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所謂的佛,便以置萬千眾生的性命于不顧?」
高天之上,小青一臉好整以暇,望著那不遠處,被大陣封困的大梵天法相,又望了一眼那武林城中,一臉倉皇的滿城百姓,眼中露出些許輕蔑之色,開口道︰「你的慈悲呢?」
「南無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輕響,大梵天臉上露出無悲無喜之色,當中一張臉,忽而現出法海的面容,望向不遠處的小青道︰「前輩何必如此?降龍身為佛門弟子自當以慈悲為懷,度化世人。」
「好一個慈悲為懷,我曾聞佛心懷三界眾生,那我問你,我妹妹算不算是三界眾生?」
眼中神光湛湛,小青望著法海,輕聲喝問道︰「還有你究竟懂不懂什麼叫*?」
「姐姐!」
一聲驚呼傳來,白素貞的身形顯化在虛空當中,到得此刻,白素貞卻是看出自家姐姐已然能夠完全掌控這無邊大陣,或許自家姐姐已然是準聖中人。
心中微微放心,雖然依舊暗中作法疏散西湖水脈,但卻不禁因為小青的問話,來到近旁,望向那不遠處的降龍二人。
「啵!」
一道淡淡波動傳出,兩道身影顯化在大梵天近前,正是降龍伏虎二人。
「是啊?究竟什麼是愛?」
法海眼中露出些許疑惑之色,似乎有無盡的迷蒙將那一片答案包裹其中,難以探尋訊。
「吶,降龍,你有真心愛過公主麼?」
微微自語,法海忽而抬頭望向不遠處白素貞,隔著無窮水幕,隱約間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很簡單的兩個選擇,兩道身影出現在法海近前,用各自不同的聲音才闡述著「跟我走」。
「難倒愛我妹妹與你牽掛的三界眾生之間有差別麼?」
輕聲嘆息了一句。小青卻是早已看出了降龍一直在回避的問題,不是看不清,魚與熊掌焉兼得?其實整個問題都不矛盾,取舍之間。舍得,有舍才有得。
「還請前輩撤去大陣!」
良久,輕聲嘆息了一句,法海卻是望向那不遠處的小青,眼中閃過些許復雜之色。
「姐姐!」
聞得這話,白素貞亦是開口,眼中帶著微微笑意,開口道︰「說到底,這是我與降龍之間的事情,還是讓我們自己解決。」
「哎!」
小青聞言。卻是輕聲嘆息,搖了搖頭,一揮手,無盡葵水精氣散去,高天之上的萬里烏雲消散一空。一條青色蒼龍橫亙虛空,如同一座太古巨岳,顯化于世人之前。
「咦?」
眼中露出些許疑惑之色,小青卻是豁然抬頭,望向高天,隱約間感受到那蒼龍法相的不對。自家明明已經收去神通,但蒼龍法相並未消失。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晦澀氣機顯化而出。隱約間似乎有一種朦朧的意志蘇醒過來,一種強大的氣息漸漸澎湃。
「轟!」
一道天雷炸響,無盡烏雲翻涌而來,瞬息間再次遮蔽高天,將那蒼龍的身形遮掩當中,一種無處不在的生機彌漫而出。一雙巨大的金色瞳孔,如同天燈照亮天宇。
「遭!」
面上露出幾分駭然之色,小青卻是現那蒼龍法相似乎被某種不為人知的存在控制,一種莫名的威勢至高至強,越來越盛。竟然讓小青生出一種不好預感。
「你是何人?」
一聲厲喝,小青卻是慌忙撤去下方的九龍鬧海陣,將大梵天的法相放出,抬頭望向高天,只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氣息從那高天之上蕩漾而下,令得小青神色凝重。
「吟!」
一聲震天龍吟,無邊龍威浩蕩,較之適才被小青控制之時,卻是強出不止一籌,令得小青也不禁為之色變。
「這是,蒼龍!」
面色白,白素貞卻是一臉駭然的望著高天,感受著血脈當中上位者傳來的威壓,白素貞卻是面色倉皇。
「不能,這方天地當中明明沒有四靈的真身存在,這蒼龍怎會無故蘇醒?」
小青眼中露出不思議之色,輕聲自語。洪荒四靈作為天地聖獸,與麒麟之子墨麒麟一起封鎮洪荒五極,但除了朱雀、玄武與白虎外,另外二人卻從未在世人面前顯露真容。
原因卻是因為那墨麒麟為了換取麒麟族氣運,不僅要鎮壓洪荒地脈,更是化身麒麟崖,永鎮昆侖山,以此來換取三清聖人對于麒麟一族的庇護。
而與之相反,東極蒼龍則不然,蒼龍雖然身具莫大造化與天道氣運,但其生性卻是狠戾非常,常興刀兵,主殺伐,其存在毀滅世界,便是天道眾聖也曾對其忌憚不已。
所以都言蒼龍乃是滅世之龍,與天道眾聖相對,洪荒四靈為天道所算,以真身用鎮天地四極,東極蒼龍則身負洪荒天道,難以動彈。
雖是天命所致,但蒼龍亦是心甘情願為了換取龍族氣運,然無數載下來,畢竟惡念難平,凶性不減,不時攪動洪荒東海,以致海水倒灌,四海遭災。
此時洪荒諸多因果,蒼龍之因果自然也在其中,當初四靈歸位,洪荒眾聖皆有出手,參與封印洪荒四靈。特別是東極蒼龍,因為為聖人所忌,更是被特殊照顧,致使蒼龍被無盡天道秩序封困,就連翻身都難。
這當中有大因果,自然也有大功德,西方教二聖在這其中謂出力不少。此時這金山寺乃是天道聖人接引所立,當中自然留有接引的布置,那蒼龍法相顯化于此,卻是感受到那聖人氣息,無數惡念頃刻間穿越諸天而至。
「吟!」
又一聲龍吟驚天,萬道狂風大作,那高天之上電閃雷鳴,卻是下起了傾盆大雨,無數本當散去的葵水精氣,反而以一種更加迅速的速度凝聚起來。
西湖當中本就滿溢的湖水,竟然瞬息間升高了丈許,更是迅速上升,滔天巨浪翻涌。朝向那金山寺方向撲騰而去。
「遭!」
小青見此,卻是面色一變,搖身一晃,亦是現出萬丈蒼龍之軀。騰躍在高空當中,引導無邊水汽沿著水脈朝向東海而去。
一旁的白素貞見此,亦是慌忙出手,但二人的手段與那東極蒼龍相較,卻是杯水車薪,眼看著,無盡巨浪翻涌,在西湖當中蕩漾開去,朝向四面八方呼嘯而去。
「嗚!」
一聲清亮的簫聲,兩道虛影出現在浪濤尖上。散出滔天氣勢,一種無形的道韻從那簫聲當中傳出,那滔天巨浪在那簫聲當中竟然有所放緩,隱約間見得無數水族出現在那西湖水中,開始拼命的相助。牽引水流。
「吟!」
一聲龍吟從西湖深處傳出,一條五爪金龍顯化,口中餃著一枚金印,無盡秩序神鏈從金印當中顯化而出,加持在西湖水脈當中,將無盡水流朝向東海輸送而去。
「韓湘子!」
眼中露出些許訝然之色,小青卻是與那二人微微點頭。那無鹽乃是東海龍女,手中自然有著水神信物,以掌控億萬里水域的水脈與水族。
「接引的弟子?妄想成佛?」
一個冷漠的聲音從高天之上傳出,震得人耳膜生疼一種浩蕩威壓顯化,兩道金色眸光,如同天刀一般掃過眾人臉上。不禁讓人駭然。
風從虎,雲從龍,這還僅僅是蒼龍顯化的威勢,就幾乎使得西湖化為渤海,並未動殺意。難以想象這等存在若是出手,恐怕天崩地裂,或許只有高高在上的天道聖人能夠阻止。
「唔!」
似乎有些意興缺缺,並未找到合適的對手,蒼龍的目光不過微微在那小青身上略微停頓了些許,而後一帶而過。望向那下方金光燦爛的金山寺,眼中露出些許厭惡之色。
「最恨你們這群禿子,口中稱頌什麼慈悲為懷,舌燦蓮花,但背地里卻做些個雞鳴狗盜之事。」
輕聲呵斥了一句,蒼龍卻是開口道︰「這廟子既然跟接引有關,我就拆了它,看著礙眼。」
「蒼龍!」
一聲怒喝從大梵天金身法相當中傳出,降龍卻是目中帶火,對于靈山眾人,阿彌陀佛一直皆是眾人心中的一盞明燈,神聖異常。此時這蒼龍一口一個接引,一口一個禿子,更是揚言要拆廟,自然令其怒不解。
「小和尚要跟我動手?」
眼中露出些許蔑然之色,蒼龍眼中卻是露出些許感興趣的神色,漫天威壓更盛,風雨大作,無數電光直劈在浪濤當中,令得無數水族頃刻喪命,水面染紅一片。
「轟!」
無盡金光大作,大梵天卻是爆出絕強氣勢,瞬息間竟然超越了往昔,無盡法力縱橫,如同真正的佛門諸佛降臨一般,浩蕩威壓席卷十方。
萬道金光化為秩序神鏈,禁錮虛空,檀香陣陣,佛音渺渺,使得那澎湃的西湖為之一緩。隱約間似乎一片佛國從高天降臨而下,欲要將整個西湖之水與蒼龍一同收進去一般。
「呱燥!」
一聲輕喝,蒼龍身形擺動,無數混沌之氣流淌傾瀉,瞬息間湮滅虛空。無生界當中空間薄弱,較之洪荒更甚,無盡虛空裂縫帶著青色雷光迅速湮滅那方佛界。
「 嚓!」
一聲脆響傳出,那金山寺大雄寶殿當中的佛陀金身忽而裂開,無盡佛光消散、暗道,一顆金色舍利從其中飛出,沒入那大梵天眉心當中。
「降龍!」
一旁的白素貞見此,卻是一聲驚呼,奈何自家此刻與小青等人一起,劫力引導西湖之水,更是難以抽身。
倒是一旁的小青見此,心中月復誹不已,心中卻是不由的辯解,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也不知道蒼龍會出現。現在倒好,圖一時痛快,作繭自縛,自己非但不能水淹金山寺,還要護住整個西湖附近無數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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