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2
炎麒跟被安排在偏樓居住的客人聯系,主要就是依靠信鳥。今夜,一如既往的安寧,他也沒有興致去四樓的房間享樂,只準備在自己的臥室休息,就听見信鳥不停在窗外用細喙敲窗。他心內自然清楚,如果不是真出了事情,那邊的客人也不會這麼晚讓信鳥送信。忙起身開窗,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反而加深了不解。
好端端的,小樓內怎麼會出現三角驪?
那種級別的凶獸,他這麼多年也不過見過兩次。
思考不出緣由,炎麒只能穿戴整齊,為了抵御帕忒夜晚的寒風,又罩了件大氅。帶著侍衛,就趕往偏樓。
內心的抱怨只能暗嘆,炎麒心不在焉的走著,精心打理的林子就在面前。
溫潤的月光傾落,空蕩的夜景卻因未曾目睹的美,有了不同尋常的意義。
銀白色的光正和這夜幕相對,輕靈卻並不柔弱,每一分都拿捏的精準無瑕。倏爾吹過的風,讓舞蹈之人的發散了亂了,讓觀舞之人的心動了靜了。
不止是炎麒,離得更近的慕宸,也只能呆呆的望著忽然揚袖起舞的人。他還在思考要如何應對突然出現的炎麒,泠就忽地倒退兩步,旁若無人的表演起來。
慕宸不否認……這一幕會被他銘記在心里,但一觸到炎麒與自己同樣,甚至有過之而不及的欣賞神情,煩躁就涌上心頭。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吧!慕宸嘴角一扯,快走兩步,就把依然想要舞蹈的人擁進懷里,夜晚的帕忒寒意侵人,瘦削的青年嘴唇泛著青紫色。
「已經夠了,他已經看見了。」慕宸略有不滿地制止懷中的人想要退卻的身體,「既然要演,就演一出完整的劇。《》」
泠想了想,倒也听話,畢竟慕宸說的很有道理,不如干脆老實呆在對方的懷里,正好還能夠取暖。
「我真是欣賞到了一段別致的舞蹈。」一陣掌聲響起,炎麒有節奏的拍著手靠近。
「因為,仕燃沒有表演的可能了……我就想把這段話跳給慕宸看看,房間里空間太小,只好借用了這庭院,希望……沒有給您帶來麻煩。」
「當然沒有!這種沒有布景的雕琢,清透的月色下,一展舞姿,實在太適合你了,泠。只可惜沒能從頭欣賞到尾,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炎麒直勾勾望著泠,直接忽略了慕宸的存在。
「當然……」
「沒有!」
慕宸突如其來的介入,三人都僵在當場,一時間沒有人接言。
炎麒似乎並不在意,只輕輕一瞥幾乎沒有交流的黑發男人,「你的心情我倒不是不理解,不過……你和泠又是什麼關系呢?你和法修不是挺親密嗎?」
慕宸感到懷里的人輕輕一顫,究竟是因為涼風,還是那話中的含義,又是哪一意呢?
想到除了寒冷之外的其他原因,都令慕宸開心很久。
「我們的關系還用問嗎?至于法修,你喜歡就追求好了。」
泠听著這兩人把話題越扯越偏,想著該是時候中斷這沒有意義的你來我往了,半夜里,他實在沒有情趣在這吹風,听他們討論誰跟誰更適合,「炎麒大人是要去哪?這麼晚了還出門?」
經泠這麼一提醒,炎麒猛地想起自己之所以會在這里的原因,「我睡前才想到有工作沒有完成,需要去偏樓一趟……家主有時候也很累,像你們這樣隨意生活,我都想嘗試了。《》」
泠和慕宸自然不會多問,他們巴不得炎麒抓緊一分一秒趕往偏樓,好讓這一幕鬧劇可以拉下帷幕。家主大人也沒讓他們失望,畢竟讓尊貴的客人等得太久,實在是失禮。
炎麒走上前讓泠答應,有機會一定要為他跳完剛剛所見的那支舞。不想再浪費時間的泠只能笑著應承了下來,默默地忽略身後的低氣壓。
一夜的折騰,讓這所莊園里的主人客人,都比平日晚起了很多。慕宸睜開眼盯著陌生的房頂片刻,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才算真正清醒。
等他在女佣的引領下來到餐廳,正如所料,果然沒有泠的身影。炎麒看到來的是他,只是微微頷首,沒有多余的預言、動作。
各自吃著面前的食物,沒有交談,甚至連眼神的交匯都沒有。
直到炎麒用餐結束,準備離開時,才猶豫著問了一句,「不用去喊泠起床用餐嗎?」
仿佛因為自己的了解更多,心情變好了的慕宸,倒也沒有無視炎麒,「讓他一直睡就好了。那是他……最大的樂趣。」
慕宸想了想,馴獸的這種嗜睡程度,在他的世界算不算一種病呢?是病那不就得治療嗎?
吃完飯,慕宸回到房間,來回踱步,旁邊的房間依舊沒有動靜。
看著太陽已經越過了最上方,暗想著已經是下午了啊,旁邊依舊很安靜。
昏黃的色澤灑在窗台上,太陽是已經在西方了嗎?旁邊還是……
慕宸做了一會思想斗爭,走到泠的房門前,伸手推開門。果然沒有上鎖,這個毛病能夠一起治療好嗎?
青年的睡姿並不奇怪,卻也不是一本正經的姿態。像是在子宮的嬰兒,蜷縮成團。慕宸克制住想要摟著泠的念頭,坐在床沿,搖晃著睡得香甜的人。
慕宸成功了!同時,也再一次被起床氣很大的人無視了很久。
洗漱後,也沒有去吃些東西,只是坐在桌旁發呆,好一會才伸了個懶腰,已然是恢復了常態,「睡得真香!慕宸,你要懂得一個道理……人呢,無論睡多久都是不滿足的,所以,不要太早喊我起床吶!」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嗯?你說吃飯嗎?沒關系,晚餐多吃一些就好了。」
「不是。」
青年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一會,「……啊,法修他們已經搬來了嗎?」
「……還沒有,應該快了。不是這件!」
這一次泠沉默了會,半響才突然站起身,「差點忘了,契……我們要用什麼借口過去?」
還好,總算是沒有忘干淨,「今天,不知道法修他們什麼時候來,炎麒也一直在家。去偏樓是不現實的。」
「昨天已經觀察了契娜的房間位置,晚上去我一定不會認錯。」
「……昨晚發生那種事,你覺得他們今天不會加強防御嗎?」在房間里走了好一會,慕宸才在桌子另一邊坐下。
听到慕宸嚴肅的口吻,泠也一方常態的雙手交叉支起,撐住下巴,雙眉緊皺。時間一分一秒流過,他終于舒展了眉毛,正視慕宸,「……嘛,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恍惚中,猶如听到了珍品瓷器碎裂的聲音。慕宸走到泠面前,俯視著,「果然,你才是真正的白痴!」
對于自己被冠上「白痴」的名號,泠顯然錯愕了很久,終于無聲嘆息著。
獨處後的兩人,終于緩解了最近一段時間說不明了的刻意回避的尷尬氣氛。
「泠,你終于醒了。佣人剛來說,法修已經來了,我們也下去走走吧。」作為主人,炎麒自然不需要客氣,大方得體的邀約。
三人就這樣,沒有商議過的走向主宅外的莊園,邊欣賞美景邊迎接法修。
迎接?哼,慕宸瞥了眼正熱情對泠搭話,介紹著院內一草一木的炎麒。不能怪他多心,這絕對是這個男人故意設計的!迎接只是個借口。就是想要
直到看見法修,三人才打破了一路上就沒怎麼變化的相處模式。
當慕宸和泠發現跟在法修身邊的人不是費茲,而是一個臉盤很大,五官無法用精致來形容的中年男人時,多少有些不解。
「我如約來了,我不在,費茲自然要留在那處理事務。這是一隊的隊員賴托,費茲就是想得太多,我哪里需要人保護。」向主宅返回的途中,法修一陣搖頭後瞅了瞅泠,「不如讓賴托保護你吧,畢竟,泠你的然力雖然很好用,但可以不能進行攻擊,打不退敵人,只能自保也不成啊!」
「只能自保的然力?」炎麒好奇地將目光投向泠,「變異系的嗎?能讓我見識一下?」
泠只能無奈的笑了笑,順便拍了拍法修的肩膀,「我的然力沒意思,看也看不出來,必須實戰才能見到它的用處。非常無趣,而且就像法修說的,那麼無力,我在這里肯定比你們都弱,真是傷感。
听到話題似乎要被泠帶到其他方向,法修不滿地皺了下鼻子,「能讓然力無效化的你,我們可都無法攻擊到你,這麼特別哪里弱了。」
慕宸雖然不滿法修這樣把泠的實力吼出來,讓這位還算年輕的家主此時兩眼放光。但他畢竟也能吼回去……因為,最關鍵的是,他也不知道該吼什麼。
結果就只能盯著雙目似乎冒光的炎麒,狠狠地回瞪過去。
「你的然力,還有舞蹈,這兩樣一定要讓我看!太美好了!我的收藏品實在過于媚俗,還讓你這樣的人去‘欣賞’,我真是太失敗了。」炎麒是從心底對自己失望,眼眸深處的憂傷,讓泠和慕宸一時間反倒想笑。
看來,只能在夜晚行動了,今夜……又將按照昨夜的場景,再次上演人獸交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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