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憤憤咒罵而扯動了臉上傷口的人販子又在那麻袋上補了兩腳,一旁的家伙見狀,急忙上前勸慰道︰「別踢了,這怎麼說都是咱們的重要商品,萬一踹壞了,賠的可是咱們!」
「你不知道,咱們這次去了十幾個人,八個被這小子打成重傷,有兩個至今還在醫院里搶救。要不是看他能賣個好價錢,我早把他丟海里喂魚了!」
直至那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遠,吳莨才重新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除了她和面前的‘麻袋’之外,屋中還有幾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小孩兒,他們戰戰兢兢的蜷縮在角落里,想必也是被人販子抓來的。
不知在潮濕的地面上趟了多長時間,藥效終于過去的吳莨爬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接著蹲在那個圓鼓鼓的麻袋前,她先用手戳了戳,見沒什麼反應,又大力的推了推。
依舊沒得到任何反應的吳莨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目光最終落在那根系著麻袋的粗繩上,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她伸手解開了那根繩子……
吳莨覺得眼前有一道黑影閃過,下一刻,她重新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只不過上回是趴著,這回是仰著,而且還有一個看不清樣貌的家伙壓在了她的身上,但從輪廓上來看,應該是個比她略大一些的男孩兒。
與此同時,男孩兒危險的眯著雙眼,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被他壓在身下的吳莨,也許覺得吳莨對他構不成威脅,男孩兒很快便拖著滿是淤青的身子站了起來。
吳莨揉了揉鼻子,雖然莫名其妙被人推倒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卻也沒有計較的必要。她見男孩兒把粗繩的一端纏在手上,也學著男孩兒的樣子撿起落在腳邊的那段,照葫蘆畫瓢。
她不知道男孩兒具體要做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房間里只有一扇用鐵條封死的窗戶,微弱的光亮透過縫隙傾灑進來,叫人無從分辨外面此刻究竟是日出時還是黃昏後。
而室內破敗的就像是被遺忘的垃圾堆,好在吳莨已經完全習慣了流雲街的生活,即便周圍又髒又臭,她也不會有所不適。
忽然,男孩兒的耳尖動了一下,接著就看男孩兒以極快的速度躥到門後。盡管吳莨也听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卻不曉得男孩兒此舉的用意。
緊鎖的門被從外打開,先前那兩個男人端著他們吃剩的飯菜走了進來,他們的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弧度,施舍一般的往地上一扔,「今天叫的外**較多,真是便宜你們了!」
那個男人邊說邊借著昏暗的光線往屋里看,從左到右掃視一圈,待他發覺人數不太對的時候,忍不住‘咦’了一聲。
就在那人遲疑的功夫,躲在門後的男孩兒倏地跳了出來,用繩子緊緊勒住前者的脖子,短短幾秒,那人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現在,吳莨終于明白男孩兒為什麼會把繩子的一端纏在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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