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君周冬烈對袁安來講,一直是模糊的。模糊到什麼程度呢,模糊得還不如c君莫一漾來得清晰。
那感覺很奇怪,從樣貌,到內心,一切都模糊。
比如,這時蒙上她的眼楮,讓她去想周冬烈的樣子,她真的就很難想得起,到底他是個什麼樣子?
而莫一漾就真的是不一樣了,拿煙的姿勢,思考問題時眉心緊鎖的程度,以及他總喜歡沒事去扯領帶,好似領帶會勒死他,一切的細節,袁安都非常清楚。
這並不是說,袁安就愛上了莫一漾。而是最近一段時間,她身邊接觸得最頻繁的男人,就是莫一漾了。
她和莫一漾,是普通朋友關系,是上下級關系。
她居然清楚記得他的臉,他的每一個小動作。
可她和周冬烈算是情侶關系,她卻完全沒有印象。尤其經過江湖救急這事兒之後,她的心思就更淡了,連加把油的勁兒都沒了。
周冬烈在這樣不利的情勢下,問出了如此驚悚的問題。
袁安正在咬一口披薩,就那麼定住了,好容易嘴角抽了抽,擠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來︰「你,開玩笑的哈?」
「沒有周冬烈平時不是這麼不識趣,但他費了多少功夫才說服他爸他媽,他耍了多少手段,才讓父母勉強同意他們結婚。
那十萬塊固然重要,但他現在覺得和袁安結婚更重要。
他急了,將手急切又灼熱地蓋在她的手上︰「安安,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會開玩笑?」
「哦,哦,」袁安努力想把手抽回來,卻辦不到,只得漲紅了臉,表達她的理解︰「是啊,很快要到期了……」
她的潛台詞是,再不結婚,政府就不認了,十萬塊就沒了,也怪憂傷的。
周冬烈長久的壓抑,終于火山爆發了︰「不要再跟我提十萬塊……那個,不算什麼。安安……」
袁安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她把甩人的資格讓給他吧,他還不用,這這這,到底是想怎樣?
周冬烈望著她紅潤的、軟嘟嘟的嘴唇,有種不可抑制的沖動︰「安安,我知道以前我做得不夠好,以後我會補償……其實我知道你接受我,也很勉強……」
袁安低了頭,默默的。
周冬烈側面打听過,知道她原先有個要好的男朋友,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人家劈腿了。就是那個時候,她接受了他的追求。
他之所以追求她,江湖救急是一方面原因,但總要看得過去吧。
但現在,他感覺很喜歡她了。那是一種情愫,一種工作之後就很陌生的情愫。
好比現在流行的一句話說,愛你,我的高中女生。
他對她,就是那樣一種純潔的情愫。
算起來,他們談戀愛應該有三四個月了。他總共牽過她五次手,卻從來沒吻過她。
她拒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似乎也在保持著某種青澀的感覺。
淡淡的,心動。
那種心動,可遇,而不可求。
周冬烈骨子里其實是個很浪漫的人,可是他們的相遇點不對,非常不對。
一個江湖救急,足以破壞一切美好。
他很害怕袁安拒絕。
非常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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