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心中一驚,但神色卻是依舊沒有變化。
「去感受一下你體內的傷勢,此刻有何變化
龍天平靜的話語,不起半點波瀾,說完後,便閉上了眼。
少年一愣,警惕的看了龍天一眼後,略有猶豫,閉目運轉體內玄力,他之前蘇醒後沒有去察覺,此刻這一運轉,猛的睜開眼,他在方才的那一瞬,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傷勢,竟有了一些好轉。
盡管吃驚,但他卻強自鎮定,他知道自己的傷勢是在五歲那年被人種下,但對方卻故意讓自己只傷不死,以此來拖延他父親的修行,使得其父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消耗大量的元力來為其續命。
甚至這種傷勢極為陰毒,這些年來,他服下了大量的草藥,可只能維持,無法讓其好轉,即便是父親的師尊等人,也都一籌莫展,曾說過,若想要好轉,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那當年種下此傷之人,將其殺了後,使得這傷勢化作無根之萍,方可成功。
但如今,他體內的傷勢竟有了一些好轉,這是他無論如何也都沒有預料到,他呼吸略有急促,連忙低下頭,借重新查看體內傷勢之際,掩蓋了目中的光芒。
他曾無數次的渴求上天能讓他恢復,他不想拖累父親,但這些年過去,他看著父親漸漸蒼老的容顏,卻是有了尋死之心,若非是還有些牽掛,已然訣別。
這一次家族的族人來到這雨林里,是為家族積蓄藥物,他跟隨來,不是為自身療傷,而是要證明自己也是族中的一員。
但一路上族人的保護,卻是讓他暗嘆。
此刻他低頭中,內心一動,抬頭時不再掩飾內心,而是呆呆的看著龍天,神色上露出激動與對生命的渴望。
「你……「少年深吸口氣,聲音有些顫抖。
「你體內傷勢頗重,我也無法讓你痊愈,但略有好轉還是可以做到龍天睜開眼,隱藏在衣袍內的雙目望著那少年,似可以看透此人內心,淡淡的說道。
少年被龍天這目光一掃,頓時有種仿佛被看穿了一般的錯覺,他自小心智不俗,之前的激動與渴望,都是他故意露出,此刻听到龍天的話語,他內心松了口氣,若是龍天言辭很是肯定的話,他反倒不會去相信。
對于自己的傷勢,他很了解。
「你想要什麼?」這少年沉默片刻,神色恢復如常,把其緊張深深的隱藏起來,看著龍天,輕聲開口。
「這里是什麼地方?」龍天沒有在這上面浪費心機,而是直接問出,他要獲得的信息本就會讓人難免看出端倪,索牲也不隱藏。
「這里是廣邯!」那少年輕聲開口,但心中卻是一動,又繼續說道︰「廣邯林很大,此地只是其一部分,再向深處,那邯山之後還有更廣闊的雨林,具體有多遠,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從我來的方向出去,約半個月的路程後,是邯山城,此城以山修建,因其處于去往天寒大部的必經之路,故而極為繁華少年說的很是詳細,盡管內心有所疑惑,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天寒大部……」龍天皺起眉頭,暗嘆一聲,他從小到大就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那北斗分宗,至于其他的地方,從未听說過。
「天寒大部是天武大陸兩個大部之一,邯山城所在,是天武大陸的南面少年看了龍天一眼,解釋起來,內心對于此人的疑感,也越來越深,隱隱察覺出,龍天應不是此地之人,這個猜測,讓他對龍天的敵意,少了很多。
他最擔心的,就是對方為家族的敵對之人,如今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使得他放心不少。
「邯山城是哪個勢力的?」龍天話語如常,他若非是有心讓這少年安心之下可以問出更多的信息,也不會讓其看出端倪與那些蛛絲馬跡。
龍天的這句話,讓那少年更為放心起來,臉上露出微笑。
「邯山城不屬于一個勢力,而是屬于三個勢力,分別是普家、顏家、還有就是安家,由這三個家族共同控制。
我就是普家的族人,前輩有能療晚輩傷勢之法,何不加入我普家,成為客家身份。我普家對于客家之人很是尊重,前輩若是答應,必定可有一歇之處,且能更好的了解此地,甚至若機緣巧合,還可被獲得拜入天寒宗的資格!「那少年說道這里,似隨意的打量了一下龍天的身體。
「拜入此宗,太難了龍天神色平靜,這少年的舉動都被他看在眼里,一眼就可看穿其內心,與他比較,眼前之人只是一個孩童罷了。
少年模了模鼻子,訕笑道︰「前輩說的是,不過進入天寒宗雖難,可也並非沒有可能,邯山城十年前,真的有人成功度過了考驗,成為了天寒宗弟子
龍天略一沉吟,站起了身子,他能看出這少年所說除了其自身身份外,其余應大都屬實,這些信息本就不是什麼隱秘,對方也沒有必要說謊,將這些信息在腦中整理後,龍天對于此地有了一些大概的輪廓,這里,是一個完全與他所在的地方不同的區域。
實際上這一點,他在夜晚時看著星空,就有所發現,這里的星空熟悉中帶著一些陌生。
起身的龍天,沒有去看那少年,他甚至連此人的名字都沒有去問,即便是對方自己說出屬于普家,他也同樣不會問詢,且少年言中所屬家族,龍天也沒有絲毫相信。
與其比較,這少年盡管聰穎,但卻透著稚女敕,如沒有經歷過風浪的雛鳥,看著他,龍天似能看到以前的自己。
直至龍天向著雨林內走去,那少年完全愣住,他內心已經想好了後續的很多變化,甚至已經準備了一番言辭,最終的目的,是要確保自己的安全,可如今這全部的準備,都在龍天那隨意的遠去中,一點用處都沒了。
「他竟真的只是問一些附近的信息……此人很怪,但應沒有惡意……」這少年模了模嘴,實際上他在蘇醒之時就察覺到,嘴里有一股澀澀的感覺,應該是被服下了一些什麼。
結合其傷勢的略有好轉,再加上此刻看到龍天不聞不問的離去,少年內心終于確定,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確是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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