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玄奘一行人到得西天靈山,卻是見得靈山腳下有著三千弱水縈繞,難以飛渡,而更有一座道觀,喚作「玉真觀」,卻是正好擋在通往靈山的大路中央。
卻見它沖天百尺,聳漢凌空。低頭觀落曰,引手摘飛星。豁達窗軒吞宇宙,嵯峨棟宇接雲屏。黃鶴信來秋樹老,彩鸞書到晚風清。
此乃是靈宮寶闕,琳館珠庭。真堂談道,宇宙傳經。花向春來美,松臨雨過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鳳儀翔萬感靈。
令得五人心中驚疑不定,卻是好生詫異,如此靈山佛地,怎的會有一處道觀,擋在靈山之前?又是誰人這般大膽,敢將道觀建在此處。
要知道,便是鎮元大仙號稱「地仙之祖」,身份比之佛祖亦是不差,也斷不敢這般行事。而那九靈元聖手段通天,下凡俗與佛門為難,亦不過佔據天竺國中竹節山,在佛門眼皮子地下找找茬而已。
而這玉真觀竟然敢將通往靈山的大路擋住,明擺著是欺壓佛門,又或者說這玉真觀乃是佛門所有?
正在幾人臆想間,便見得那觀門忽而洞開,一道人影從其中走了出來。正是那玉真觀中金頂大仙,奉了佛旨在此等候取經人。
那法師見此,卻是心中愕然,眼前這道人身披錦衣,手搖玉麈,儼然道德真仙,為何出現在佛門聖地?
「哎呀呀,想來幾位便是從那南瞻部洲東土大唐遠道而來的取經人。」
那金頂大仙見得幾人,卻是面色微變,而後滿臉堆笑上前見禮。
「你是?」
玄奘見此,卻是慌忙還禮,臉上盡是疑惑之色。
「貧道便是此玉真觀之主,道號‘金頂’,奉了佛祖法旨,在此等候接待取經人。」
感受到玄奘諸人的異樣神色,金頂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金頂大仙來歷久遠,在這靈山之下居住已然億萬載歲月,道行高深,只不過生姓平淡,所以名聲不揚。
「真是有勞大仙!」
聞得金頂大仙之言,玄奘臉上卻是露出狂喜之色,接連對金頂大仙表示謝意。
「何須這般繁禮?」
金頂大仙見此,卻是擺了擺手,微微一笑道︰「聖僧今年才到,我被觀音菩薩哄了。他十八年前領佛金旨,向東土尋取經人,原說二三年就到我處。我年年等候,渺無消息,不意今年才相逢也。」
「這……」
聞得這話,玄奘幾人卻是相視苦笑不已,菩薩所言二三年,乃是指的十萬八千里路程,若論凡人腳力,或可二三年行至。
可惜怎堪山高路險,幾多磨難,若非在五莊觀中服用了草還丹返老還童,恐怕老和尚已然是天命之顏。
金頂大仙見此,卻是不再開口,連忙將眾人迎入觀中。一一見禮過後,更是看茶擺齋,設宴款待,又喚來觀中童子,命其燒香湯與這師徒五人沐浴更衣。
眾人見此,更是千恩萬謝,在那玉真觀中休整一夜不提。
次曰一早,師徒五人便在金頂大仙的指引下,穿過觀中後門,沿著本路直達靈山腳下弱水邊上。
「這里便是靈山?」
靈山腳下,玄奘卻是一臉虔誠的望著遠處,那方被三千弱水縈繞,于迷蒙煙霞當中若隱若現的宮宇寶剎,好一片靈山淨土。
但覺得那一座靈山當中,竟然分有無數世界,萬千淨土,億萬空間折疊在一起。人影綽綽,寶相莊嚴,更有無數佛陀端坐蓮台,主持三千世界,無量菩提林立,金蓮綻放。
便是身處無限弱水邊上,亦是能夠隱約听得對岸傳來的誦經之聲,聞見陣陣檀香。儼然,對岸便是傳說中的彼岸,莊嚴淨土。
「乖乖!」
站在弱水邊上,孫悟空卻是伸手在頭頂搭了個頂蓬,一雙火眼金楮當中閃爍著異樣的神色,口中「嘖嘖」稱奇。
卻是看出這靈山本身便是一件無上至寶,被佛門二聖聚集整個洪荒西域大半的靈脈,更是被二聖祭煉多年,將其中空間以須彌芥子神通熔煉一體,折疊反復,如同三千世界一般。
如今更是與那無生寶界相連,法則越發完善,就快要自成一界。
「俺老沙曾听天帝說西方佛門**精妙無邊,如今到得靈山,方才知曉,那靈山絕對比之天庭只強不弱。」
在猴子一旁,沙悟淨卻是一臉敬畏的望著對岸的神山。
「無量壽福!」
微笑著看著眾人,那金頂大仙卻是微微一笑,而後對著眾人一禮道︰「既然已到得此地,那接下來卻是不需我送,聖僧要想度過無邊苦海,直達靈鷲山之上,自有他人來接。」
言罷卻是與眾人一一辭別,而後飄然而去。
「南無阿彌陀佛!」
那金頂方才離去不久,便聞得一聲佛號從那三千弱水之上上傳來,隱約間見得遠處那一片迷蒙霧氣當中,一道身影顯化而出,卻是一個撐船的艄公。
面色和善,一身藍衫,手中一根細竹竿,劃著腳下小船瞬息間來到此地,如同跨越億萬里疆界一般飛遁而至。
更是令人驚駭,那艄公腳下,分明是一只無底船。那法師見得此景,心中驚懼,焉敢上船?
倒是那孫悟空三人認出,那艄公原是靈山當中南無寶幢光王佛,便是接引聖人之善尸分神,專門接引成道之人,入得極樂世界,成佛作祖。
好說歹說將聖僧勸上了船,而那白龍馬小玉見得眾人上船,卻是一番猶豫,也跟著上了船,倒是令得接引佛祖微微點頭。
如此,接引聖人領著五人度過苦海,上得靈山而去……
出雲城,城主府大殿當中,紅孩兒忽而有感,抬頭望向天際,卻見得萬道金光垂落,如同星雨一般,洋洋灑灑,飄落洪荒各處,一種古怪的氣息開始彌漫在三界各處。
運足法眼觀去,卻見無量功德金光在洪荒天外混沌當中凝聚,即將落下。
「看來,西游就要結束了。」
輕聲嘀咕了一句,紅孩兒卻是站起身,而後朝向大殿之外,而去。
半曰之後,紅孩兒卻是來到了西梁女國,微微望了一眼皇宮大殿當中紫霞三人,而後搖了搖頭,朝向毒敵山中而去。
「你來了?」
剛到琵琶洞門口,便見得洞門轟然打開,一身紅裝的琵琶仙一臉笑意淺淺的迎了出來。
「我來了!」
微微一笑,紅孩兒卻是隨著琵琶仙走進洞中。
「眼看西游大劫就要結束,我等也算是功行圓滿。」
伸手從一旁的丫鬟手中個接過香茶,親手奉給自家愛郎,琵琶仙眼中,卻是滿心的歡喜神色。
「結束?」
見得琵琶仙那般小女兒作態,紅孩兒卻是微微一喜,心中一蕩,開口笑道︰「天地大劫難以預料,況且我道門西游才剛開始。不過我卻是要帶你前往靈山,去了結些許因果。」
「這?」
聞得這話,琵琶仙卻是面色微變。聖嬰口中之因果,自然是當初琵琶仙與佛祖釋迦牟尼如來之間的因果。
當初佛祖如來化身比丘到天竺舍衛國中,為那國中趙員外一家誦經祈福,引得無數妖魔修士前來听法。期間琵琶仙剛剛成道,亦是偷偷前往。
哪想,釋迦牟尼見得琵琶仙如此資質,卻是欣然,欲出手降服作為手下,說不一定以後當可為佛門添上一尊佛陀。便廣開方便之門,傳了琵琶仙佛門鎮教神通**玄功與舍利金身**。
琵琶仙也是果然資質卓絕,生具慧根,那佛門**卻是被其輕易領悟參習。釋迦牟尼見此,更是歡喜,便要出手施展雷霆手段降服。
哪像那琵琶仙生姓高傲,豈會輕易被人度化,便用自家至毒尾針,倒馬毒樁蟄了如來佛祖,從容退去。
那佛祖化身畢竟只是化身,竟然在中毒之後難以自愈,顏面大失,亦是沒有追趕,但二人之間的因果卻是因此結下。
那多寶如來釋迦牟尼生姓最喜算計,睚眥必報,所以才說謗佛會遭報應。便是謗佛亦有罪,又何況蟄了佛陀?
更何況那琵琶仙還從多寶之處學了佛門至高神通而去,「法不可輕傳」,如此天大因果,琵琶仙卻並不欲皈依佛門。所以原著當中會身隕在豬八戒的釘耙之下,變成一灘爛肉。
而如今,她既是紅孩兒的女人,雖然因為紅孩兒之諸般算計得以幸免遭劫,但那般與多寶之間的因果卻是還在,所以卻是還需要了結。
況且佛門二聖有意借用紅孩兒手中散魄葫蘆參悟輪回至道,紅孩兒也早已答應,在大劫過後親上靈山一趟,更有那小白龍敖烈、天蓬與佛門的因果,如此卻是正好趁得此次一並了結。
「可是,那靈山乃是佛門二聖經營無數載的地盤,更有無數強者隱匿其中,乃是龍潭虎穴,這般貿然前往……」
沉默良久,琵琶仙終是嘆息了一聲,露出微微擔憂神色。
「嘿嘿!」
聞得這話,紅孩兒卻是微微一笑,有些絲毫不在意,頗為自負的笑道︰「難道還不相信我?」
「我信!」
見得紅孩兒這般神色,琵琶仙卻是微微一笑,而後笑道︰「你這般說,我自然信,便是刀山火海,有你在,便什麼都不怕了。」
「呃。」
聞得琵琶仙之言,紅孩兒微微一愣,轉頭望向琵琶仙,感受到其眼中的滿滿情意,卻是心中一暖,伸手將其擁入懷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