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洞中。♀
那金角銀角運足神通,見得猴子追隨自家派遣的兩個小妖而去,卻是微微搖頭。
卻是暗道該當這個猴子倒霉,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趕著去。那壓龍洞中那位,便是西天如來見了,亦是要正眼直視,呼為道友,這猴子居然趕著去送死,著實可嘆,可悲!
想著卻是微微搖頭,走進蓮花洞內室當中,見得那被五花大綁的敖烈幾人。
「你這潑魔,有種就將俺老沙殺了,吊在這兒,不殺不剮,是何道理?」
見得二人走進來,那沙僧卻是開口罵道。原來,幾人被關押于此,除了玄奘和猴子以外,盡皆被封住體內法力,所以走月兌不得。
「南無阿彌陀佛!」
玄奘見此,卻是輕聲一嘆,暗道自家命苦,雖然這妖王抓住自己並未要殺要剮,但這般吊著,委實難受。
「別急!」
見得二人神色,金角卻是微微一笑,而後深深望了一眼眾人,笑道︰「待得你師兄前去將我等母親接來,便將爾等刷洗干淨,清蒸紅燒,大快朵頤。至于現在嘛……」
金角說著卻是將手一揮,便見兩道金光從其指尖飛出,直直的撲向沙僧與玄奘的面門。
「你!」
卷簾大將見此,卻是一臉驚駭之色,而後便與玄奘一起陷入了沉睡當中。
「嘿嘿!」
見得此景,一旁的銀角卻是微微一笑,朝向天蓬二人道︰「那猴子以為就他善使瞌睡蟲兒,卻不知道我等早年在天宮打賭之時,早已從那南天門增長天王手中贏了不少。只不過我等修為,平日里拿來也無用,正好此番給這師徒二人消受。」
言罷,卻是齊齊動手,將那天蓬二人解了下來,口中賠罪道︰「卻是苦了二位兄弟。」
「哥哥說的哪里話。不過是天意如此,如今我等身為取經人,自然當有此一劫。」
說著,四人卻是出了石室,徑自往那後院當中,喚小妖送來好酒好菜,開席暢飲不提。
「不知那猴子?」
酒過三巡,敖烈卻是忽而開口,一臉疑惑的望著金角銀角,卻是先前聞得二人之言。這許久都未曾見得猴子回返。心中疑惑。
「嘿嘿。」
聞得這話。金角銀角二人卻是相視一笑。而後開口笑道︰「兄弟不必在意,他自有人盛‘情款待’,卻是無需我等接應。」
「這……」
天蓬聞言,微微一愣。而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哈哈!」
見得敖烈二人有些微微心不在焉神色,銀角卻是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後道︰「二位兄弟莫念,那猴子與我人教有許多因果,此番的確是有人‘款待’哩。」
說著卻是從懷里取出一枚銅鏡,而後對著鏡面一指。本來黯淡無光的鏡面居然蕩起層層水波,變得晶瑩剔透起來,一幅畫面從其中顯現而出……
卻說那猴子變作倚海龍前往壓龍山迎接金角銀角的老母。卻是輕易的取得了老夫人的信任,被老太指使著在轎前開道,心中卻是微微怨怒。
堂堂齊天大聖,五百年前大鬧天宮那會兒,便是腳尖一震。天庭也要抖三抖。如今五百年過去了,非但沒有人將自己當回事,一路走來處處踫壁。更是被眼前這個看不出絲毫高明的老妖怪當做下人指使,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從那壓龍洞中出來,不多時,便行了六七里遠近。♀那猴子卻是眼珠一轉,走上前去,對著抬轎的小妖開口道︰「諸位兄弟抬著女乃女乃行走山路,卻是受累,歇歇腳如何?」
幾個小妖畢竟道行低,走了些許山路,已然汗流浹背,聞得行者之言,不知有詐,卻是依言放下花轎。
而後猴子又假稱自家帶有干糧,要請幾個小妖吃食,抬手用自家棍兒將那轎夫幾個小妖怪一一打殺。
更是那老怪听到動靜,將頭從轎子里邊探出來查看,被那猴子劈頭一棍,打了個窟窿,腦漿迸流,鮮血直冒,拖出轎來看處,原是個九尾狐狸。
行者見此,卻是「嘿嘿」笑道︰「造孽畜!叫什麼老女乃女乃!你叫老女乃女乃,就該稱俺老孫做上太祖公公!」
言罷卻是將那九尾狐扔在一旁,便掀開簾子,去看里邊的寶貝。
「我兒,可是要請老婆子吃炊餅?」
正在這時,卻是聞得一個聲音從那轎中傳出,令得猴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當下卻是抬頭,將自家一雙金楮火眼朝那轎中望去。
卻見其中坐著一個女怪,卻與先前那老母不同,明眸皓齒,婉轉多情,顧盼生輝。天生一副好姿容,端是天香國色。
眉如墨畫,面若西子,膚色白皙,吹彈可破。更是身材窈窕,玲瓏曲線,盡數裹藏于一抹翠色宮裝。柳眉微蹙,鳳眼稍轉間,便有無數情思流轉,光彩照人。
仿佛當前萬種愁思,皆能被其淺淺一溝笑顏抹去,更有萬般誘惑,又從那嘴角眉梢流露,管教世間男子皆為折腰。
正是那西牛賀洲金兜山金兜洞中獨角兕大王,三十三天兜率宮中太上聖人座下青牛精。
「呀!」
見得那人,猴子卻是大驚失色,一種本能的感覺,令得猴子不由自主的抽身倒退,駕起筋斗雲便要飛遁。
「晚了!」
卻聞得那轎中女子嬌滴滴的輕笑一聲,便見得一道白光從當中飛出,也不知是何物什,只見一道氤氳霧氣。
猴子便覺得眼前一花,被那白光直中眉心,而後一頭栽了下來落在地上。
又見那女怪抬手打出一道金光,猴子便被那金光鎖住,捆了個結實,卻是那先天靈寶晃金繩。
「妖女,你使詐!」
直到此時,那猴子方才轉醒過來,卻是方才被那青牛精手中金剛鐲打個正著,被其中兩儀真氣昧了真靈所致。
那金剛鐲乃是化胡聖器,卻是當初老君西出函谷關化胡之時以赤練錕鋼所作。本是後天功德至寶,威能滔天。一擊實處,便如須彌山壓境一般,更甚于南海觀世音的玉淨瓶。
要知道觀自在的玉淨瓶中可盛一海之水,可納大千世界,一擊之下,無堅不摧。而金剛鐲則全憑自身材質,與老君妙手天工。
更是內蘊太極大道,演化陰陽,若以法力催動,可收諸天萬物,妙用無窮。
金剛鐲本是一對,但老君煉成之後,卻是將其中一只自帶,另一只賜給青牛精防身。
當初大鬧天宮之時,猴子便是被老君以金剛鐲打中,方才被擒,如今再次被青牛精手中金剛鐲打下雲頭,當真是記吃不記打的典範。
「使詐?」
聞得猴子之言,青牛仙子卻是微微一笑,丹唇微啟,出了花轎。望著地上的猴子,一臉的戲謔之色。
「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能對俺老孫使詐?」
見得青牛精不予回應,孫悟空卻是眼珠一轉,躺在地上,徑自呼道。看上去卻是站穩了理由,認定是青牛精理虧一般。
「咯咯!」
見得大聖如此撒潑之色,獨角兕大王卻是輕聲一笑,而後走上前,一把將那猴子拎在手中,開口笑道︰「說到有頭有臉,我卻是識得你,不過敢問大聖可認得奴家?」
「這……」
被青牛精拎在半空中,猴子面上卻是有些不自在,奈何那晃金繩竟然不同一般,拴在猴子身上竟然如同金箍一般,難以掙月兌。且有一種奇特偉力,使得猴子一身法力難以運轉,任憑猴子一身擒龍伏虎之力,亦是難以施展。
「況且,大聖先前裝作倚海龍,迎接奴家去吃唐僧肉,分明就沒安好心。若非奴家多了一顆心,恐怕那被打死的就是奴家。」
青牛精說著,卻是故意將猴子扔了開去,而後露出一臉怕怕的神色,心有惴惴的微微拍打著自家胸口,顯出一副驚魂甫定道︰「可是大聖別忘了,兵不厭詐啊?」
說完,卻是「咯咯」笑了起來,再次將那猴子拎了起來,轉身便要朝向壓龍洞中而去。
「你這妖婦,快放下你孫爺爺,讓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看我不收了你!」
被青牛精一番戲耍,孫悟空卻是滿臉羞紅,雙目赤紅的望著一旁絕艷出塵,如謫仙降世,人間少有的仙子。
「是嗎?」
聞得這話,青牛仙子卻是面色一冷,眼中閃過些許寒意,望著手中的猴子,冷聲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座就成全你!」
說著卻是將猴子往地上一扔,而後抬手一招,那縛住大聖的晃金繩卻是回到手中。
「呔!」
雖然心中有些不敢相信,但既然月兌困,猴子卻是縱身而起,手中現出金箍棒,瞬間化為臉盆粗細,對著下方嬌滴滴的人兒力劈而下。
「此小道爾!」
似乎是毫不在意那頭頂投影下的大片陰影,青牛仙子卻是一聲冷笑,將手一抬。右手五指瞬息間化為無根擎天玉柱,朝著金箍棒迎了上去,斗在一塊兒。
更是火星四射,金鐵交鳴,似乎那青牛仙子五根手指竟然不是血肉,而是至寶一般。那般場景,便是猴子亦是心中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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