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少年,最起碼看起來是一個少年,其神色平靜,那瘦弱的身軀,在那平靜的目光下,卻是仿佛隱藏了欲吞噬眾生的可怕,讓那些成家族人,在族長死亡的震撼中,把一切的恐怖,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連族長都死在此人手里,那些成家的族人,全部心神彌漫了驚恐。
在他們惶恐的目中,他們看到那少年,望都不望在那成家老祖尸體十多丈外止步的他們,而是在那成家老祖的尸體旁,用手中的長劍,如割著獸尸一樣,將老祖的頭顱害下,提在了手中時,此時,他才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這五個成家族人。
他的雙目里,有血色星辰之影,妖異的同時,卻是蘊含了讓人顫抖的平靜與可怕。在他看向這些成家族人的剎那,這些族人一個個下意識的全部後退了數步,他們腦海轟鳴,那目光,讓他們的恐懼,達到了更深的程度。
老祖都恐懼之人,且死在了面前,他們,能不怕麼,尤其是此刻的龍天,其身後那漂浮了十多丈的星光絲線,泛著冷冽的寒光。
但他們五人中,此刻卻是有一個七旬左右的老者,他身子顫抖中雙眼紅了,他的樣子與那死亡的成家老祖很是相似。
「族兄!」這老者大吼一聲,驀然一步邁出,直奔龍天而去,在其身後,剩下的那些成家族人,紛紛壓著恐懼,直奔前方。
龍天站在成家老祖尸體旁,目光冷冽,在那老者沖來的瞬間,左手向後隨意的一揮,一片紅色的粉末被其元力一震之下,灑落而去。
與此同時,那走在最前方的老者,在靠近的一剎那,忽然其全身猛的一震,在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無形星光之絲割破的傷口,那傷口瞬間血液似燃燒,還沒等此人發出任何聲息,他的身體就驀然間,化作了一片紅霧升空。
「魔……魔修!」
「他是魔修!!」陣陣嘩然驚呼驟然而起,卻見那四個本要沖來的成家族人,一個個神色再次劇變,身體立刻停頓下來,滿臉駭然,之前所望的老祖死亡的一幕不由得浮現,還有那老祖死前的恐懼,讓這些人仿佛在這一瞬,恐懼到了極致。
就在這四個成家族人退後的同時,龍天的身體驀然動了!
其身後那星光絲線飄霧,在那天空的滿月下,在這四個成家族人的驚慌駭然中,沖了上去。
他用成家老祖的腳步指引,讓其幫助他找到了這成家的援軍,又是當著這些人的面前,以殘忍的手段殺了成家老祖,且割下頭顱,這舉動被龍天刻意之下放大了數倍,在配合他此刻滿月下的妖異之身,立刻讓他的優勢,在瞬間達到了極致。
龍天必須要這麼做,他的疲憊很深,盡管有星光滋養,但他還要去殺龍天雄,對于這個如今受傷逃入叢林內的叛徒,即便他是他的四叔,但他背叛了,龍天也恨之入骨。
如何在有限的體力下,完成全部的目標,是龍天如今不得不面對的局面,所以,他才會做出這些攻心一般的行為。
尤其是那與成家老祖樣子相似的老者死亡,更是讓龍天的這行為,被染上了一股神秘,借著魔修二字所代表的恐怖,使得龍天那向前一沖的剎那,成家的援軍四人,已然失去了斗志,駭然的快速後退就要逃離這里。
實際上即便是沒有與這成家老祖樣子相似的老者,龍天也會在交戰中以同樣的方法震懾人心,以達到了其攻心的目的。
這不大的叢林空隙內,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呼嘯之聲中夾雜著陣陣死亡前絕望的聲音,許久,隨著此地慢慢重新化作了寂靜,龍天拖著身子,一步步走出。
他的身體上,再次多出了幾道傷口,尤其是其中一刀,似可入骨一般,在那星光下,漸漸不再流出鮮血,可龍天的面色,卻是與那地面的積雪一樣,蒼白著。
在他的身後,倒著四具尸休,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地面的雪,為他們的入侵,付出了代價。
實際上,此刻的成家,已經後悔了他們錯誤的估計了龍家的反抗更是過度的高估了他們族長的強大。
這種後悔,實際上在叢林里陷阱處,他們就已經有了感受,但已經戰到了那種程度,族長不發令,他們不敢退,唯有錯下去。
但盡管如此,依舊還是有一些沒有死亡可卻受傷的成家族人,在這殺戮中被龍家的拼死所驚,他們沒有繼續追殺,也沒有回到成家,而是散了開來,在這叢林里遠遠退開試圖以傷為由,給自己找到不繼續戰下去的借口。
龍家的瘋狂,讓他們刻骨銘心。
龍天疾馳在這叢林內,他喘著粗氣按照地面上的蛛絲馬跡,按照他從對于叢林內自然而然學會的追蹤之術,尋找著龍天雄!
他要找到此人,代龍擎天,代整個龍家的族人,代那些在陷阱中死去的所有熟悉的面孔,去問他一個為什麼!
天空上的轟鳴還在持續,龍天知道,那是父親拼著祭獻生命,死死的拖住那成極與其交戰至今,還在繼續。
他用他能做到的一切,來守護著族人的安全,龍天沉默,但目中的執著與堅定,卻是沒有絲毫減少。
正前行中,循著龍天雄留下的線索,龍天疾馳追擊,在這途中,于此叢林內,龍天看到了一具具尸體,那些尸體,全部都是之前一路上選擇留下的族人。
看著這些族人,龍天的心里在悲傷的同時,也有深深的敬意,從那一個個族人的尸體旁走過,龍天的腳步,在遠處的叢林內,停了下來。
他的前面,是一顆大樹,那大樹下,靠著一個青年,他的雙手垂下,在他的右手邊,有一個骨做的殞,那塤上染著變成了褐色的血,把其中的幾個孔似蓋上了。
龍天來到近前,望著死去的龍笛,他的尸體已經僵硬了,無神的雙目望著天空,不知道他死前在看著什麼,或許,如那葬歌一樣,他在問著,那天空的藍,是誰的目光,那黑夜的星光眨眼,又屬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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