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修用的辦法非常簡單,對付原三卻是十分的有效。♀畢竟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彼此的性情還是很了解的。
原三這個人很有點兒小聰明,更有小聰明人的自負,原修在他心里就如他經常說的那般是個「廢物」,他怎麼可能允許一個廢物用高高在上的語氣來跟自己說話呢?!
原修與張虎分開之後做了兩件事兒,第一找了劉恆,讓他想辦法截住除了原三之外走出翰墨樓往南街去的人,第二便是到了原三的面前,用含糊不清的卻又深刻鄙視的語氣將艷娘已經獲救的消息「告知」了他……
果然如原修所料,原三被他這麼一冷嘲熱諷,登時臉色就變了,只不過還記得自己說過並不知此事,所以還端著個派頭。
可等原修一離開,他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屋子里團團轉了兩圈,最後終于是叫了兩個伙計一起往鎮外趕。
要說原三為什麼不去找南街的雷頭,實際上還真的是原修他們高估了他。
那雷頭是個什麼人,剛開始原三求過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把這人當回事兒,是後來他提到了四季飯莊這才來了興致。當時原三一看情況心里就開始打突,算是明白自己是拿不到那飯莊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是寧願外人佔便宜也絕不想原修好過的,于是還是把那邊的情況交代了個一清二楚,最後就交代到了趙二的身上。
至于艷娘,可真就是無妄之災了,那南街的有人見過趙二常與她一起,便出了個主意將人綁來,偏偏趙二得知消息的時候一下子就慌了手腳,致使那躲在暗處的人看了個明白,就這樣才有恃無恐了起來。
原三听了原修的話,心里忐忑,可沒得到證實他是不敢去打擾雷頭的,只是這事兒自己干多少不安心,因此還是派了個伙計去找南街相熟的人,只是這個伙計跑出去沒多遠,就被劉恆他們給抓住了。
「兄弟,你這是定下心了?」劉恆讓一人將翰墨樓的伙計押走,轉身問向原修。
原修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劉大哥,有些人總是看我不舒服,不管我怎麼討好。若是以往無論怎樣都能算了,可現在我有家了,我不能讓他們跟著受委屈。」
劉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帶著剩下的弟兄同樣往鎮外趕去……——
「掌櫃的,您可回來了,屋里等著呢。♀」阿丑最機靈,春兒交代他等在門口,見著原修就把人叫過去。
原修點了點頭,心里明白大概是什麼事兒,急忙加快了腳步。
「春兒……」他一邊推著門一邊喊。
春兒站起身腳步匆匆的迎了過來,「虎哥過來跟我說了,你怎麼樣,是不是去找原三的麻煩了?」
「……連口水都不給我喝?」原修卻是故意吊她的胃口。
春兒哪里會吃他這套,直接伸手就往胳膊上一掐……
「嘶……疼疼疼疼疼,為什麼有掐我?」原修很委屈。
「讓你不好好說話!快說,到底怎麼樣了?!」
原修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這才開口,「人應該是真找到了,我剛才也是去找的老三,放心吧,劉大哥也答應幫忙。」
春兒可是高興了,「哈哈,讓他當小人!這回說什麼也要讓他受點兒罪。對了,南街那邊兒會不會有動靜?」
原修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按理說應該不會,否則劉大哥是不會出手的。」
劉恆仁義不錯,可他們這事兒還真是沒有重要到那個地步,如果真有問題他必然會說清楚。
春兒一想也覺得是這樣,心里不免有些遺憾,這南街是動不了了……
「你啊,別瞎想了,連柳石那樣人都不敢動南街,你還想下手?就這麼點兒小事兒,你覺著能給他們添多大的麻煩?」
原修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春兒撅了撅嘴,「我也知道,可這心里不踏實啊。你弟雖然是個根源,可要沒有南街那些人,他能干出什麼來?便是我都能找著人揍上他一頓!南街能插手,要不是原三面子大,便是看上了我們的東西。我琢磨著前者沒有太大可能性,後者的話,也就咱們這家飯莊招人惦記了……」
春兒簡單兩句分析,倒是句句到位。
「……這也是怪我,你不熟悉情況,我卻是應該早早就打听清楚的。」原修有些自責。
「別瞎說,這是早晚的事兒,就瞅咱這買賣的紅火勁兒,沒有南街的盯上也會有別人盯上的,我有這個準備。」春兒抬了抬下巴,那副驕傲自得的樣子惹的原修忍不住笑了。♀
「倒也是,不遭人嫉是庸才,看來南街的事兒少不了要和柳石合作了。」原修淡淡說道。
說到這里,倆人都不再說話了,受制于人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咱們還是先去打听打听那南街到底是什麼來頭吧?說起來目前好像也只是知道他跟衙門有關系?」春兒突然想到了。
原修臉色一沉,「這個我問了,據說他娘是在定王府做事的,地位還頗高,就像柳石說的,這豈止是有瓜葛啊……」
春兒一下就愣住了,「定王」以及「定王妃」曾經在她腦子里有十分深刻的印象,只不過實在是離得太遠,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被拋在了腦後,倒是沒想到在這時候被提了出來。
「你怎麼了?為什麼生氣?」春兒定了定神兒問道。
原修模了模額頭,「也不是生氣,嗯,怎麼說呢,我師傅原來是定王軍里的,這個你是知道的吧?」
春兒回了句听說過,原修便接著說道︰「師傅嘴里的定王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我實在是想不出他會縱容府里人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錯了,這不是府里人……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姓雷的是吹的天花亂墜,可指不定怎麼回事兒呢。那定王是做大事的,怎麼會管得過來這種芝麻粒大的小事兒?」
春兒想起她以前瞎猜的那些東西,還是勸解了一句。
原修沒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听進去了,半晌之後才又開口,「南街的咱們是必然要得罪了,與北街交好算是條不錯的路,這事兒你別操心,就交給我吧。」
春兒看著他笑著點了頭,「好,全交給你了!」
原修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可心里是頗欣喜的,心想著定要把這事兒辦好。
「對了,吳掌櫃問我要不要去都城?」解決完重要的事情,這次要的也想起來了。
「都城?你想去嗎?」原修反問道。
春兒屈指敲了敲桌子坦言道︰「去是要去的,只不過什麼時候去以前並沒有想過,如今倒是想走上一遭。」
「嗯……我看至少要明年了,今年卻是沒有時間的,你覺得呢?」原修算了算月份說道。
春兒點了點頭,「我也是打算著明年開春兒去看看。」
「那就這麼定了吧,這剩下的小半年正好還有事情要做,咱們先把鎮上的攤子都做起來。」原修明白春兒的打算,也準備全力配合。
倆人正商量著,院子里鬧哄開了,相視看了一眼,原修與春兒同時起身,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一群人正從後門往里走,打頭的是東子,估模著是引路的,後面跟著幾個彪形大漢,見主人出來了,也不說啥,只是拱了拱手,竟然齊刷刷的又都走了出去,這些人一出去,站在後面的人就顯現了出來。
春兒想著這應該就是艷娘了,便舉步往前又走了兩步想要看清楚。
那人身上的衣衫還挺花俏,正應證了紅兒說的是回房休息的時候被綁的。臉上妝容花了不少,塵土也挺多,偶爾還夾雜著紅色的痕跡,恐怕是傷著了,看到這里,春兒也不好再細打量了,連忙招呼了一聲,「艷娘?」
艷娘顯得有些局促,眼楮四外掃了下,低低的「嗯」了一聲。
得了這一聲,春兒立刻捅了捅原修,讓他進屋把二大爺叫起來,自己則是將人帶進了堂屋,又忙忙去打了水。
「大娘,俺說的吧,春兒姐他們是好人,你別害怕。」
東子之前對艷娘的身份是相當鄙夷的,可這回得了消息,他被派到了前頭帶路,正好看到了一幫人在打艷娘拿她取樂,立時對這人又是同情又是欽佩,因此把人救出來之後,便一路跟她說著話,安慰她。
「嗯,都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艷娘抹了抹眼眶。
「哎,大娘,你別哭啊,這……這要是讓春兒姐看到了,非得打俺不行!」
東子一下著急了,正巧的是春兒真的回來了。
「我打你啥?」
「沒啥,沒啥,俺說著玩兒呢,春兒姐人最好了,哪會打人呢!」東子連連擺手,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春兒將木盆放好,又伸手點了點東子,示意他一邊兒站著去。
「這……我得管您叫聲二媽,二大爺都吩咐啦,趕緊先收拾收拾,我這就去弄些飯食去。」
春兒也看出了艷娘的緊張,語速低緩的安慰道。
「……這不好,叫我艷娘就行……」
艷娘听了她的話雖然感動卻仍是不同意的,倒是更加贏得了春兒的好感。
「話可不能這麼說,您不想當我二媽的話,我二大爺可咋整,還不得上火啊!」
春兒打趣了一句,說的艷娘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他……他也是個好人……就是,讓我給拖累了……」
「二媽,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二大爺都跟我說了,我是真願意你來當我的二媽,有啥事兒咱想辦法解決,世上沒有那麼多死胡同。」
春兒仍是安慰著她,幾句話說的艷娘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春兒也不攔著她,只是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背,受了不少的驚嚇,又有多長時間的委屈,哭出來總比憋著好……
「艷兒,艷兒啊,是不是你啊?」趙二的喊聲突然傳了過來,接著「當啦」幾聲,人就從里屋跑了出來。
春兒連忙讓開了地方,趙二果然是一下就撲了過來將艷娘摟在了懷里,倆人抱著就哭開了。
春兒則是走到了原修的旁邊,低聲問他,「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出來?」
「二大爺魘著了,叫了半天,剛才要不是二媽哭,我估模著還得再叫一會兒呢!」原修也低聲回答。
接下來他倆再加上個東子就都不吱聲了,一直等到二大爺兩個哭的差不多了,才上前去勸。
「好好,不哭了,不哭了,艷兒,你看,這是我佷女春兒,這是我佷女婿叫原修。」趙二抹了把臉,拉過艷娘來介紹。
艷娘人鎮定了許多,即便是哭泣之後更糟糕的妝容也仍能讓人感受到那溫暖的笑容。
「見過了,剛才見過了,都是好孩子,你是個有福的。」
趙二咧嘴嘿嘿一笑,「我有福可不就是你有福嘛!」
「二大爺說的對,你倆啊都是有福的!行啦,二大爺,你別拉著二媽了,讓她收拾收拾,趕緊吃點兒東西休息會兒吧。」春兒插了一句。
艷娘這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形象恐怕很不堪了,忙忙跟著又端起水盆的春兒往里屋走。
「東子,這回真是謝謝你們了!」原修對著東子說道。
東子揉了揉鼻子,「原大哥你說啥呢,啥謝不謝的,這事兒擱誰誰都得幫忙啊,南街那幫人都是孫子,要不是實在惹不起,俺們早就把他們收拾了!」
原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總之最近小心些,你跟虎哥與我們走的近,有心的恐怕能留意到。」
「放心吧原大哥,俺們老大已經去找南街的了,肯定能沒事兒。」東子卻是拍了拍胸脯十分得意的道。
作者有話要說︰補一點兒之前欠下的orz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