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征途是民國 第308章 暗黑之路

作者 ︰ 光景

「現在可不早了。////」張靜江開口道,同時從懷里掏出一張請柬遞給江幫主︰「今晚少帥在督軍府舉辦一個慶功宴。」

江幫主听到這話,拿著請柬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問道︰「慶功?你不覺得還太早了嗎?」

「怎麼?」雖然張靜江不知道江幫主為什麼還這樣認為。現在上海灘誰不認為周家完了。而盧少帥這一家伙賺的錢相當于上海灘半年的稅收。其他人那個不是賺的盆滿缽滿。

江幫主沉默了片刻,淡淡的道︰「華新紡織公司的分廠收購計劃約好了今簽合約,但是,周家忽然有了臨時改變。我推測,是有神秘的敵人跳出來搶奪我們的戰果來了。」

「是什麼人?」張靜江听到江幫主這話,心里一緊,站起身。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江幫主還不想出自己掌握的情報。

「我會去查的!我們的戰果絕不能讓別人來摘了!」張靜江急吼吼道︰「今晚的晚宴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好商議一下對策。」

完,張靜江急匆匆的離開了辦公室。

江幫主靠著椅背,轉過去看向窗外,臉色越發的深沉。

……

趙記茶樓。

亂哄哄的茶園里,坐滿了人。穿西服的,穿軍服的,穿長袍馬褂的顧客,不斷地進進出出。這家設備舒適的高級茶園,向來是座無虛設的。每當星期,更是擁擠不堪。到這里喝茶的,不僅有嗜愛品茗的名流、社會聞人和衣著華麗的男女,還有那些習慣在茶館里了解行情、進行交易的掮客與富商,政界人物與銀行家。喜歡在渾濁的人潮中消磨時光的人,也在這里約會、聚談、互相傳播瑣事軼聞,縱談下大事。那些高談闊論,嘻笑怒罵的聲音,加上茶碗茶碟叮叮當當的響聲,應接不暇的茶房的喊聲,叫賣香煙、瓜子、畫報、雜志的嘈雜聲,有時還混進一些吆喝乞丐的罵聲,溶匯成一片人聲鼎沸、五光十色的鬧市氣氛;和那牆頭上冷落地貼著叫人緘默的「休談國事」的招貼,形成一種奇怪的對比和諷刺。

此刻,在紛雜的茶座之間,有兩位顧客,正靠著一張精巧的茶桌,對面坐著。一個是戴墨框眼鏡、穿咖啡色西服的周仁公子,另一個穿藍長袍的老頭是周家在上海的總管事。他們混跡在人海般的茶園里,一點也不引人注目。這種環境,正是周公子和日本常常用來踫頭和商談某些工作的好地方。

桌上擺的五香瓜子,已經嗑了不少。

周公子和這個老頭看似隨意,其實心里都緊張的等候著那位日本人的到來。////周家今甩開了上海灘的恆源祥紗廠的並購案,而來與這個日本人踫頭,但也擔心著日本人同樣的獅子大開口,弄不好,不定還會丟掉紗廠,總之就是一種復雜的心情。

周公子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已經被江幫主監視。江幫主的鷹犬們,今,依舊在趙記茶館外等候著。

而此刻,在趙記茶館旁邊的一家洋人開的頂級大飯店的房間里。川島芳子玲瓏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突顯玲瓏身材的素雅旗袍,低垂著眼眸,俯視著這座號稱遠東第一的國際都市壯觀的商業景色,縴細的手指圈著酒液半滿的高腳杯,緩緩地送進唇,輕抿了一口,一手順著額頭撥弄著頭發,卷發自然而隨意。一張如希臘女神般完美而又精致的臉,散發著幾絲成熟女子韻味和嫵媚,眼神變得深沉,透著一絲冰冷。

去北京奔喪這幾的時間,她卻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這一次在北上發生過的一切都在腦海中閃過,歷歷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撕心裂肺的痛苦,落魄,狼狽……

親王的靈柩由旅順運送至北京,扛靈柩的、誦經的、送葬的、抬紙活供品的、戴孝的,隊伍很長。等最後一輛車離開家門出發,到達火車站,整整用了的時間。

親王葬禮,規格僅次于皇帝。還是有他的氣派。

她的父親死了,但是,過去因為他的父親推給她的那些事,那些痛,那些仇,那些苦澀的淚水和汗水堆砌的經歷,她忘不了,也不會忘記!

她永遠記得,那一年,是她苦澀記憶開始的那一年,她才七歲。

……

記憶中寄寓旅順的王府很大,樓房是俄式,紅磚所造,位于山崗上密林中,房間二十八個。

七歲的她頭上給結了個白色的絲帶結。母親哄著,讓侍從為她穿好一件白綢做的和服。

「我是中國人!」她哭喊,企圖扯開這被在身上的白色枷鎖,「我不是日本人!」

在她真純潔的心靈中,大概也有種本能,得知將來的命運,遠在她想象之外吧?雖然她什麼都不懂,唯一想做的、可做的,只是不要穿這件白綢和服。

母親是大清肅親王善券的第四側妃,是他所有妃子中,最年輕貌美的一個,頭發特別長。肅親王對這二十九歲風華的女人,至為寵愛,當然,對她誕下的這個格格他二十一個貝子、十七個格格中,排行十四的她,也另眼相看。但她淚流滿面,童稚的喊聲︰「我不願意到日本去!」

母親痛苦地一再哄著︰「好孩子不要哭。」

她牽著她的手,來到父親的書房座前。她實在有點怕父親。

雖然他穿一身的便服,清國已經覆滅,但仍一派大清國王爺的威嚴,不苟言笑,看上去很凶。她和她的兄弟姊妹們,往往離他遠遠的。

辛亥革命之後,滿清的王族遺老們,匆促由北京城逃散至各地,一些蟄伏,一些仍伺機復闢。肅親王很早就和日本人勢力勾結在一起了。

肅親王向她招招手︰「來,跟父三保重,再見。」

她怯怯地,抬起淚眼。這是她生父,一個上百人大家族中的頭頭。如果大清皇朝仍在,肅親王家便是大清開國八大世襲鐵帽子王中佔了首位的顯貴親王。他是第十代肅親王,性格強,具威望,深謀遠慮,指揮若定,即使是一家子吃飯吧,都靠鐘聲指揮,齊集在大飯廳,莊嚴地遵循著守則。

鐘鳴鼎食之家的貴族!

她平日總站在角落看他。如今他在跟前,審視這七歲女孩︰「哈哈哈,顯牙穿起和服,果然有點英氣。」

她叫的愛新覺羅?顯牙。

他沉思一陣,又道︰「不過從今起,我為你起字‘東珍’,希望你到了東洋,能被當作珍客看待。」

她當時不明所以,只好點了一下頭。

「東珍,」肅親王道,「為什麼我要挑選你去?在我子女中,誰有你,看來最有出息。我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你和川島浪速身上。」

父親書房中,法國式吊燈輝煌耀眼,沙發蒙著猩紅色鵝絨罩面,書櫥上有古籍、資料、手稿。文獻,散發紙和墨的香味,甚至梅蘭芳貴妃醉酒的上色劇照……但父親只遞予她一幀照片。灰黯的、陌生的。那便是在中國的浪人王——川島浪速。照片中的他,濃眉,雙目深邃,身軀瘦削,非常書卷氣。穿著一襲和服,正襟危坐,遠景欣然。

「這便是你的義父。他會好好栽培你,策動我大清皇朝復闢大計,你要听從他教導。」肅親王最後囑咐她。

那一年,七歲的她無辜地,只身東渡日本去。

那一,王府的院子,繁花如錦,有桃樹。杏樹、槐樹、葵花和八重櫻。是春呢。

到了日本後,她又有了一個新名字川島芳子。

從此,她簽著日本名字,著日語,呷著味咱汁。

從此,一種孤寂無聊的感覺佔據了她的心。但是,只要她一想到「大清帝國還有我呢!我一定要為滿人做點事!」以此自勉,又再熱血沸騰起來。

川島浪速在她身上的心血沒有白花。她有機心、肯吃苦、任性安為、大膽而有主見。

她雖然自幼成長于動蕩不安的亂世。帝制與革命的夾縫,稚齡即只身東渡,為浪人之手撫育,她的「骨肉情」幾乎湮沒了,但還是以肅親王十四格格的身份,回北京奔喪,從而為政治活動銷好遠大光明之路。

……

「芳子姐,時間到了,車子已經在等著了。」川村敲了敲門走進來,開口道。

川島芳子收回思想,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她知道,時間到了,該是她真正去面對那些人的時候了!

而接下來她要為了復闢「大清帝國」努力,在這條路上,就算是心狠手辣,她都要步步為贏,繼承父親的遺志。因為,從她回來的這一刻開始,「大清帝國還有我呢!我一定要為滿人做點事!」這場「大清帝國」復國游戲,怎麼能少得了她!

守護在趙記茶館周圍,毛人鳳的手下耐心的等候也一個上午了,都沒有等到那位和周公子接頭的日本人的出現。

而同樣在等接頭的日本人出現的周公子的手指輕敲著茶碗,外貌頗為悠閑地喊茶房來沖開水。

茶房來了。

周公子慢慢放下手上的《新華日報》,漫聲道︰「你知道今約咱們的女人是什麼來頭嗎?」

他的聲調和旁座面紅耳赤地爭論各種各樣的男人話題的喧嘩夾雜在一起,顯得十分和諧。等茶房沖過開水以後,那個老頭子才習慣地模了一下眼鏡,耳語地告訴周公子︰「管他什麼來頭,只要別和那些南方佬一樣獅子大開口就好。」

此刻他的臉色並不好看,還不知道因為這日本女人什麼時候來,已經等了一個早上,這茶館里的吵鬧讓老人家不勝其煩。

「放心,我看這日本人啊,比南方人還是好話。」周公子一些漫不經心的樣子。

「公子,」老頭子道︰「不要大意。日本人能派出她出來,她肯定有些作為。」

「女人而已,能有作為的也恐怕是床上功夫。」周公子倒是有點興趣看看這位新來的日本女人是個什麼樣子,听是個女人長得不錯,想著,他不禁伸手模了模下巴。就在他思索著,便看到了一抹高挑的身影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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