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用手捂著兜里的錢,飛快地跑回家,興奮地蹦起來老高。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憑著自己的本事賺到了這麼多錢,雖然听到王胖子的電話內容,存在著巨大的偶然xing。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到一個少年由自豪而產生的濃濃的自信。
只是興奮的情緒被nainai的急促呼吸聲打斷。邱雨忙過去幫nainai拍打後背。過了好大一會兒,nainai才緩過這口氣來。邱雨倒了點熱水,吹涼了喂給nainai,這才算使得nainai的jing神好了起來。
「小雨啊nainai低低地喚道。
「nainai,我在這兒呢。你有什麼事兒就說。是要拉尿嗎?」邱雨好忙來到跟前。
nainai伸出如雞爪一般干瘦的手,顫抖地抓住邱雨的手,放在自己的兩手之間。絮絮叨叨地道:「你從小就命苦啊。跟著我一個老太婆討生活,念書念的那麼好,nainai都沒有本事讓你考大學。你也別怨你爸爸,他也苦啊。多麼聰明的孩子啊!就是心氣兒太高了。官兒小姐哪是咱農村人能娶的了的啊。到頭來一場空啊!nainai走了以後,你去找你爸爸吧。他在藍海市晨光印刷廠,名字叫邱青山……」
「nainai,我哪兒都不去,就在家陪著你。你放心我能養活你,我今天在王胖子手里賺了好幾百呢,明天我就帶你去縣城看病。很快你的病就會好了邱雨一臉鄭重地說。他沒好說一只蛐蛐賣了兩千,怕nainai不相信。
「好,好,nainai是享了我孫子的福了nainai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滿是皺紋的臉看起來是那麼慈祥。似乎氣se也好多了,嘴唇也不再是蒼白的,而是透出了健康的粉紅se。
「那是,孫子孝敬nainai是應該的。您想吃啥?我明天一早就給你買去邱雨問道。心想nainai的病都半年了,終于有點兒起se了。自己又掙了錢,真是雙喜臨門啊。
「小雨啊,nainai想喝雞湯了,你把咱家的老母雞抓一只殺了。今天晚上就炖了。咱倆解解饞nainai吩咐道。
「哦,您不會再拉肚子吧?大夫說不讓吃呢邱雨有些擔心。
「沒事兒,快去吧,多炖一會兒,火輕了nainai咬不動nainai自顧自說著,一臉渴望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平時視母雞如生命的樣子。
邱雨帶著幾分疑惑,殺了一只雞炖了。晚飯的時候nainaijing神旺盛,大口地喝著雞湯,大口地吞咽雞肉。一邊吃還一邊不住地說雞肉好吃。吃的飯量差不多是平時的兩倍,吃完飯還讓邱雨扶著走了幾步,才躺下睡了。
邱雨也吃了不少,nainai睡下之後,他起身又去了一趟山崗子,去看看抓野兔的套子。似乎今天的運氣出奇的好,居然抓到了兩只兔子。
野兔xing子野,養著的話它會撞籠子撞死。于是邱雨只好敲死它們帶回村里。這時節天氣正熱,放到第二天就會壞掉。
所以邱雨帶著兔子直接就去了長壽叔家。
王胖子見了兔子很是高興地買了一只,當場就生火烤上了。邱雨得了五十塊錢,拎著剩下的一只兔子回到了家。
為了防止兔子壞掉,只好生火又炖了一鍋兔肉。出鍋的時候nainai聞到了兔肉的香味兒,醒了過來。讓邱雨給她盛了一碗。又是吃的一點不剩,連連道,兔肉也好吃。
邱雨看nainai現在能進肉食了,而且也沒有拉肚的跡象,心里十分高興,心里想著,明天是不是請大夫來給nainai復診一下。看看是不是nainai的病馬上就要好了。
懷著愉快的心情,邱雨進入了夢鄉。可是在邱雨睡熟以後,邱雨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呼吸方式就漸漸發生了改變。有時候很長時間一呼一吸,有時候卻又十分急促地一呼一吸。甚至有時候還會閉氣片刻,之後又恢復過來。而這樣奇怪的呼吸方式的後果就是,邱雨體內逐漸產生了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在邱雨體內沿著固定的路線循環。循環一周之後,能量就會壯大一分。等轉了幾周之後,又有少許的能量被分出來,順著特定的路線運動到臍下三寸丹田穴的位置,然後停留在那里。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雞鳴時分,邱雨意識清醒為止。雖然邱雨對于這些情況一無所知,但是起床之後,他卻也覺得昨晚睡得很香,今天的力氣似乎都大了不少。
依舊熬好了粥和湯藥。給nainai端到炕沿兒邊上。只是今天不同的是,nainai居然毫無反應。按照往天來說,nainai是早醒了的。難道是今天睡得太沉。邱雨喊了一聲:「nainai,起來喝粥了
可是nainai依舊沒有反應。邱雨輕輕推了一下,觸手居然硬邦邦的。一種不詳的猜測在邱雨心頭升起。趕緊把手放在nainai鼻孔下方。可是踫到的卻是nainai已經冰冷的唇,哪里還有呼吸啊。
「nainai——」邱雨聲嘶力竭地撲倒在nainai的尸體上。
哭暈的邱雨被前來找邱雨的敦子發現了,繼而敦子爹,也就是村長自然就知道了邱家nainai離世的消息。招呼了幾個人,置辦了棺材,找了一處向陽的好地,把邱nainai葬了。
幫忙地人們都漸漸離去了。只剩下邱雨渾渾噩噩地跪在nainai的墳前,還有遠遠陪著的敦子。
昨晚的一幕幕一遍一遍地在邱雨眼前浮現。nainai的音容笑貌恍如在世。最讓邱雨傷心的是,nainai去世時,手里居然緊緊的攥著皺皺巴巴的一千塊錢。
邱雨知道,那是給他留下的去找爸爸的路費錢。那是即使在nainai病重,即便最後到死都堅決沒想過動用的路費錢,是她留給孫子最後的生存希望。因為在她心里,孫子還是個孩子。
想到nainai最後貪婪地吃著雞肉和兔肉的樣子,邱雨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都是為了他啊,nainai多少年了連肉都舍不得吃。拖著漸漸衰老的身體辛勤勞作,來供自己上學。如果不是病倒了,估計直到此刻,她也是會苦苦地挨著吧。虧了自己輟學時還帶著許多遺憾。多麼可笑啊,如今想來,最大的遺憾,應該就是自己輟學晚了啊,竟然讓nainai臨終還要受病痛折磨。
邱雨跪了許久,磕了個頭站起身,喃喃地道:「nainai,我會自己好好活著的。不會去找爸爸,我恨他說完轉身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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