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的名稱叫做《霜華》,冰冷又脆弱的名字。
「霜華,霜華她喃喃自語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戴上耳機,按下熒幕上的播放鍵。
前調是風,寂靜的風聲吹過鐵灰色的海面,吹過冰凌與白雪鑄成的冰山,在冰封千里的河沿宛轉低回,仿佛在呼喚著什麼醒過來。
幾不可聞的風聲之下,有一曲淡淡而悲傷的長樂。
樹林里的枝椏「喀拉」一聲被踩斷,整個世界陷入無聲,厚重冰層上那細微的裂縫卻以不可阻擋之勢飛快地延伸。
月光幽藍,天地清寂,那獨自沉睡在冰層底下的少女驀然睜開了雙眼。
不,不能說是少女。她,或者說是他,極盡縴細高挑,精致得不似真人,頭發卻剃得貼近頭皮,露出青色的發茬,縴巧的面容猶如最終幻想7里的cg制作,有一種格外迷人的少年式的驕傲和少女的青澀。
ta身上有種混淆了性別的尖銳的美。
ta披著一件過大的白衣,下擺垂到膝蓋上方,被寒風吹出了褶皺,可ta卻似乎完全不覺得寒冷一樣,就這樣穿著那件單薄的白色t恤,赤著雙腳,睜著那雙冰藍色的眼楮,從破冰的海底站起,一步步踏在冰層上。而在ta落步的瞬間,冰面上會呈現出一朵凝結著月光與寒霜的冰藍色的霜花,它顯現的時間那麼短,一開即凋敗消失,仿佛星光下的夜會草。
「是什麼把我喚醒/在灰色的風與白色的雪里/我看不見遠去的時光/我觸不到那沉睡的回憶/白鳥從青空墜落/冰藍的月色把一切都掩蓋/是什麼把我喚醒/在灰色的風與白色的雪里/既然我一個人活著也將一個人死去……」
那麼灰敗而悲涼的歌詞,ta卻唱得格外的輕,仿佛ta對這個世界從不曾有期待,那些孤寂與絕望,只是衣衫上一抖而落的雪色。
ta之所以唱,不過是因為想唱而已。
《霜華》的詞曲並不復雜,江陵就這麼孤身行走在千里冰霜之上,低低反復吟唱著這首哀婉的歌。
顧挽挽久久之後才呼出胸中那口氣——據說這首歌的詞曲乃至mv的拍攝,都是江陵一力操控的。
她將要面對的,那個傳說中有著魔幻般的舞台掌控力、熠熠生輝的選秀新星,在鎂光燈下承載著萬千期待卻不屑一顧的少女,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間反而沒有閱讀雜志訪談的**了,她不想借助任何外力,她要用自己的眼楮去看。
就在她躊躇滿志精神氣滿滿正打算用無上的聖母容光去感動、包容她將面對的第一個工作伙伴時,她接到了一條短信。
「江陵臨時加拍了一場媒體見面會,今天沒空和你見面,你先回公司認識一下蘇嘉諾
三條黑線瞬間就從她額頭掛下來了,老大,耍我嗎?
選秀場地和明辰傳媒分別位于c城兩端,她必須下車換乘重新買票,這意味著她施展十八般武藝好不容易在人潮里搶到的地鐵座位只能拱手送人,可君命不可違,她只好在下一站灰溜溜下了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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