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挽走進明辰傳媒休息室的那瞬間一聲「啪」應她推門聲而響,她抬頭,只看見坐在桌前的季莫露著一口漂亮的小米牙對她諂媚地笑,臭美地涂著透明指甲油的細長手指則緊緊扣在黑色的筆記本電腦蓋上。
是在偷偷地看什麼壞東西嗎?
顧挽挽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大大地嘆了口氣了,吾家有兒初長成,美少年們也終于慢慢地成長為了猥瑣大叔啊!
她暗暗搖搖頭,轉身走到那個她特意買的淺藍色書架前,伸手從第一排架子上抽出了一個抹茶綠的文件夾——有記者聯絡她想要專訪蘇嘉諾,記者大概還剛剛從大學畢業,對工作還很有熱情,在敲定采訪約定之前就和她商談過很多次,想要為自己的采訪稿找到一個獨特的切入點而不是重復別人的觀點說一些陳詞濫調,所以挽挽打算把自己收集的關于嘉諾的雜志剪貼夾帶過去讓她先看看,先做一個系統性的背景了解。
她背對著季莫站著,自己先翻了翻文件夾,室內很安靜,她能听見季莫仿佛是深深地吸了口氣,「挽挽,我有個好東西想給你看看!」
「什麼?」顧挽挽警惕地回頭看他,「事先聲明,動作片我是不看的尤其是愛情動作片。
季莫笑眯眯地伸手一抹,在他和筆記本之間的堆成疊狀的嶄新撲克牌攤成平面,在桌面上形成了彩虹狀的一條拱橋,「心靈感應
哇,挽挽眼楮一亮,她還以為季莫就打算靠著變玫瑰花那個老戲法吃一輩子老本呢,沒想到冒牌的魔術師也是魔術師,時不時地還是能露兩手震撼住普羅大眾的。
「好啊好啊她走過去在季莫對面坐下,左手肘靠在桌上撐住下巴,側頭笑著看著他,「需要我做什麼?」
季莫魔術師的陣勢也做得很足,用右手抬了抬頭上那頂看不見的禮帽,先微微鞠躬點頭對觀眾致意,然後靈巧的五指再在桌上一抹,又把那一疊被抹開的撲克牌拿在了手中。
他在空中剛剛做了幾個花哨的洗牌動作,樸素的勞動人民的女兒顧挽挽小姐立刻就「啪啪啪」鼓起掌來,以示大師果然神乎其技,乃魔術界不世出的高人也。
而季莫這個一向不知道「臉皮」兩個字怎麼寫的家伙,居然也真得昂頭挺胸地全盤收下了,還矜持地對著左右點了點頭,仿佛自己剛才是在萬人體育場收到了無數觀眾的熱情掌聲。
掌聲之下,他不免想要再秀一把自己的洗牌技術。季莫笑眯眯地把手中的撲克牌分成了兩半,一手一半,手掌相對,中間約有三十厘米的距離。然後中指抵住牌的底部,拇指壓住頂部,兩指微微用力把兩疊牌彈了出去。
這個動作做得成功的話是很好看的,挺括光亮的紙牌將如兩道噴泉般在空中相交,拱形的彩虹狀紙牌橋中有種秩序性的美感。
但是如果做得不成功呢,兩手的牌就會互相踫撞,不但不能相融反對會打斷彼此的順序,天女散花地散落一地——就像季莫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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