,還傻傻的等候于此數日,為的便是怕他行蹤不定,或許只是從這里一飛而過,害怕錯過。
數日了,一連數日,江面上時常有人往來,但都卻不是他。琵琶仙微微自嘲,這或許只是小丫頭跟自己開的一點玩笑。想著卻是想要轉身而去,可是便是站起身,卻又發現自己根本挪不開腳。
女人啊,一旦把一顆心系在一個男人身上,便是一場悲劇。琵琶仙心緒復雜,立身于礁石之上,一身白衣,出塵若雪。卻是害怕,若是他來了,見不到自己,會不會心慌,失落?
「桃花!」
忽而一個聲音,從遠處的水面,伴著風聲傳來,令得琵琶仙心底一顫。卻是趕忙轉身,抬頭朝向遠方望去,生怕自己只是听錯了,錯把風聲當成了他。
「桃花!」
見得琵琶仙轉過身,紅孩兒卻是微微一笑。只覺得在月光之下,那江岸上的白衣麗人看上去如此的出塵。
明眸皓齒,柳眉如畫,一如初見一般。微風徐來,仙袂乍舉,便像是將要飛去一樣。而不一樣的,粉面桃腮之上,竟然似有淚痕點點,令其顯得楚楚動人,更添一種女子的媚態。不知為何,這般神態,卻是令得紅孩兒好些心疼。
「嚶!」
似乎是喜極而泣,琵琶仙再次落淚,兩行清淚從其雙眼眼角滑落,也並不在意。只是呆呆的望著江面上漫步而來的紅孩兒,生怕只要一眨眼,或是在擦拭眼淚的時候,那道影子便消失不見。
「呵!」
紅孩兒見此,卻是不由的一笑,心中涌出微微暖意,便像是對著青兒一樣,這就是被人牽掛的感覺。
「你來了?」
微微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琵琶仙卻是對著紅孩兒嫣然一笑,而後方才慌忙轉過身,去擦拭自家眼角的淚痕。
「我來了!」
微微嘆息了一句,紅孩兒卻是走上前去,輕輕的伸手,牽起琵琶仙的玉手,放于自家面頰之上,柔聲道︰「是真的!」
「哧!」
琵琶仙見此,卻是不由自主的笑出聲,卻是知道紅孩兒在調笑自家方才慌亂驚疑的神色,微微白了紅孩兒一眼。但又有兩行淚水,不由自主的溢出。
「哈哈!」
紅孩兒見此,卻是笑了起來,松開琵琶仙的手,而後用力將其攬入懷中。
「呀!」
似乎受了一驚,琵琶仙卻是一聲驚呼,還從來未曾被男子這般對待過,心中涌起些許異樣的的心緒,只覺得羞澀異常,便要出手將其推開。
但一伸手,卻又為何感覺渾身無力,似乎在那撲面而來的特殊男子氣息面前已然淪陷,心中竟然生出不舍之情,似乎只願意這般一直被其擁抱著。
「讓你久等了!」
擁著懷里的溫香軟玉,紅孩兒心中蕩起萬重柔波,俯身在琵琶仙的耳邊,柔聲道。
「嗯!」
似乎並未听清,只覺得紅孩兒這般親昵的舉動,令得自家既羞憤,又甜蜜。支吾地應了一聲,琵琶仙卻是滿面羞紅,將整張臉埋在了紅孩兒胸膛。
「哎!」
見得琵琶仙如此,紅孩兒心底卻是微微嘆息一句,琵琶仙如此,青兒亦是如此,還有**與鳳曦。
這般深情,教自己如何自處呢?其實在紅孩兒的內心,所要求的並不高,只想與心愛的人相守,便如四張機中所傳唱的那般。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而紅孩兒的內心,亦是很小,又如何能夠容的下那許多深情。那般的深情又如何讓紅孩兒能夠去償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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