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皓白找了個陪葬用的小罐子,將水盛滿,便讓松鼠們離開。
傷處上過藥,這會兒寶兒開始發燙,嘴唇也越發干裂。
錢皓白又找了只小碗,將野蜂蜜化開一些和了藥,給她喂下。
他帶的藥不是很多,因為混在人群中極不方便,所以他只能挑揀一些干燥的揣在懷里,但全部都是可以快速止血或者生津補氣的良藥。
想了想,他自己也吃了些,又就著夜明珠的光華選了墓室的一處角落,盤膝而坐,將寶兒抱在懷中。
這一夜極為關鍵,他小心翼翼,無微不至。
若是好,寶兒便可活過來。
若是壞寶兒可能永遠不會醒來,變成一個活死人,或者,傻子!
錢皓白眼中滿滿都是擔心和自責,輕輕擦拭著寶兒額上的冷汗,一遍又一遍。
從小到大,一次又一次,對著這個丫頭卑微得如一個僕役,卻甘之如飴。
夜明珠的幽光忽閃忽閃,這期間,還有松鼠斷斷續續送來過野蜂蜜和一些堅果。
錢皓白吃了些,突然想到某次錢千萬不守‘規矩’多吃了不少堅果被小丫頭發現,結果郁悶無比的被停了一天肉食,小丫頭當時昂起小下巴,小手叉著腰,得意洋洋又十分解氣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一咧,呵呵輕笑。
又想到不論父親還是幾個兄弟都換著法的討好她,費盡了心思尋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比賽誰能讓她笑得更加開心,錢皓白不禁十分郁悶。
但好在除了四哥七弟還有墨兒,那些人都有多遠滾多遠不會經常跟他來搶小寶兒,才算稍微平衡,微垂下眸子,看著臉色慘白一動不動的寶兒眼中帶著濃濃的憂思。
幾個時辰過去,當真是度日如年!
好在老天垂憐!
寶兒不是那麼燙,呼吸也不是那般滾熱了。
錢皓白一喜,才發覺身上的疲憊。
他松口氣,幫寶兒洗了洗傷口,這次松鼠送來的水足夠清洗之用了。
昨日時間緊迫,他也只是用帶來的一小瓶酒給她清掉膿血,便上了藥。
今天他小心的扯下一塊里衣,擦拭著寶兒傷口周圍,眼里的疼,恨不得那些傷本是在他的身上。
「嗚」極細小極細小的聲在這空洞的地方響起,听在錢皓白耳中無疑被放大了無數倍,恍若驚雷,驚得他險些跳起身來!
「寶兒?」
天吶,她出聲了,出聲了,沒有被燒成活死人,也沒有被燒成傻子。
她好好的,好好的。
「痛,好痛嗚嗚嗚」
「我知道,我知道,小寶兒,沒事,沒事了,好了好了,就好了,乖,不哭不哭
他語無倫次,手舞足蹈。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七天,在這里七天。
沒有大魚大肉。
沒有美酒佳釀。
只有甘蜜清水、心之所系。
很快,氣孔中又鑽來一只小松鼠,這次沒帶任何東西,只是手腳並用飛快的比劃著。
錢皓白點頭微笑,明亮的眸子足以驅散所有的陰霾。
他抱起寶兒,用絲帕蒙住她的臉,才懶洋洋退至墓室的角落,身體前傾,做足百米沖刺的準備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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