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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西天靈山,金蓮池畔,一道身影忽而出現在阿彌陀佛身旁,對著阿彌陀佛施了一禮。
「你來了?」
阿彌陀佛聞言,卻是微微睜眼,轉頭望向一旁的準提聖人,眼中浮現出些許擔憂之色。
「便在方才,我感到一陣淡淡波動從,昆侖直直落入三十三天,更有一種莫名心悸之感。」
神色復雜的望著自家師兄,準提聖人卻是微微嘆息,面上亦是擔憂不已。
「看來,他元始和老君又在算計什麼。」
阿彌陀佛微微點頭,而後輕聲嘆道︰「還有那個紅雲道人,我方才默運天機,竟然發現那許多天機皆指向其。」
「哎!」
準提聞言,面色微苦,眼前卻是出現了那人的身影,一時竟然不知如何言語。
「哼!」
良久,阿彌陀佛冷哼一聲,卻是抬頭朝向三十三天方向望了一眼,寒聲道︰「諒他如何算計,也不敢違了天數,否則道祖一定會怪罪。」
「此言大善!」
準提見此,心中雖有擔憂,但面色卻是好了很多……
卻說那南瞻部洲大唐王朝。
殷氏將自家親自放于木板之上,推入洪江,目送木板飄走,只祈求老天保佑。
卻不想此子到底來歷非凡,或者是老天听到了殷氏的祈求,天見可憐。那木板載著陳光蕊之子徑自漂到了洪州金山寺腳下。
那金山寺中長老法號「發明」,乃是修真悟道之人,已得無生妙訣。
這一日正當打坐參禪,忽聞得一生小兒啼哭,心念一動,卻是急到江邊觀看。只見那涯邊一片木板上,睡著一個嬰兒,長老見此慌忙救起。
又見的嬰兒懷中血書,知曉其來歷,卻是抱回寺中。更為其取了個乳名,喚作「江流兒」。
可惜法明長老佛法精深,但卻是出家之人,又是個男子,豈會撫養孩子?沒得法,只好報了「江流兒」下山,尋得好人家,托人撫養,更是將那血書緊緊收藏。
如此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覺江流兒年長一十八歲。長老見其頗具慧根,又有向道之心,就叫他削發修行,取法名為「玄奘」,摩頂受戒,堅心修道。
有一日,暮春天氣,金山寺一眾僧人同在松陰之下,講經參禪,談說奧妙。
那酒肉和尚乃是玄奘之師兄,生性本就高傲,又不滿自家師尊總是偏心玄奘,早已怨恨已久。恰巧此番被玄奘難倒,酒肉和尚抹不開情面,卻是大怒,朝向玄奘罵道︰「你這業畜,姓名也不知,父母也不識,還在此搗什麼鬼!」
玄奘本與人和善,被他罵出這般言語,卻是氣之不過,當下便入寺跪在師父門前,眼淚雙流道︰「人生于天地之間,稟陰陽而資五行,盡由父生母養,豈有為人在世而無父母者乎?」
再三哀告,呼聲慘烈,卻是向那長老祈求,求問自家父母姓名。
長老聞言,卻是走出房門,望著地上的玄奘,神色不變道︰「你真個要尋找父母?」
「身體發膚受諸父母,玄奘豈會不思報父母生身之恩德?」
玄奘聞言,卻是拜倒在長老跟前,言語懇切,情感真摯。
「痴兒!」
法明長老見此,卻是輕聲嘆息了一聲,而後開口道︰「可隨我到大堂里來。」
玄奘見此,卻是起身跟著長老進到大堂,見得長老到重梁之上,取下一個小匣兒。
打開來,取出血書一紙,汗衫一件,交給玄奘。玄奘心下好奇,將血書拆開讀之,才生平第一次曉得了父母姓名,以及被那稍子劉洪加害的冤仇事跡。
玄奘讀罷,心中淒楚非常,卻是不覺哭倒在地,對著自家師尊道︰「父母之仇,不能報復,何以為人?十八年來,不識得生身父母,至今日方知有母親。此身若非師父撈救撫養,安有今日?容弟子去尋見母親,然後頭頂香盆,重建殿宇,報答師父之深恩也!」
長老聞言,擺了擺手道︰「你要去尋母,可帶上這血書與汗衫前去。只裝做化緣僧人,徑往江州私衙,或可與你母親相見。」
玄奘依了師尊的囑咐,就扮做化緣的和尚,徑至江州。正好此時劉洪又有事出外,也是天教讓他母子相會,玄奘就直至江州私衙門口化緣。
那殷氏前夜里卻是做了一夢,夢見月缺再圓,不禁暗自想道,我婆婆不知音信,我丈夫被這賊謀殺,我的兒子拋在江中。倘若我兒有人收養,算起來也該長大成人了,此夢莫不是預兆近日我母子將會相認?。
正沉吟間,忽聞得私衙前有人念經,更有呼聲傳來,像是「化緣」的和尚。
殷氏聞聲,卻是心念一動,趕忙起身行至大門外,果真見得一年輕和尚,眉清目秀,面容俊朗,開口問道︰「你是哪個寺廟的和尚?」
玄奘聞言,卻是開口答道︰「貧僧乃是金山寺法明長老的徒弟玄奘。」
殷氏聞言,卻是神色微動,輕聲道︰「既然是得道高僧的弟子。」
心中卻是不疑有他,便將其叫進衙來,吩咐下人坐好齋菜,拿來與玄奘吃。
更是細細勘察他的言行舉止,眉目之間更是覺得與自家逝去的丈夫一般無二。卻是心中暗驚不已,將一旁的婢女打發下去,關上門窗,對著玄奘問道︰「你這小師父,是自幼出家的?還是中年出家的?姓甚名誰?可有父母否?」
玄奘聞言,卻是面露悲戚,對著殷氏答道︰「我不是自幼出家,我也不是中年出家,我說起來,冤有天來大,仇有海樣深!我父被人謀死,我母親被賊人佔了。我師父法明長老教我在江州衙內尋取母親。」
殷氏聞言,心中大驚,但卻面不改色,開口問道︰「你母姓甚?」
玄奘見此,卻是輕微嘆息一句,望了一眼殷氏道︰「我母姓殷,名喚溫嬌,我父姓陳,名光蕊。我小名叫做江流,法名取為玄奘。」
殷溫嬌聞此嗎,終是面色大變,望著玄奘道︰「殷溫嬌便是我,也的確有個孩子,但你如今有何憑據?」
那玄奘聞得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母親,當即雙膝跪下,哀聲大哭道︰「我娘若是不信,見有血書汗衫為證!」
殷溫嬌取過一看,果然是真,雙目含淚,與玄奘母相擁而泣,小半晌卻是回過神來,對著玄奘大叫道︰「我兒快快離去!」
玄奘聞言,面色疑惑道︰「十八年來不曾識得生身父母,今朝才得見母親,教孩兒如何割舍?」
殷氏聞言,微微一笑,見得玄奘如此孝順,卻是對那法明長老感激非常,對著玄奘道︰「我兒快火速抽身離去!那劉賊若回,見你再次,恐怕認出你來,必害你性命!待我明日假裝一病,只說先年曾許舍百雙僧鞋,來你金山寺中還願。到那時節,我有許多話與你細細說言。」
玄奘見此,只要依言,對著殷氏三跪九叩,雙目含淚,轉身離去……
卻說自從那一日見得玄奘之後,殷氏卻是心中忽喜忽悲,茶不思飯不想,備受煎熬,竟連身形也清瘦了許多。卻是被劉洪知道,問其何故。
殷氏聞言,自然托言,說自家幼時曾于長安佛寺當中許願,要施舍眾僧眾一百雙僧鞋。而近日偶做噩夢,夢見一僧人手執利刃,索要僧鞋,因此惶恐。
劉洪聞言,卻是輕笑一聲,道︰「些許小事,何不早說?」
當下卻是吩咐衙門當中左右衙役,下令讓江州城內百姓,每家要置辦僧鞋一雙,期限五日。
須臾,江州百姓盡皆付繳僧鞋完畢。殷溫嬌見此,卻是對那劉洪說道︰「百雙僧鞋已然足夠,只是這江州偏遠之地,有何寺廟好去還願?」
劉洪聞言,卻是不以為然,輕聲笑道︰「這江州雖然不大,但卻有金山寺、焦山寺兩家佛院頗為有名,隨娘子喜歡便去一個。」
殷溫嬌聞言,神色一動,卻是露出些許訝然之色道︰「我曾听聞那金山寺中法明長老卻是得道高僧,不如便去金山寺罷。」
劉洪見此,亦是不疑有他,當下卻是傳喚衙役,命其備辦船只。而後,殷溫嬌卻是帶著心月復丫鬟一同上船,朝向金山寺而去。
又說那玄奘見得自家母親,心中卻是萬分不舍,沒得奈何,只得依言,又一路化緣回到金山寺中。見得自家師尊,把前日里見得自家母親之事盡數說了一遍,法明長老聞言心中大喜。
不想,次日便聞得一個丫鬟來到寺中,說夫人欲來寺中還願,已到寺外。令得寺中眾僧大喜,出寺相迎。
殷氏入得金山寺,參了菩薩,大設齋戒。又喚手下丫鬟將自家備好的僧鞋僧襪托于盤內,到得法堂之上。先是對著佛像拈香禮拜,而後將鞋襪物什交予法明長老,吩咐分與眾僧。眾僧見此,卻是令了贈禮散去。
那玄奘見得眾僧散去,法堂之上空無一人,卻是徑自上前跪拜。
殷氏見此,便讓他月兌了鞋襪,見其左腳之上果然少了一個小指,二人再次相擁而泣。卻是對著一旁的法明長老跪拜,謝其養育之恩。
長老見此,神色不變,望著眼前母子二人,開口道︰「爾等母子二人如今既然相認,我恐怕那惡賊劉洪不日便得知,還是速速抽身離去,免得糟了災禍。」
殷溫嬌聞言,卻是擺了擺手,輕聲一嘆,對著玄奘道︰「我兒且听我吩咐。」
長老見其說的嚴肅,卻是慌忙關了門窗,徑自站在門外把守。
殷溫嬌見此,面上現出感激之色,而後帶著玄奘道︰「我這里有香環一只,乃是你父所贈貼身之物,你持之前往那洪州西北地方,距此地約一千五百里之程,有個萬花店。當是我與你父赴任之時,曾將婆婆張氏留在那里,便是爾父親生身之母,你可前去與她相認。」
言罷又從自家懷里取出書信一封,些許金銀物什盤纏,對著玄奘道︰「這封信乃是我所寫,你見過祖母之後,當持之前往唐王皇城之內,那金殿左邊乃是當朝丞相殷開山之相府,便是你親外公。你將這書信交予你外公,請他奏請唐王,統帥兵馬,擒殺劉洪,與你父親報仇。」
「這!」
玄奘聞言,卻是面色微變,望著自家母親,露出不舍之意,知曉自家母親害怕驚動劉賊所以不願離去。
「我如今卻是不敢在此久留,不然恐那惡賊生疑。」
言罷,將諸般物什盡數交到玄奘手中,而後道︰「待得我兒奏請聖上,擒殺惡賊,那時方是我母子團聚之日。」
說完卻是轉身,頭也不回,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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