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19
房間里桌椅傾倒,狼藉一片,透窗而入的光,跳躍其中。♀
銀發的青年靜靜站在雜亂不堪的場景中心,凝視著地面上已經干涸的血跡。垂下的發絲遮住了眼眸,讓人參不透他此時的心情。
慕宸、尼斐一看到泠的字條,就立馬狂奔回來,礙于此時的身份不便,七月先回去找澤兮,然後再尋理由過來,現在還沒有趕到。
——修一被綁架了。
慕宸走向泠,他和修一並不熟悉,最初還有些介意他和泠之間,那種短時間就建立起的和睦關系。但泠對這個室友卻很是中意,修樂和修一接連出事,馴獸的不會是在自責吧?
「喂,你還好吧?」安慰人向來不是慕宸擅長的方面,語氣再刻意都不夠軟,眼神倒是濃濃的關切。
泠抬起頭,雖然不是看慣了的微笑,但嘴角卻依舊帶著若有似無的弧度,「侖只是讓我們休息一段時間,我在屋里睡著了,被人叫醒時才知道修一也沒有去練舞。一進這屋,就是現在這樣了……又是他們吧,還會有誰呢?」
尼斐打量著凌亂的室內陳設,「會是修樂嗎?」
這也正是慕宸和泠在思考的事情,應該說,跟修樂有關幾乎就是確定的事,只是他們都沒有說出口。驀地被尼斐說明白,兩人都換上一副吃了壞東西的表情。
「如果那些人已經能夠輕易進來這里,在眾目睽睽之下擄走修一。那麼,這地實在不夠安全。還好那些人對你沒興趣。」慕宸腦中的警報不停在響。泠一個人住一間屋子,都令他感到不安。
「除了尼斐,我們幾個在岩洞里,應該就已經被對方列入需要鏟除的名單了,尼斐也可能被劃入相關人氏。當然,前提是他們真有這麼個名單……慕宸,我希望你接受法修的提議,跟尼斐一起搬去狩獵聯盟總部。」泠認真地和慕宸的雙眼對視,毫不含糊。
慕宸向來表情不夠豐富的臉,更加僵硬了。卡殼了足足有十幾秒才反應過來,馴獸的這是讓他帶著小鬼遠離是非,這想法是沒錯,但他慕宸是那種遇到危險,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路第一的人嗎?
馴獸的這是打算跟自己先劃清界限,危險來了,他舍身取義,自己在後方搖旗吶喊嗎?越想火氣越大,恨不得找把刀剖開馴獸的腦殼,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不是白花花的腦,還是用臭了的豆腐替換了!
「你、什麼、意思?你小子覺得我會托你後腿?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那麼有信心了?馴獸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就你的然力,根本傷不了人,還是你又想沒事放血玩了?」一把拎起泠的衣領,看到對方蹙眉,慕宸火氣也沒能減弱。《》
尼斐被兩人間突然的沖突嚇得忙跑回門口,還好沒有人來這,事情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看來該調查的都已經查好了。
「七月他們沒有加入聯盟,因此,從法修口中得到的消息,肯定不全面。但你不一樣,‘聖瀑’團長那麼看重你,對你的隱瞞應該會比七月他們少一些,只要你……」泠試圖讓慕宸松手,可惜力量差距過大,只能放棄。
「停!」
「泠!」
慕宸和尼斐幾乎同時開口。不僅是當事人慕宸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就連尼斐都瞪著眼楮,不解的盯著泠。泠的語氣,還有話中的含義,是讓慕宸待著那個法修身邊,甚至去欺騙法修的感情嗎?泠,他是認真的嗎?慕宸……會氣瘋的吧!
「呵呵,呵呵呵……你還真是打的好算盤。是不是我再主動熱情些更好,最好讓那個法修離不開我,這樣套取的情報不是更真實可信?」抑制不住的笑出聲,眼底沉浸著的諷刺令人無處可逃。
泠瞬間沉默了,「這是個方法,但就算你不願意那麼做,我還是希望你帶著尼斐去法修那邊,至少是安全的。」
「尼斐可以去,但是我不去!馴獸的,你听好,對那種誘惑的把戲,感情以及身體交易、利用的套路,我慕宸絕對不屑于去做!」吼完,慕宸松開了泠的衣領,卻也在同時後悔。
高挑卻縴細的人,驀然間臉色蒼白,竟是站立不穩,迭迭退後兩步,沉默了半響,仿佛從心里拼命才說出幾個字,「……果然呢。」
不明白泠為何臉色越來越難看,放手的下一秒,慕宸就想再次拉住他。這次不是因為生氣,僅僅是,不忍看那單薄的身影勉力強撐。雖然不明白,泠為何突然如同患病一樣,精神萎頓。但他伸出的手卻沒能踫到正垂首而立的青年。
「喂……」
「不去就不去吧,慕宸說的沒錯,交易、利用之類的太骯髒了,一點也不適合你。先離開這間屋吧,仕燃的舞蹈表演可能也要中止了。」再仰起頭,泠已經帶上了那層無形勝似有形的笑容假面。
慕宸仍想要說話,卻被剛來到身邊的尼斐拽了一下,少年搖著頭示意他還是暫時忍住,不論是好奇還是擔心,都不要逼迫泠。就在兩人無聲交流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朝門外一看,到的是戾、七月和白澤兮,除了七月外,其余兩人都不住喘氣,看來是用了然力一路急趕。
「那個青年是被敵人綁架的?泠你還好吧?」七月走到屋內,來回觀察者三人,似乎氛圍有些怪。
白澤兮盯著泠,確認對方沒有受傷後,才長噓一口氣,「幸好你沒事。」
就連戾都露出安心的神情。為了方便他們說話,不被人看出這些人關系親近,戾轉身就把房門關上了。
泠失神般,無視了七月的問話,徑直走到白澤兮面前,不動聲色的低下頭,額頭正好穩穩抵著對方的肩膀,「我很好,澤兮……澤兮。」
長年的相處相知相伴,泠微弱的語態變化,白澤兮自問都可以分辨……現在的泠,並不光是因為修一的失蹤感到難過,听起來似乎平靜的聲音,卻隱藏暗濤,微弱的尾音,偶有的一顫,都表明了聲音主人,不知如何言訴的哀慟和委屈。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白澤兮輕輕環住泠的腰身,如同懷抱一件易碎的珍品。
尼斐感受著身側的寒意,他根本不敢抬起頭去看慕宸。眼角余光,瞅著泠和白澤兮,直感嘆真是一出接一出,現在屋里這些人,到底還有誰是一門心思在思考修一的下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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