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褪了衣服,寶兒沉進水中,浴桶里加了下午剛采的花瓣,馨香而溫暖。
她放松自己,不去想那討厭的繡補。
心中不由嘆道,哎,月上柳梢頭,人約夜半後,果然沒好事。
白色的霧氣讓視線有些朦朧,她索性閉起眼,回憶白天的事情。
腦中禁不住一閃,帕子,帕子,帕子!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第一批殺手是指名要殺自己的,卻並沒有傷害那兩人的意思,這就意味著最壞的猜測便是有人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而帕子上是被下了兩種藥,一種是軟筋散,只會讓人渾身無力,數個時辰後卻又可自行恢復;
另一種卻是毒藥,是那種慢性子的,不會在第一時間發作,卻依據不同人不同的體質自動選擇毒發時間。
後一種毒藥,據說毒發時七孔流血,隨即行動失控、精神失常,也就是現代所說的中樞神經系統被損,故而得名失心。
寶兒無奈一笑,人們總是這樣,把惡毒冠以最美的外殼,就像這毒藥的名字。
用毒本就是不多見的,失心更是傳說級的毒藥,因為不少人把這種神經損害當作魂魄被侵,所以對它極為恐懼,以至,失心的制法失傳已久。
所以,寶兒眉頭擰成了川字,居然有人這麼舍得下料!看來是抱著必殺的決心。
不過,前後兩批人,兩種毒藥,到底兩者有沒有聯系?
表面看起來應是沒有的,可若是沒有,誰又會在同一條帕子上下第二種藥呢?
不確定,真的不確定!可若是有聯系,他們有必要用兩道工序?
起初還以為只有自己的帕子上有毒,可後來卻發現,司夜和凌風的帕子上也有。
這樣看來,有聯系的可能性必是極小。
畢竟,露出身形的第一批人並沒有對他們下殺手。
可若是當真沒有聯系,就算不動一兵一卒,單單將他們丟在那條少人的官道上,也足夠拖到他們毒發。
而在整件事件中,田守志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天牢又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赫連澈當真對此事絲毫沒有發覺?
不不不,寶兒有些混沌,這一切似乎冒出了頭緒,卻千絲萬縷根本模不清楚。
她又想起毒梟,他背後的那個人才是真的有趣。
水有些涼了,寶兒起身穿衣,召宮女略作收拾,時間已是二更時分。
「還有一個時辰就要上早朝了呢,這樣的作息時間真要命寶兒撇撇嘴,抱著被子進入了夢鄉
「公主可起了?」
「回總管,還沒有
「嗯,若是公主起了,請她到養心殿
「是
老總管來的時候,寶兒就已醒了,只是不願意起。
翻了個身,一想到龍袍,寶兒一陣陣的肉痛。
又迫于赫連澈的婬威,被逼無奈也要去他那里補衣服。
不過這會兒頂多辰時,她想,再睡個回籠覺也是不遲的。
御書房中。
下朝回來的皇帝大人已在品第二杯茶了。
他拿著奏折,偶爾抬眼向門口望去,每一次收回視線,臉色便會黑沉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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