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
來人一身紅衣,天生貴氣,面容俊朗,風華絕代,立身于大曰如來跟前,一臉神色復雜的望著近前陸壓。眉宇之間更是與那陸壓有幾分相似,就連那身上的氣息神韻亦然,令得一旁的藥上菩薩一臉的目瞪口呆。
「扶桑道友,久違了!」
微微一笑,大曰如來卻是一臉笑意的望著來人,似乎並不感到意外,而後輕聲問道︰「不知我該喚道友扶桑抑或還是太一?」
「太一見過陸壓道友!」
神色數變,微微嘆息了一聲。東皇太一卻是望向近旁與自己眉目間有些相似的陸壓,感受著那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聯系與熟悉之感,眼中閃過些許悵然神色。
雖然那種氣息依舊如億萬載歲月前一般,但此刻在東皇內心深處卻清楚地知曉,眼前之人早已並非當年上古之時的天庭十太子。
「這!」
一旁的藥上菩薩見此,卻是面色大變,身為淨琉璃光王如來座下弟子,更是源自血海修羅一脈,藥上菩薩豈會不知東皇太一之名號。
更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近前二人,佛門之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那大曰如來陸壓之前身,便是那上古妖族天庭金烏十太子,但眼前此景卻分明告訴藥上,其中另有隱情。
神色變幻不定,藥上心中翻涌滔天巨浪,但卻不敢出聲詢問。卻是知曉這二人之威勢,卻不是自己可以質疑的,若是一個不慎,惹來二人不快,雖無殺身之虞,但卻恐怕難免受到許多責難。
「沒想到,當年叱 洪荒的天庭東皇竟然沒有死,反而化身為扶桑巨木。當真是好膽色,好計謀,好算計!」
盧舍那大佛前,大曰如來卻是一臉果然如此的神色,望著近前的東皇太一,眼中閃過些許精光,眼中並無絲毫子佷對于叔父的敬意。
那扶桑樹身為先天靈根,更是與太陰星月桂樹一般,乃是盤古之睫毛所化,蘊含逆天氣運,鎮壓太陽星與洪荒星空。
便是天道聖人也不敢輕易妄動這二物,畢竟靈根雖好,但其中天道因果卻是太過巨大,動輒就會損失天大氣運,甚至是一個不好,失了聖人果位,反是不美。
畢竟參悟天道,成就聖人萬萬劫不磨,從一介螻蟻變為下棋、觀棋之人,乃是洪荒眾生甚是是天道聖人畢生的追求。雖說天道聖位亦是枷鎖,但在萬萬劫不磨的永恆不朽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君不見那龍漢初劫之時先天三族,祖龍等人霸絕洪荒,一身實力較之天道聖人更加強悍,但卻無有天道護佑,終是殞身大劫當中。
巫妖量劫,妖族天庭何其繁盛?一統洪荒三界,妖掌天巫掌地,天帝號令一出便是聖人亦是要退避三舍。到頭來不過是過眼雲煙,任你道行通天、神通無量,不成聖終為螻蟻,最終不過是一捧飛灰。
而聖人萬劫不磨,永恆不朽,所爭的便是氣運,所看重的便是面皮。這二物,便是白給個先天靈寶都不換,更別說是牽涉因果大到無邊的太陽星扶桑樹。
而東皇太一竟然敢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太陽神木煉化,華為自家的一縷分神,這其中所冒的風險,需要的算計與膽色豈是一般?
世人都道,那太陽星扶桑木化形成為扶桑道人,但卻不知,其實扶桑道人便是東皇太一。只因為當初巫妖量劫之時,東皇太一走得乃是以力證道之路,那般霸絕洪荒,法力滔天能夠祖巫硬抗的肉身,卻是令人印象深刻。
「看來道友卻是早已知曉東皇便是扶桑。」
輕聲嘆息了一句,東皇太一卻是望向眼前的大曰如來,眼中盡是忌憚之色。身為太陽星中金烏,東皇太一卻是知曉,眼前之人雖然肉身乃是自家子佷金烏小十,但其神魂卻是當初混沌當中一位太古巨凶的殘魂。
當初開天之時,太陽星曾有太古毒龍出世,此等惡物卻是凶悍無比。雖然初始之時比不上金烏一族,但身具龍族血脈,潛力無窮,一旦成長起來,卻是更強于金烏。
所以帝俊、太一二人出手,將那毒龍一族盡數誅滅,以至洪荒當中再無此等物種。當是曾有以殘魂出世,欲要奪舍太古毒龍之尸身,卻被二人阻止。
而後那殘魂便消失不見了蹤跡,原以為其早已煙消雲散,被那太陽心中無盡的太陽真火焚作飛灰。卻哪像其竟然躲藏起來,直至如今再見到陸壓,方知其早已奪舍了自家佷兒。
心中卻是不免有些暗淡,金烏一族唯一的血脈竟然也這般消失了,難道這便是當初出手對付毒龍一族的報應?
「不知東皇道友前來尋找陸壓,所為何事?」
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藥上菩薩,陸壓眼中卻是露出毫不在意神色,而後望向東皇,面上現出些許了然之色,似乎早已明了。
「東皇之來意,道友豈會不知?」
微微一笑,東皇太一卻是望向近旁的陸壓,面色當中隱約有些淒然,輕聲謝道︰「還要多謝道友相助朕那九個佷兒。」
「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那事乃是紅雲道友所為,陸壓卻無一絲功勞。」
微微搖了搖頭,大曰如來面上卻是沒有絲毫變化,當初其本意不過是為了借助紅孩兒之手,煉化九金烏,斬卻與金烏一族的因果。
豈料紅孩兒卻並未將九金烏體內的殘魂煉化,相反更是將那九道殘魂連同混沌離火本源煉入了九宮神劍當中,成就一般後天至寶。
那金烏殘魂也因此得了一量劫氣數,得到混沌本源的滋養,終有再度復蘇的一天。
「不管怎麼說,道友並未斬盡殺絕,使得金烏一族能夠存下些許血脈,自是當得起太一之禮。」
言罷,東皇太一卻是微微對著近前的陸壓施了一禮,而後面色一變,開口道︰「不瞞道友,東皇此來卻是有事相商。」
「哦?」
聞得這話,陸壓面上卻是露出些許果然神色,道行到了他與東皇太一這等境界,三界當中卻是難有事可以瞞過二人。
「道友即為佛門尊者,更是在那西方立下拜火教,豈會不知當初天變之時,曾有證道之基在九幽冥域一閃而逝。」
面上露出些許凝重之色,太一卻是望向近前的陸壓。雖說對那證道之基存在著幾分念想,但如今洪荒大劫將至,況且高手眾多,恐怕到時出手之人不少。
所以便是一直以來身居東海,極少出世,神秘到天道聖人亦不知其底細,化身為扶桑巨木的的東皇太一也忍不住要跳出來,不顧真身曝于人前。
「哦?道友此言莫不是對那證道之基存在幾分念想?」
眼中露出微微訝然神色,陸壓卻是望向太一,微微打量著近前的東皇,感覺著太一那一身晦澀的氣息,輕聲笑道︰「在我看來,恕我直言,道友一身道行通天,那鴻蒙紫氣雖好,但卻不過是枷鎖而已,一旦得到想要超月兌可就難了。」
陸壓道人乃是當初混沌當中一位極其了得人物的殘魂所化,自然知曉天道鴻蒙紫氣的缺陷。所以在其眼中,卻是對那天道眾聖相當鄙視,曾放言「先有鴻鈞後有天,陸壓道君還在前。若問緣何能得道,逍遙三界火中仙。」
便是那天道鴻鈞,在其眼中,亦是不過天道傀儡而已,所謂的「萬萬劫不磨」,較之真正的大道逍遙,卻是有若雲泥。
「哎!」
聞得陸壓之言,太一卻是輕聲嘆息了一句,而後道︰「道友所言,太一又何嘗不知?可惜洪荒當中,萬事萬物皆為天道所執掌,若言超月兌卻是太難,當年我與兄長……」
「哎!」
聞得太一之言,陸壓面上卻是露出些許恍然神色,似乎其自身雖然早已斬斷與十金烏的聯系,但卻是依舊受到那金烏小十的記憶的影響。
也正是因此,陸壓才會始終掛念著自家與金烏一族的因果,才會從太陽星中,將那唯一的一枚未曾孵化的金烏卵取出,費心心機造化出卵二姐,也算是對于金烏一族的延續。
輕聲嘆了一句,陸壓卻是望向東皇,而後微微點頭道︰「那鴻蒙紫氣乃是證道之基,出世之時恐怕會有好一番爭奪,那等機緣,便是我等不妄想借其成聖之人亦是想要取來一觀。」
「更別說天道聖人亦會出手搶奪,而那西方釋迦牟尼等人更是對此勢在必得。」
微微停頓了一下,陸壓卻是淡淡的望了一眼近旁的藥上菩薩,見得其一臉發白的神色,顯然是因為听到了自己與東皇之間的算計而感到駭然。
搖了搖頭,卻是再度開口道︰「不過我一人畢竟是勢力單薄,便是有我相助,道友想要取得紫氣亦是頗有些困難。」
「東皇自然知曉,所以卻是打算在洪荒當中拜訪諸位道友。」
微微點了點頭,東皇太一卻是露出些許了然神色。心中暗道果然,雖然陸壓奪舍了自家佷兒的肉身,但卻是依舊被十金烏的記憶影響,就是不知如今小十的元神是否還完好。
想著,卻是望向大曰如來,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開口道︰「道友既然懂得了小十的肉身,不知可否……」
說著,面上卻是現出些許期盼之色,顯然,對于那個金烏一族唯一的血脈,依舊還是牽掛在心。
「倒也是人之常情。」
陸壓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而後輕聲嘆了口氣,似乎卻是終于解月兌了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