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征途是民國 第511章 立馬桃源第一峰

作者 ︰ 光景

安靜的深夜。極品舒適看書

一個守著滴滴答答的電台話報員一聲響亮地喊聲︰「打下楊家山了!葉廷**團的戰報發過來了!」

這喊聲也頓時松動了沉悶的,緊張的氣氛。看著他興奮的表情。所有人臉上都浮出了笑容。

薛岳看了江大帥一眼,江大帥睡得正香,這份淡定的氣度,還真沒有人有。

比如胡宗南還是端坐在那里不動。但是明顯看得出來他身子朝椅子上面一靠。悄悄的出了一口長氣。

還有其他參謀,更是歡呼起來。

薛岳心里也和他們一樣激動。能將總參的設想變為戰術上面的現實,這就要看前線指揮官地大軍指揮地功力了。這次給葉廷的任務絕對屬于苛刻地。

夜間作戰一項是兵家大忌,但是卻給自己的老同學完美的完成了!

這時候江大帥才被護。歡呼省驚醒,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麼了?」

薛岳從那個話報員手中接過了抄報紙。大聲的用他帶點廣東口音的官話念了起來︰「江委員長,第八師軍事委員會總參作戰室︰我**戰列部隊,已于零時準時展開攻擊序列部。隊全部進入出發位置,同時以團主力對楊家山發起突然強襲。敵軍完全無所防範在我炮火覆蓋。于步兵強力沖擊下,全部陷入混亂。守軍及物資損失殆盡。雖敵軍一部分仍在頑強抵抗,但敵軍後路被斷之作戰任務,已圓滿達成其余戰線反擊作戰,亦次第展開,沅江以南支線敵軍各留守部隊,都遭至滅頂打擊,遠望楊家山火光沖,炮聲隆隆,職部將再接再厲,完成委員長及委員會總參下達之全部作戰任務。謹聞,其余戰果。將次第續報。」

薛岳放下手中的抄報紙,搓著手在那里嘿嘿的樂了起來,接著仰嘆了口氣︰「這些的緊張日子,總算到頭了!此次全勝。看來已經定有八成把握了。就看戰果到底如何地大了!這次決戰,委員長,咱們總算撐過來了!所有關鍵的戰略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等著甕中捉鱉了!」

江大帥腦子總算清醒,不過身體還有點不听指揮,站了起來的時候顯得有點艱難。

自鬼子海軍駐華第三艦隊氣勢洶洶的開過來,停在洞庭湖上,湘西護法軍在陸上大舉發起攻擊以來。他承擔的壓力之大。是遠遠超過這些軍人的。但是他都扛了下來。沒有在自己屬下面前表現一點。怕動搖了他們地決心。

當然,江大帥怎麼也願承認是自己神經太粗大,這些日子,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剛剛在參謀部又睡著了,簡直沒心沒肺。

江大帥覺得自己今開始非常奮進了,都陪著他們在參謀部熬夜,老憐見,這些日子總算過去了!

可以回自己的狗窩睡個好覺了。

江大帥扶著椅子,眼楮竟然有點微微的濕潤。但是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江大帥默默的接過薛岳手上的抄報紙,掃了一眼︰「現在還不是樂觀地時候,在南邊還有護法軍的重兵集團,要是他們堅持的時間超過我們地想象,護法軍國內再抽調部隊過來,咱們面臨的就是曠日持久的戰爭,一點戰果也都會化為鳥有!不要高興的太早,抓住這只甕中捉鱉再高興!」

他哼了一聲,對薛岳道︰「給徐元東去電報,限定在三日之內,攻擊部隊必須與華得鵬的桃源守軍會師,完全壓迫護法軍各部,必須發揚最高攻擊精神不計傷亡,克服疲勞,連續作戰……不要讓敵軍有喘息調整的時間!現在我只需要他們。不斷的做有力的沖擊!三日之內,要捉住這支鱉!」

……

深夜的槍炮聲沒有能夠侵入周則範的夢境,他睡得很酣沉。雪峰山的仲夏之夜,到了下半夜,吹拂著沁涼的山風,消除了白的的暑氣,是最舒服的時候他的身上蓋著日本出產的青灰色的羊毛毯子,兩只手交叉著,按著平靜的胸口,打著均勻的重重的鼾聲。

胡瑛是個細心謹慎的人,接到楊家山高地失守的告急電話以後,曾經感到一點驚慌,但他沒有去驚動他的主管長官。在輕輕搖晃著的燭光下面,他看到周則範的臉色是安詳的,仍舊呈現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那種自得自豪的神態。

「不要大驚怪的!明再吧!」胡瑛用抑制著的最低的聲音,回了護法軍第一軍總參謀陳渠珍的電話。////

胡瑛在周則範的屋里緩緩地徘徊幾步,就回到自己的住處入睡了。

……

清晨,氣晴朗,恬靜無雲。

周則範起得身來,走出屋子,深深地吸進了兩口雪峰山的朝氣,便信步地向山頭上走去。他喘息著向上爬著。

周則範喜歡登高,拿給他一種君臨下的感覺。他覺得眼前這個山峰的長相很怪,怪得象一個莫大的碾盤。對整個的山來,這個碾盤一樣的崮是山峰,矗立在雲端里,崮的本身卻又是一塊平原,有些地方生長著一些淺草,西北角上的一處,很象他的漵浦公館里的那個草坪。

漵浦,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叫向靜雨的女孩,他非常喜歡,那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子,漵浦女校就是她創建的。

自然,這里不及他漵浦公館草坪那麼平坦,上面有些凸起的石塊。依他設想,這個山頂上,可以排上一個團的步兵,同時設置上八門到十二門榴彈炮,可以俯瞰射擊敵人,敵人即使生了翅膀,也極難攻得上來。

這個想法,在周則範的腦子里閃動過,但它沒有停留到一分鐘就迅速消逝了。

周則範認為這樣的打算是完全不必要的,實際上,戰爭絕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還使他感到有趣的,是這里的山勢陡險,兩面是懸崖絕壁,懸崖絕壁的隙縫里竟伸出幾棵的馬尾松來,象傘似的;另外兩面,一面是個陡坡,陡坡下面是一條屋脊似的山嶺;一面是比較平坦的斜坡,坡上有一條隱隱的極少有人走過的路,路兩邊是犬牙交錯的石塊,石塊和石塊中間,生長著一些野草雜木。

周則範的勤務兵,牽著他最喜愛的四匹馬當中的那匹醬黃色的一號馬,跟在他的後面,在看到他走得吃力的時候問道︰「騎馬嗎?」

周則範沒有回答,而是沿著斜坡走了下去,並且拒絕隨從副官和勤務兵的攙扶,登上了山頂。

不久,胡瑛騎著馬緩緩走來。因為周則範沒有騎馬登上山頂,他也就在坡腰下了馬,一步一步喘息著向上爬行。

胡瑛比周則範還兩歲,可是身體遠不如周則範,是由于兩個勤務兵的扶駕,他才上得山頂,走到周則範的身邊。

「周老弟!你的身體真是健康!」胡瑛氣吁吁,滿是羨慕地。

周則範點點頭,眼楮向四周環視著。他的身體魁梧,生一副大長方臉,嘴巴闊大,肌膚呈著紫檀色。因為沒有蓄發,腦袋顯得特別大,眼珠發著綠里帶黃的顏色,放射著使他的部屬不寒而栗的凶光。從他的全身、全相綜合起來看,使人覺得他有些蠢笨而又陰險可怕,是一個有氣派的典型軍官。

周則範傲然地俯瞰環視了一陣以後,用手指劃著︰「這是個很好的戰場!你看!你看!」

他的聲音粗啞,肩膀張得很闊,胡瑛和他身邊所有的人的眼楮,緊跟著他的手指頭子旋轉著。

「唔!是好!多好的戰場呀!」胡瑛搖頭晃腦地連聲地。

胡瑛雖然也留學日本,但是不是陸軍士官學校畢業,而是和宋教仁一樣是早稻田大學畢業,而且與黃興,宋教仁並稱民初桃源三杰的存在。所以,對軍事,他其實兵不怎麼懂,所以在軍事上,他就是听周則範的。

一陣晨風襲來,周則範的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隨從副官從勤務兵手里拿過一件綠色的日本的茄克來,披到他的身上。

「風大,下去吧!」隨從副官的聲音听來象哭泣似的,在風里顫動著。

周則範右眼角下面的一塊肥肉,和隨從副官的聲音同時地顫動一下,仍舊站在原處。風,把他身上的綠茄克吹落下來,隨從副官隨又拾起來,抖抖,其實,它並沒有沾上泥土。又披到他的背上。

「立馬桃源第一峰,立馬桃源第一峰……」胡瑛咬文嚼字地沉吟著,眯著眼楮,斜視著張

周則範,仿佛是︰「老弟,我這個詩句怎樣?當年和宋漁夫一起登過這座山,當時他們都有詩,我偏偏沒有,今忽然有了!」

周則範點點肥碩發光的腦袋,笑了笑,大聲道︰「好!仗打完以後,把你這句詩刻到下面的陡壁上!」

「那要由你揮毫題名。」胡瑛著,諂媚地笑了起來,笑容在兩個眼角上停留了好久好久。

這里可以看到桃源縣城,那里,響起了密集的雷樣的炮聲。

今還不是總攻!

周則範舉起特大的望遠鏡,了望著。

煙柱迅速騰起,有一兩處街區現出熊熊的火光。

「不消滅他們,也要驅逐他們!讓江瘋子知道厲害!」胡瑛吸著雪茄煙,張目倒眉地。

「絕不是驅逐他們!驅逐他們到湘西北地區,迫使他們過長江,是第二、第三個方案,是中策、下策,是最不得已的方案。要實現第一個方案,徹底地毀滅他們!解決湘西戰局!讓江瘋子和北洋軍,段祺瑞他們知道我的厲害!讓日本人相信我們的力量強大!」

周則範的手在一塊石塊上敲擊著。他的話聲幾乎是嘶喊著的,象是對他的部屬頒發戰令,同時,又象是對山下的瘋子軍發出警告似的。

過了幾分鐘,周則範眼里的凶光向群山又瞥了一下,再一次地顯露了他那俯瞰塵寰的自豪的氣概以後,下了山頂,帶著滿懷興奮的心情,回到坡腰下面的屋子里。

喘息稍稍平定以後,胡瑛沉思了好久,終于怯怯地︰「昨夜里,你睡著了,第一軍的參謀長陳渠珍……」

「怎麼樣?」周則範不介意地問道。

「沅江楊家山一線,敵人忽然向他們發起突襲了。」

周則範的臉色稍稍沉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了正常。

「也沒有什麼,不沉著,輜重連的騾馬丟了幾匹。」胡瑛又補充。

周則範突然站起身來,︰「好!好!這一仗打成了!我擔心的是他們不敢應戰,他們來了,那就正中下懷!他們只當我是條好吃的魚,可不知道魚刺會卡住他們的喉嚨!」

他越越是得意,越想越是興致勃勃,接下去,他提高了聲調︰「胡兄!戰爭,最重要的是消滅敵人的實力!」

胡瑛仰望著對方精神振奮的神態,噴著青煙贊嘆著︰「軍事燒,我其實不懂,老弟的眼光是銳利的!見地卓絕!」

「護法戰爭打成這樣,真是丟臉。再不改變方針、戰法,是危險的!這一番,我要創造一個驚人的奇跡。我們是第一號主力,我不做榜樣,誰做榜樣?誰又配做榜樣?誰又有資格創造奇跡?我要讓下人知道,湘西有一支護法軍,還在為護法而戰!」

「這當然是責無旁貸、義不容辭。消滅北洋軍一個師,這可是絕無僅有的大勝仗。不過……」

胡瑛的話被周則範的手勢打斷。

「不過什麼呢?我的部隊,是鋼鐵的隊伍!是打不爛、斬不斷的!平原戰,打過,山地戰、也打過!兵強馬壯,火力充足,怕什麼?」周則範的眉毛直豎起來,高聲地嚷叫著。

稍稍停頓一下以後,他走到胡瑛身邊,聲調轉低,拍著胡瑛的肩頭︰「你的為人,忠心革命,對我,情深意厚。是我常常跟你的。可是你憂慮多于樂觀,深思但是缺乏果斷!」

「我憂慮的是——」

「是什麼?」

「我們的外線部隊湘西護法軍第二軍、湘西護法軍第三軍,再南邊就是陸榮廷的桂軍,他們桂系的部隊是不是真心誠意的與我們密切合作。誰又知道?」胡瑛攤開地圖,指劃著︰「現在的形勢是︰我們這個師,以桃源為核心,拉住了敵人的手腳,敵人在我們的四周,敵人的外圍又是我們的友軍,形勢是非常非常好的。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的友軍,不在我們。他們能跟我們同心協力,從外向里攻,我們再從里朝外攻,敵人就處在夾攻當中,奇跡就必然出現,戰局就大可樂觀。否則,我們的處境,……前途……就……」

關于「否則」的下文,他已經想到,但他避諱了它,沒有表達在語言上,只用他的低沉的聲音作了透露。他深知他的主管官周則範是忌諱一切不祥不吉的字眼的。

「立刻報告湘西護法軍張溶川總司令!」周則範的厚嘴唇抖動著命令道。

胡瑛立刻提起兩條瘦長腿,急匆匆地跑到隔壁的屋子里,站到報話機的旁邊,對報話員︰

「立刻!立刻要黔城總部!」

周則範抓著手杖,在屋子里緩緩地徘徊著。

殷勤的隨從副官給他沖了一杯糖分很重的牛女乃,拿了一些餅干和蛋糕,放在牆邊一張不大潔淨的桌子上。

周則範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女乃,手向隨從副官擺了擺。隨從副官和勤務兵們輕腳快步地走了出去。

他拿過剛剛送來的昨夜的作戰記錄,瞧著。然後,眯著眼楮坐到床沿上。

又喝了一口牛女乃,仿佛覺得有些苦味似的,咋咋舌頭,放一塊餅干到嘴里,緩緩地嚼著。餅干不脆了,粘牙,于是,又喝了一口牛女乃,漱了漱,把粘在牙上的餅屑沖涮到喉嚨里去——這樣吃食的動作,周則範是很少有的,和他那大嚼大咽的習慣正相違反。他自己知道,他有了心事。

在任何人面前,在任何時候和任何場合,周則範都顯示著他有著飽滿的樂觀情緒,有著豪邁的氣度和堅強的自信。

這是他受到同僚和部屬贊佩、信服,崇仰的特質。

周則範的臉色從來就嚴峻得象一片青石一樣,他的眼光總是仰視或者平視,走路,哪怕是坐在吉普車里,也是挺直寬闊的胸脯,昂起光禿的腦袋,顯出威嚴的令人畏懼的神態。

只有在他單身獨處四旁無人的時候,他才會稍稍地表現出內心的某些憂慮和苦惱來。這幾乎是一個秘密,不但胡瑛,他的參謀長、隨從副官沒有察覺得到,就是他家里所有的人也沒有看出來過。

現在,胡瑛站在隔壁屋里的報話機旁邊,和他們的國防部長陳誠通著無線電話,隨從副官和勤務兵出去了,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沉思著。

陽光在門外顯現出來,屋子里發著光亮。周則範面容上的愁絲,在光亮下面漸漸地明顯起來。

雪峰山高峰上的晨風向他撲來的時候,他的身子也不過微微地抖了一下,現在,坐在陽光照耀的屋子里,反而不由地抖索起來,有著寒冷的感覺。

周則範想到他和他當前處境,是在雪峰山的重重環抱之中,周圍是他的對手——瘋子軍的主力部隊。

不知不覺,他已經被瘋子軍重重圍困了!

周則範的心頭突然驚悸地跳了一陣。仿佛是單身進入深山遇到猛虎似的。他又想到,在瘋子軍隊的外圍,是張溶川的雜牌軍,再遠就是陸榮廷的廣西軍。他們的心,他們的戰斗勇氣,……

周則範輕輕地搖了搖肥大而沉重的腦袋。越想,他越是攔禁不住地想到了令人懊惱的萊蕪戰役,想到了湘西護法軍第五軍林德軒被殲的不幸遭遇。

突圍?他覺得是最可怕的,也是最愚蠢的舉動。

昨夜,他已經作了試探,參謀長和作戰記錄已經明白地告訴他,作為後門的沅江邊的楊家山已被堵死。

楊家山高地已被敵人佔領。他的眼楮向地圖瞟了一下,那正是不能失掉而現在已經失掉的一條通路的關口。其他幾個方向,他的部隊早已和敵人面對面,開始了激戰。眼前的命運怎樣呢?你死我活,還是我死你活,是非拚不可了。他把他的肥黑的大手連連地翻了幾次,一會兒手心向上,一會兒又手心朝下;仿佛是看看指紋筋脈瞧相算命似的。

「怎麼會想到這些的呢?」周則範心里向自己發問道。

周則範從床沿上站起來,大步地走到門外,把不久以前拋開的「立馬桃源第一峰」的憧憬追了回來,仰起頭來,望著崇高闊大的山峰,心里起誓一般地︰「好吧!拚戰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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