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不,絕不是。莫一漾堅定地否決了這個想法。他都快忙得頭頂冒煙了,哪有時間寂寞?
思緒紛雜,他不願去想太多。
半年。半年之後,她將嫁作他人婦,也不會再給他當秘書。也許,他們會變成幾個月都不打一次電話的……朋友。因為那時,她再也沒時間陪他上網聊天,陪他斗地主,讓他笑話。
很好。很好。那時,他們將各歸各位。
那麼,現在想那麼多做什麼?他是個不婚主義者,這是一早就想好的,瀟灑一生,沒有牽掛,也沒有拖累,更不用左右為難,有什麼不好?
莫一漾的心理建設,做得不錯。打下堅實的地基,他心安了。覺得現在一切的行為,都合情,又合理。
在藥師的建議下,他買了「西替利 」。很幸運,沒有遇到交警查酒駕,他安全返回。
可是等他回到書房的時候,那酒精過敏的女人卻不在了。薄被扔在地上,書房門大開。
他以為她在洗手間,過去敲門,沒有。樓上樓下找遍也沒找著。她的包,還在。
他喊了兩聲︰「袁安!袁安!」
沒人回答。
他樓上樓下跑了兩圈,挨間房打開看,每個角落都找遍,就只差把抽屜翻開來找了。
他焦急起來,一個醉酒的女人會跑到哪里去?怎麼會以為她是全天下最省心的女人呢?顯然這個認知從來都是錯誤的。一個會把地址電話姓名留在錢包里的女人,能正常嗎?
莫一漾服了這只謊話精。他心急火燎地跑出去,問小區的保安,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綠色套裝的女孩從大門離開?
保安的回答是肯定的,沒有。
正門沒有,那就去後門。
回答也一樣,沒有。
這是高檔住宅區,保安的素質還是很過硬的,人家說沒有,那就指定沒有。
他返回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撥打謊話精的電話。
不停地響不停地響,就是沒人接。
夜,很寂靜。
這家伙能跑哪兒去?
莫一漾按掉電話,繼續撥打。
心頭一跳,覺得哪里有聲音傳來。他听過她的手機鈴聲,是一只公雞叫︰「哦哦哦哦哦哦……」
此時,正是公雞在叫,隱隱約約。
他凝神屏息,努力地听那雞叫是從哪里傳過來的。然後,雞不叫了。
他再撥過去,半夜雞叫又開始了︰「哦哦哦哦哦哦哦……」
他躡手躡腳,向著花園露台走去。雞叫漸漸清晰。
他推開花園露台的門,看見袁安蜷縮成一團,正睡在秋千上一蕩一蕩呢。雞叫聲正從她衣裳荷包里傳來。
他哭笑不得,幸好她還帶了手機,不然她得在秋千上睡一夜了。他走上前搖她︰「謊話精,你怎麼在這兒?」
她扭了扭身體,眸色更加迷離︰「我回家,正打車回家……司機大,大哥,開,開快點……」
莫一漾第n次敗給了這女人。
他想抱她起來︰「走,回房吃藥去
她「嗚嗚」搖頭,使勁推開他︰「還沒停車呢,噓……別鬧……」
他玩興大起,將秋千拋高,蕩起來。
她尖叫,哇啦哇啦︰「司,司機,你慢點,慢點……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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