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阿彌陀佛!」
邙山破廟當中,見得已然有些失了方寸的小弟,藥王菩薩卻是輕聲嘆息了一句。
搖了搖頭望向不遠處的洛陽城,卻見那城中各種氣象沖天,卻是神色復雜,輕聲道︰「如今大劫將至,盯著人皇業位的,可不止我等幾人,便是那道門三教中的明面上的高手亦是盡數出動。」
「如那人教大元真人等,早在十年前便已然與趙匡胤有過接觸。我等此番算計,欲離間趙匡胤與封神之人,恐怕早已落入道門諸人眼底。」
「大兄!」
聞得這話,藥上菩薩忽而開口道︰「不如我等喚匡義那小子,再故技重施,反正他兄弟二人皆有人皇命格,任何一人坐擁天下都是順應天命。」
面上卻是露出些許陰晴不定之色,神色中竟然帶著些許狠戾。
「糊涂!」
聞得自家小弟之言,藥王菩薩卻是面色微變,而後輕聲喝罵道︰「我等在琉璃光王如來座下修習萬載,所學之道皆為普渡眾生,治病救人。」
「對人施咒下蠱已然是有違本心,更遑論生此惡念?此等做法有悖我等所參大道,卻是休要再提。」
「是!」
藥上菩薩聞言,卻是面色羞紅,一臉慚愧之色,不過卻是有面色微變,輕聲嘀咕道︰「若是如此,我等怎能達成世尊吩咐之事?那趙匡胤恐怕早已是道門中人,豈能為我等所用?」
「哎!」
藥王菩薩聞言,卻是輕聲嘆息了一句,而後神色淡然道︰「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天道因果便是聖人亦是難以參透,我等不過碌碌眾生之一,本就無那改變三界之偉力,世尊豈會不知?」
「況且彌勒祖師已然在西土掌控西梁女國,欲將那女王推上人皇至尊之位,我等在東土所布之局不過是其中一環而已。」
「南無阿彌陀佛!」
聞得這話藥上菩薩卻是微微點了點頭,露出些許了然神色,而後望向自家兄長輕聲笑道︰「如此說來,卻是我莽撞了。不過此番我等與那女媧聖人門下梨花仙子以及魔道護法結下因果,卻是麻煩。」
「那也是天意使然,是因果,總有清算之曰。」
微微搖了搖頭,藥王菩薩卻是閉上了雙眼,不再出言。
一旁的藥上菩薩見此,卻是嘆息了一聲,而後出了破廟,化作一道金光朝向龍門而去……
「哼!」
洛陽城,薔薇小築當中,巨蠍卻是一臉不屑的望向北方邙山之上,輕聲冷哼道︰「不過兩個螻蟻,也敢算計我,不過正好記下,將來一並與佛門清算。」
「干娘!」
一旁的樊梨花見得此景,卻是微微撅嘴,輕聲道︰「干嘛不去找那兩個臭禿驢算賬?竟然敢喬裝成本大仙,去給天定人皇下套,豈有此理!」
「無妨!」
聞得梨花之言,巨蠍卻是微微一笑,而後道︰「此等小人行徑,何須在意?在明眼人眼中,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況且我等並未出手,道門之人不是已然替我等解決了?」
「這?」
聞得這話,梨花卻是微微一愣,而後輕聲道︰「可是雖說是解決了,但我欲要輔佐天定人皇定鼎三界人皇之業位,他等如此,卻是使得人皇與我之間難免有嫌隙。」
「你乃聖人門下,豈懼怕人皇對你有嫌隙?況且所謂的天定人皇不過是大勢而已,他趙匡胤不過是氣運深厚,有人皇命格而已。這三界中,有人皇命格且氣運深厚之人可是不少,別的不說,便是這東土便不止一人。」
巨蠍聞言,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而後望向小丫頭,面上露出些許復雜神色,似乎因為梨花想到了某些事情。
良久,卻是忽而開口道︰「今次已然在此呆的過久,我卻是欲要南下前往金陵,看望我那徒兒,花兒可有何種打算?」
「我?」
聞得自家干娘之言,梨花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卻是露出些許茫然之色,而後道︰「那趙匡胤已然受道門之人點化前往西方尋醫,恐怕一時難以回轉,我自是閑來無事,不如陪干娘一同前往?」
「鬼丫頭,自己想到處跑,還非得說是陪我這把老骨頭!」
微微笑罵了一句,巨蠍眼底卻是閃過些許精光,而後卻是與梨花對視了一眼,駕起遁光沖天而上,朝向南方而去……
西梁女國,近曰以來,卻是一副欣欣向榮之色。
女國的百萬雌師橫掃整個西牛賀洲,使得萬邦盡皆臣服,送來歲貢。西涼女王牡丹更是在不久前,對天禱告,登基人皇,自稱「花皇」。
一時之間,女國中人卻是覺得揚眉吐氣,千百年來,女國中人一直低調,偏居一隅。還要不時遭受周邦各國的白眼,以及各種流言蜚語。
說甚麼,女兒國中人身負上天詛咒,所以國中無有男子,便是有也會夭折。所以女國中人一向是倚靠子母河之水,延續後代。
如今,女[***]隊橫掃西土,也終于讓西域各國看清楚了西梁女國的情況,刮目相看。紛紛遣使來朝,女國也因此對外開放。
不少他國之人移居女國,受女國庇護,國度之中,也終于有了男子。而更奇特的是,竟然有男子入朝為官。
歷來神秘的女帝卻是極為開明,對那些投奔的有識之士,並不因為男女有別而拒絕,反而是委以重用,加以賞賜。
又有那西方佛門諸多運作,西域諸國大多信仰佛門,雖然這些年道門在西域也有了不小的發展,但畢竟有限。
佛門之信仰統治西域億萬載,早已根深蒂固,難以撼動,此時現身說法,卻是帶給西梁女國巨大的聲望。
一時間,西梁女國與女帝之聲望卻是大盛,傳遍了整個西域,竟然隱約出現了萬民歸附之氣象。那西梁女國皇都,也漸漸成為了一座名揚西域的大都市。
不少豪門巨賈前往女國開行設鋪,其中最出名的自然還是薔薇商會名下的薔薇小築等等產業。
這一曰,西梁女國當中,卻是來了一位道人。一身白衣,風度飄飄,身體修長,面若冠玉。足踏芒鞋,背負青鋒,豐神俊朗,神采非常,正是那一路西行朝向女國而來的人教道德真仙,東極純陽帝君呂洞賓。
雖則如今女國當中已然不像當初那般,男人隨處可見,但如呂祖這般的男子三界少有,卻是引得無數女子駐足圍觀,更有甚者,竟然主動上前搭訕,欲要求得一夕歡好。
呂祖見此,卻是微微搖頭,男歡女愛乃是人之常情,況且這西梁女國本就是女子國度,雖然如今被佛門以純陽之氣,破掉了龍脈當中的極陰之氣,使得男子亦是能夠久居,但畢竟千百年來的風俗使然。
這城中女子卻是較那東土南瞻部洲開放不少,便是純陽老祖時常游戲花叢,也算是花叢老手,但在數百上千女子圍觀的目光下,也不覺敗下陣來。
卻是使了個神行之術,不再招搖過市,化作一陣青煙快速消失在了眾女眼前,令得眾人微微嘆息,更有那捶胸頓足之人,暗道自家失了仙緣。
而呂祖卻是一路狂奔,在女國都城中穿梭,不多時終是來到了一處地方。只見此處環境清幽,風景宜人,一座高門大宅豎于此處,竟然是一座庵堂。
朱紅大門上寒光閃爍,巨大的紅燈籠借著彩球懸掛門前,匾額之上書著「牡丹苑」三個大字。更有兩行紅衣甲士位列一旁,看上去是一派莊嚴氣象。
微微一愣,呂洞賓卻是面上露出些許疑惑之色,眼前這座庵堂顯然是新近所立,雖然設計工巧,但卻是可以看出新近落成的痕跡,只不過諸多細節有能工巧匠掩蓋做舊,一般凡俗之人卻是難以看出。
「吱嘎!」
正在呂洞賓微微疑惑之色,卻見那朱紅大門忽而洞開,一道白色清影從其中顯化而出,蓮步款款,衣袂飄飄,帶著陣陣香氣襲人,飄然而至。
「你……」
微微一愣,呂祖望向來人,卻是面上露出些許復雜神色。
那卻是一張絕世仙顏,三界難見,面似芙蓉,眉若柳葉,言笑晏晏,頃刻而至。一身白衣裹住一具冰雪,更有萬種細膩,千種情思,在那眉宇之間傳遞,回眸一笑,傾國傾城。
「你來了?」
微微對著呂祖施了一禮,白牡丹眼中卻是露出許多喜悅之色,望著呂祖,自是有說不完的情誼。
「是的,我來了!」
微微嘆息了一聲,純陽子面上露出些許悵然神色,望著近前的這個女子,朦朧間有一種若即若離之感。似乎她總在努力的靠近自己,而自己卻總是離她越來越遠。
「一入深宮里,無由得見春。題詩花葉上,寄語接流人。」
微微淺笑,白牡丹手中卻是現出一張緋色紅葉,上有氤氳光華閃現,隱約間散發出一種朦朧的生機。面上顯現出些許幸福之色,就如同那些終于等到歸人的思婦一般,在此刻,她卻不是高高在上的女國帝皇,亦不是冷若冰霜的牡丹仙子。
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俗女子,痴痴地望著自家昭思暮念的男子,面上帶著笑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