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為什麼我的心里,總會覺得心神不寧?」
白府後院當中,白素貞一臉疑惑的望著近旁的小青,微微有些失神,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似乎雖然人在此處,但心依然不知飛往何處。
「咯咯!」
聞得這話,小青卻是一聲輕笑,而後輕聲嘆息了一句,望著近旁的白素貞,開口道︰「我看啊,是近來那武林城中的公子哥,一一登門拜訪,欲要求得妹妹的青睞,大概是誰將妹妹的心給帶走了。」
「姐姐莫說這個笑話!」
眉頭微皺,小丫頭卻是出奇的安靜,目光如水一般盯著一旁石桌上,碧玉制成的茶壺,望著那其中微微搖蕩的茶湯。
「姐姐覺得許仙怎麼樣?」
像是不經意之間的發問,白素貞的眼中忽而現出些許光彩,轉頭望向近旁的姐姐,閃過些許復雜之色,似乎欲言又止。
「那個呆子?」
微微一愣,小青卻是輕聲嘆息,知道一直以來白素貞心底就有一個心結。數月前斷橋之上相遇,那許仙竟然是奔著自己而來。
雖然此後小青對許仙從來不假辭色,但在白素貞心中卻知曉許仙其實更喜歡自家姐姐,自然心中會有芥蒂。原本認定,那許仙便是自己尋找多年的夢中之人,可是為何,卻很難在那人眼中發現自己的影子。
「妹妹!」
微微嘆息了一句,小青卻是搖了搖頭,三個月來,那許仙竟然像是只蒼蠅,聞著有縫的蛋一般,不時前往白府探望,大獻殷勤。
但小青心中豈會為其所都?倒是發現那許仙還真是個浪蕩子,竟然利用白素貞對其的好感,欲讓白素貞提起勸說小青。欲要一腳踏兩船,坐享齊人之福,令得小青哭笑不得。
天下男子多得是,若論風姿。若論才學,比他許仙強的一抓一大把,而這許仙如此作態,實非良媒,自然惹得小青不喜。倒是為小丫頭惋惜不已,若是一生都耗在這樣一個男子手中,恐怕無異于自毀。
但其實小青並未明說,從一開始,便隱約覺得這許仙有些不對勁。雖然當初小青曾听得紅孩兒講述那《白蛇傳》的故事,知曉許多前因後果。但此刻卻更覺得蹊蹺。
若是許仙如此不堪,白素貞又怎能對其死心塌地?莫非就只是為了那冥冥中的感應與所謂的天賜姻緣?
況且有一點在姐妹二人心中,其實一直未曾戳破,在小丫頭白素貞的心底,其實還有著一人。也正是因為那人,才會使得小丫頭左右為難,心中煩悶。
「昨天張公子來過了!」
忽而,小青卻是再次開口,抬手取過一旁的茶壺,徑自往茶碗里倒去。
「哦?」
神色微動,白素貞卻是露出些許異樣之色。望著自家姐姐,欲言又止。
「說也奇怪,近來石頭小師傅似乎消失了,並沒有再來府上做客,也不知去了何處?」
微微搖頭,小青卻是望著白素貞。自顧說言,話中意有所指。
「是啊,好些時日未曾見到他了!」
聞得這話,白素貞眼中終是顯出些許黯然之色,恍然間似乎想起了前些時日。兩人一起的時候,自己總是刻意的給石頭挑刺,而石頭卻總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竟然能夠包容自己的無禮。
「報!」
正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便見得一道人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神色惶恐的望著近旁二人,卻是那當初寄居在張玉堂身上的五鬼之一「白褔」。
在被紅孩兒從張玉堂體內祛除之後,這五鬼自然成為游魂野鬼,便被青兒收攏來,為其鑄造「肉身」,令五鬼守護白府,看家護院。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面上帶著些許疑惑,小青卻是望著白褔,眼中微微疑惑。
「啟稟大女乃女乃,那許仙,許,許公子帶著一堆禮品上門求親,說要迎娶二女乃女乃!」
聞得小青之言,白褔卻是神色一肅,而後目光微微打量了一下一旁的白素貞,心中有些忐忑的道。
「哦?」
聞得這話,小青卻是微微疑惑,轉頭望了一眼近旁的白素貞,見其面色並無絲毫變換,終于知曉,為何適才小丫頭那般作態,分明是已然知曉此事。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微微點頭,小青卻是對著白褔擺了擺手。而後望向自家妹妹,輕聲嘆道︰「你決定了?」
「嗯!」
聞得這話,白素貞微微點頭,而後似乎又有些許失落……
「父親!」
西蜀地界,兩道紅色遁光橫空,露出身形,卻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皆是一身紅衣,氣度不凡,卻是一對父女。
「怎麼了?」
聞得少女的呼喚,老者卻是停形,立身雲端之上,望向自己女兒,眼中露出些許關切之意。
「此行並未尋到那萬載芝人,如此下去,恐怕鄭郎危矣!」
面上帶著些許擔憂之色,少女卻是望向一旁的老父。
「孽緣!」
微微嘆息了一句,老者卻是一臉慈善的望著自家女兒,輕聲笑道︰「沒有芝人,但我等也可以另尋他物,縱使靈物難尋,但若是老父舍得下面子,終究還是能夠求得一二,就看那小子有無造化。」
「謝過爹爹!」
少女聞言,卻是露出些許笑意,一雙美眸當中放出些許神采。而後二人卻是不再耽擱,再次上路,朝向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這二人正是那如今蜀山一代號稱魔道第一人的「石神宮主」與其幼女「紅花」二人。
此時,這二人正在想辦法為那身負陰魔血煞的鄭隱求取靈藥,卻殊不知鄭隱早已離開魔宮,前往莽蒼山中……
「鄭隱!」
武當山,翠屏峰石室當中,正在打坐的申無垢卻是忽而有感,面色蒼白,心中煩悶異常。睜開雙眼朝向四周望去,卻見周圍空無一人。心中不禁涌出些許薄薄的淒涼。
「不行,我一定要去向師尊求情!」
面色一肅,申無垢卻是站起身,而後徑直出了石室。化作一道沖天遁光,朝向東方天際而去……
「醉仙崖?」
鎮元子立身在石崖之上,望著那不遠處石壁上所書三個大字,卻是啞然失笑。
這三個字自然是當初紅孩兒花果山戲猴,醉宿之後游蕩至此,在這山崖上與狻猊吹了一晚山風後,一時興起所留。
「倒是一個好去處。」
微微點頭,鎮元子卻是立身在山崖邊上,朝向下方的雲海望去,只見一*日在那雲海之上漂浮。陽光燦爛但卻不刺眼,仿佛被雨水過濾了一般澄澈。
無數奇花異卉在山崖石壁上盛開,雖然並未有太多稀有種類,但較之那凡俗人世,卻是不可多得。陣陣幽香飄蕩而出。純粹的乙木之氣卻是令得人身心愉悅。
「哎!」
良久,微微嘆息了一聲,鎮元子卻是搖了搖頭,這個偌大無生界,在天道眾聖與洪荒諸祖眼中,不過是一處花園一般的場景。
其中山川草木,鳥獸蟲魚。甚至連那凡俗世界當中的人族,皆是取自洪荒,因果清算下的產物,就算是再好看的風景,在永恆的歲月面前,也不過是一個轉瞬即逝。
再恢宏的場景。又難倒比的上盤古開天?世間萬物皆是盤古所化,盤古尚且不能永恆,又如何希冀這方洪荒天道永恆不滅?
說甚麼成聖之後萬萬劫不磨,但萬萬劫之後呢?天道想來也應該有著衰敗的一天,那作為天道之下的眾聖。洪荒諸多至強者,是否便如同那混沌三千魔神一般,化作燦爛的煙花消失在這片混沌?
心中不覺有些悶悶,連日來,鎮元子游走無生界各處,觀山川脈絡,察地勢之變化,以戍土之道在無生天道影響之下的變化來推算因果,有了些許領悟,但卻不得要領。
「啵!」
正在這時候,一個淡淡的波動傳來,一個小腦袋從那醉仙崖一旁的石壁當中探出,一雙小眼楮滴溜溜的轉動,望著鎮元子一臉的好奇之意。
竟然是一只芝人,顯然是感受到了鎮元子身上散發出的乙木精氣與戍土精氣,被其吸引而來。
「呵呵!」
從沉思當中醒了過來,鎮元子卻是咧嘴一笑,望著那突然出現的小家伙。
芝人芝馬乃是一對,但凡有芝人的地方,定然會有另外一只芝人或者一匹芝馬。這二者一雌一雄,一牝一牡乃是陰陽相生。由一對有了道行的雙生靈芝化形,算起來也是難得的天地靈物,但在鎮元子這等大仙眼中自然不值一提。
天下靈芝以九葉為最貴,而九葉當中,則以紫芝為最尊。當然還有另外幾種特殊之物,不在其中,亦是位列仙珍,而眼前這一對芝人雖然道行不深,但卻頗為通靈,其本體便是號稱仙珍之一的「赤松靈芝」。
此時因為感到鎮元子身上本源之力的親近,所以尋了過來,卻是一臉好奇,從石壁當中探出小腦袋觀望。
「咿呀!」
似乎感受到鎮元子並無惡意,那芝人竟然大膽的從石壁當中跳了出來,而後走向鎮元子,在其身後跟著一匹同樣三寸大小,但卻神駿異常的棗紅色芝馬。
「看來之前那二人來此山中便是為了你等!」
微微一笑鎮元子卻是想起適才那高天當中遁走的兩道劍光,此時見得眼前兩個小東西,卻是了然。
「也好,貧道近日來游歷山川,觀此方世界之脈絡,卻是頗有些困乏,正好有你兩個小東西給我解悶。」
抬手一點,便見得兩道清光沒入那芝人芝馬眉心當中,無量神采從兩個小家伙豆大的眼楮當中放出,卻是露出些許感激之色。連連對著近旁的鎮元子叩拜不已,那芝馬更是匍匐在地,久久不起。
「罷了罷了。」
微微擺手,鎮元子卻是輕聲嘆息了一句,適才其卻是將一點乙木精氣導入芝人芝馬體內,助漲其靈性,長此以往,這二者終有一日或可靈智大開,化形為人。
至于幫其點開靈智,以鎮元子之能自然能夠做到,甚至還可以抱住其先天元氣不失,造就兩個資質絕佳的弟子。
可惜鎮元子卻並不這般,天道之下,萬物皆有其緣法,鎮元子之心容納萬物,恐怕除了他的結義兄弟紅雲以及心中的道外,不會為他物停留。
那地上的芝人對著鎮元子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小半晌卻是怯怯的上前,伸出小手,拉住鎮元子的食指,咿咿呀呀的一頓比劃,似乎意有所指。
「怎麼,還有何種寶貝不曾?」
眉頭微挑,鎮元子卻是恍然想起之前自己曾在此處感受到的某種熟悉的氣息,卻是露出些許動容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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