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你是認真得嗎?你抬頭看看四周啊,那些怪叫著把酒潑到別人身上、哈皮地都要忘了自己姓什麼的人你看見了麼?那麼大的噪音你都不在乎為什麼要在乎我吃東西的那麼一點點的咀嚼聲。
但季航說過話之後,就兀自拿過了另一本文件,仿佛這個話題已經完美結束了。
于是挽挽只好委曲求全,「那……那我可以喝一碗那邊的肉湯,保證不發出聲音湯的味道好香。
「不行
「為什麼啊?」
「髒
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她真得不在乎啊!
爭取未果,挽挽低頭靜默片刻,又鼓足勇氣抬起頭來,「總裁你知道一個人關在木頭籠子里的字念什麼麼?」
沒有反應。
她自說自話地接著說下去,「那個字念‘囚’,其一歐‘囚’,如果你還是沒有印象的話,可以看看我,看看我身上的這個字一邊說她還一邊指了指胸口那個墨色的大字。
還是沒有反應。
她咽了口口水,「據我國《刑法》第238條規定︰非法囚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所以?」程季航終于抬頭,挑眉。
所以……所以嗚嗚嗚,人家不玩了啊!
程季莫你這個災星,出去後我一定要揍你!一向欺軟怕硬的顧挽挽同學只好把一腔怒火都傾瀉到了不知道穿著草裙溜達到哪里去了的季莫身上。
幾番折騰之下,顧挽挽徹底舉了白旗,只好盤腿坐在地下靠著籠子壁,百無聊賴地注視著嘻嘻哈哈過狂歡節的眾人。
之前因為匆匆一瞥,沒來得及注意到party的細節,如今閑下來細細打量,發現季莫這個土豪趴還是蠻有感覺的,舉目看去,篝火映天,酒壇古拙,陶制的大腕擺在木桌子上,一碗碗澄明烈酒酒香撲鼻。只要不一轉頭看見總裁先生桌上那盞通透漂亮的joaherrenknecht的nest鳥巢燈和白得晃眼的一疊疊文件,還是挺有穿越感的。
要說缺點嘛,大概就是歷史大雜糅看得人有點眼暈,這邊是寬袍廣袖魏晉風骨,那邊是黛玉葬花寶釵撲蝶,隔兩步卻又有人亮烈紅衣腰纏銀鞭做大漠兒女豪邁姿態,與隔壁不知道哪位**著上身開始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壯士爭奪著稀少的觀眾群……堪稱是燈影幢幢,群魔亂舞。
據季莫說這些衣服都是他找隔壁剛剛殺青的古裝劇組借來的,這麼宇宙大融合,也不知道會拍出個怎樣的雷劇來。
那邊是蘇嘉諾吧,她眼楮一亮,瘦弱的少年坐在篝火旁,淡藍衣衫,垂目輕笑,火焰的光芒映在他瑩潤如玉般的側臉上,恍若幻影。他身子微微前傾,細弱的手指在一種她不認識的樂器上撥動,姿態清雅明柔。隔得太遠,她听不清樂聲,只看見那火舌明滅中圍坐在他腳邊的眾人臉上溫柔而恍惚的笑意。
哦,嘉諾,挽挽雙手環住膝蓋,遙遙看著那個永遠是眉目彎彎的少年,眼神慢慢柔軟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可以有人那樣的溫和,像紗,像雲,像世間一切純淨柔韌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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