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風冽冽的吹著,車內暖暖的,馬車雖然並不寬大,但容納三人的空間還是夠的。
三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誰也沒有打破沉默。
「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商人,必需學會低頭馬兒拖著車子 轆 轆的前進,車廂里頭,貝泠葉三人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楊萬里開了口。
原本無聲的望著窗外的貝泠葉在楊萬里開口之際與之對望。
瀟逐月則靠著貝泠葉的肩膀昏昏欲睡。
「楊管家,我想知道這十天發生了什麼事貝泠葉又怎麼不會知道楊萬里想要說些什麼,但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又怎麼可以讓她向人低頭。
若是她貝泠葉是一個韜光養晦不會為自己爭取機會的人,那今天站在這里的可能就是她的尸骨。
就拿剛才那一出來說,貝泠葉就是拿捏定楊萬里一定不會讓商隊發生血腥爭斗,她才那麼針對突厥人。
因為她太想從那些突厥人的嘴里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憑著她多年來的戒備第六感,自她醒來,她就從瀟逐月的言語中發現了異常,踏出那個房門,她就知道這個地方肯定要發生大事情。
楊管家可以低頭,因為他是商人,做事要從對自己最有利的地方考慮。
她貝泠葉不能低頭,是因為她要捉住每一個讓她可以在這個地方站穩腳的機會。
「你說你們已經找到了可汗扎營,但是被可敦的手下攔住了?」貝泠葉嬌眉一蹙,腦筋快速的消化楊萬里剛才所說的話。
「是的,老夫也琢磨了這件事很久,都想不出一個理所當然說話的楊萬里雖然鏗鏘有力,但那一臉的疲憊已彰顯了他內心的一絲不安。「以往與突厥的貿易來往都不會這樣
「管家,有這附近的地圖嗎?」听著楊萬里的話,貝泠葉的心中幽幽的升起一絲不安,但一時間又找不到這絲不安的原因。
轟隆隆!
深秋的雨和著寒風傾灑在連巒的山峰上。
無情的摧毀著山間的花草樹木。
迎著風,塔克山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口隱約閃動著貝泠葉的身影。
貝泠葉將手放在眉心上,為那雙半眯著的明亮瞳眸遮風擋雨,眼簾下那犀利的目光似乎想透過這場風雨看出些什麼。
「姐姐,大風大雨的,你站在這里干什麼?」瀟逐月抱著胸,半縮著身子走到貝泠葉的身後。
他實在是搞不懂貝泠葉在干什麼。
身後是大家歇息的暖暖山洞,貝泠葉一個嬌弱的女子不在里面呆著,反而站在洞口被暴風雨摧殘。
「你知道暴風雨過後是一番怎麼的景象嗎?」忽略瀟逐月含著關心的字句,貝泠葉頭也不回的道。
那喃喃的話語像是對瀟逐月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姐姐你別當我是傻子了,當然是風和日麗啦!哈哈!」瀟逐月興奮的答著話,而且厚度適中的唇瓣彎彎的,很是為自己能回答貝泠葉的問題而自豪。
「不,是一片狼籍貝泠葉從風雨中收回目光。「幫我叫楊管家出來
「楊管家,這里,還有那里,需要大石……」被瀟逐月喚出山洞口的楊萬里並沒有惱怒,而是十分細心的听著拿著地圖的貝泠葉解說。
他雖然不知道貝泠葉要干什麼,但也能從她簡單的言語中听出她對這次行程憂心忡忡。
「楊管家,我希望在這場暴風雨結束後,我所要的東西也一並準備好!」貝泠葉目光炯炯,待得到楊萬里的首肯後,才輕舒一口氣。
暴風雨後,和煦的陽光溫暖著大地,寧靜的塔山戀峰奔騰著幾百匹碩壯的馬兒。
格林部落頭領勒斯卡帶著幾百名手下,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鞭子,鞭策著跨下的馬兒前進。
‘這該死的冷冬為什麼今年來得特別早,往年可汗都會增緩一些物資,今年連毛兒的蹤影都見不到,害得他不得不帶領部落里幾乎所有的壯丁到處去尋覓儲冬物資。’
勒斯卡啐了一口口水狠狠的想著。‘哼,還以為那丁點兒銀票就能打發老子,老子現在就領人快馬加鞭趕上你們,狠狠的敲你們一票。’
勒斯卡一邊想著,一邊快速的揮動手中的鞭子加快馬兒的速度。
嘶~
驟然,跨下的馬兒上身躍起,長鳴一番,便瘋了般四處竄動,任由勒斯卡如何驅使以往馴馬的招式,馬兒都不听使喚。
勒斯卡正著急時,頭頂上 然傳來天 塌的轟隆巨響。
勒斯卡猛然抬頭急紅著眼看著那些平時十分安靜的大山泥石排山倒海般傾倒下來。
「不好啦,山塌啦!」不知誰敞開嗓喉傾力的大喊著。
下一秒,便被淹沒在泥石流中。
「撤退,撤退!」作為一個頭領,肯定有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勒斯卡很快就從驚慌中醒悟過來,急忙穩住驚慌的隊伍,全速退出要被山的泥石塌毀的範圍外。
勒斯卡突然而來的聲音就像一根定海神針般,暫時穩住了人心。
得到命令的人緊急往後心驚膽跳的往後撤退。
誰都認為,只要退出了危險地帶,就會平安無事。
啪!
上天似乎想要斷絕這些粗獷男人的心志。
正當大家專心致志一味往後撤退的時候,身後的山頂竟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天要滅我啊!」勒斯卡倏然仰起頭顱,臉色在青天白雲下慘白,慘白的。
瞬間,那些微弱的慘叫聲被淹沒在泥石流中。
無論是馬還是人,無一生還。
「姐姐,怎麼我听到有人呼喊慘叫啊?」與昨日的猛風暴雨不是,今日陽光和煦,最是適合趕路。
踏步在山澗,瀟逐月隱約听說山的那邊傳來巨響,還兼夾著一些人的呼喊慘叫。
「快點走,若是慢一點,呼喊慘叫的便是我們貝泠葉帶著瀟逐月走在商隊的最前面,揣著有點小急的步幅,緊緊的帶隨著商隊前行。
至于瀟逐月所說的呼喊與慘叫,如風一般,瞬然而過,貝泠葉根本就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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