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1
光線透過窄小的窗子穿透而入,在被褥上投下深淺不一的一片光斑。
「你說瀨爾和絲鶯她們在一起?」七月驚訝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只可惜身體還很虛弱,沒能完成這般高難度的動作。
「澤兮走之前,沒告訴你們?」烙搖頭晃腦,一時都不能安分的來回走著。
「法修來之前他根本沒理會我的任何一個問題,」七月想起當時的場面就覺得頭痛,「有瀨爾在身邊,我也安心一些。不過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去找她們的?」
「昨晚我就偷偷去我們之前住的旅店打听了,」尼斐剛說完就看到除烙之外的三人都是一副‘你這簡直是找死’的表情,不禁縮了縮脖子,「老板說瀨爾突然風塵僕僕的跑回去,然後沒多久四個人就一起離開了
泠一直沒有參與討論直到現在,「暗騎最後的沙暴攻擊中,澤兮和瀨爾一組,找到機會讓瀨爾先離開倒也說得通,但是他們當時應該不清楚宗領、法修等人的陰謀,為什麼瀨爾會帶著絲鶯她們離去呢?」
這一個問題把所有人都問住了,最終還是無法得出結論,比起呆在一起繼續著意義不大的對話,還不如積極行動。考慮到慕宸也很虛弱,就讓他留下和七月一起休息,尼斐回去通知戾,泠和烙在思考無果的現狀下,決定再去狩獵公會探听一番。
發現費茲是叛徒的狩獵聯盟在經過和暗騎的決戰,現在是什麼情形,有什麼打算,對他們的行動也至關重要。
雖然沒頭腦如同烙,也還是能看出雖然泠臉上的笑容看似和平時一般無二,但那雙清亮的眼楮卻在離開七月和慕宸之後,沒有了笑意。就算是自己故意說笑逗樂,也只能看到往日的一星半點真意。
對于泠、慕宸、白澤兮這三人間的感情,烙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明白不了,他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並不清楚愛的獨佔究竟是何物。但他也盡量用那顆平時不怎麼動用的腦袋想了想,喜歡一個人如果讓他痛苦那不就沒有意義了嗎?或者說,那豈不是起了反作用嗎?還是說,愛情這東西在愛到一定深度後就應該是苦澀的?
兩人各有所思的來到公會,沒有直接去找人詢問,選了處最熱鬧的地方,烙點了兩杯酒,就順著泠的意思靜靜地坐著,只听不說。
狩獵者的話題向來不會匱乏,難以完成的任務,奇妙的新發現,匪夷所思的然力都能夠成為談資,最近發生在帕忒的事件更不會被人拋諸腦後。
泠和烙坐下來沒多久,就听到了他們關心的話題。
「聖殿的聲明你們看了嗎?真沒想到‘聖瀑’的團長和一隊隊長竟然是叛徒,和暗騎那些恐怖分子是一伙的!」一個五官都很小巧的男人聚在一伙人中間。
「這下‘聖瀑’也完了,四分五裂是肯定的,听說在聖殿決戰時,‘聖瀑’的成員大多數都不在,這樣他們更難立足了。不過真沒想到暗騎大多數都是色伊人,雖然上頭沒有明說,但應該是……對吧?」雖然畫著濃妝,也無法掩飾真實年齡肯定在四十往上的女人,一邊喝著酒一邊侃侃而談。
「就是,肯定是色伊看萊爾特這幾年發展的太快,才借恐怖分子的名義攻擊的!多虧這次聯盟的奮戰,還有宗領的明智才讓他們露出馬腳,竟然想在聖殿出手,真是傻啊!」
「不過,」最初說話的男人搖了搖頭,「聯盟的人死的也差不多了,據說就連‘棕獅’的團長獅利都受了重傷,少了半截胳膊!聖殿的戰士也死了不少人,雖然暗騎幾乎都被殲滅了,但最重要的法修和費茲卻逃了出去。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貓膩,但是色伊和萊爾特這次梁子是結下了!」
這番話听得泠和烙面面相覷,烙完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就算是已經想清楚萊爾特宗領、炎麒和法修他們陰謀的泠,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流傳的那麼快,暗騎那些作為棄子的地系然力者……果然是為了陷害以地系然力為主的色伊。
就連地區觀念不是很強的狩獵者們,都覺得是色伊找人破壞萊爾特的和平,普通的百姓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哪里還會去想這里面有沒有連環計,在賴以生存的環境遭到破壞的現在,對于這些風傳的流言蜚語自是信得過的。
「你似乎對這些很清楚,狩獵聯盟究竟活了多少人?」發現他們的話題即將轉到別處,烙主動發問。
那群男女紛紛轉身望著兩人,在這之前他們就注意到了這對金銀組合,和公會里大部分的狩獵者相比,這陌生的二人組比起狩獵者更像是哪家的貴族少爺,就算拋開容貌氣質不說,光是那長度快達腳踝的銀發就不得不讓人側目而視。
「沒有個準確數據,據了解也就是十幾二十個,原本活著的還多些,但聖殿內部那一戰,兩敗俱傷中年男人灌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加入了狩獵聯盟的團隊等于都完了,比起自己的傷亡,同伴都死了,作為首領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暗騎那幫混蛋!」
泠想起只數面之緣的獅利,那個左眼旁有一道傷痕,令他本就深邃的輪廓更有威嚴的男人,還有嬌媚的緋……不論生死,他們的日常已經被打破,那是難以治愈的傷。
「就是說啊,那幫……」烙的話剛說到一半,公會里的各種嘈雜聲就沉寂下來,連他也募地止住了聲音。
所有人都望向推門而入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現今被大家熱烈討論的「棕獅」團長獅利,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看上去難掩萎靡的神色。
泠暗自忖度這下不妙,和獅利在聖殿見過,而他現在並不想暴露他們和這場戰斗有所關聯。在人聲逐漸又升起的時候,還好有不少人都趕忙跑到獅利身邊問東問西,或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慨,卻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刻,對方最不願意被提起的就是那無法言說的痛苦。
不過,托這些人的福,泠拉著烙就退到暗處,「之前有過交流,我現在不想讓獅利認出來
「不過難得獅利出現,說不定能知道確切的消息,」烙抓了抓下巴,「啊,有了!你先從後門離開,我留下听他們究竟會說什麼!」
望了眼被人群包圍住的獅利,點頭後在烙的指引下,泠就從後門離開了公會,不得不說,對于烙這種能在極短時間內模清一個地方、和人熟稔交流的特技,泠也佩服得很。
一個人走在帕忒的街道上,隨意地看著商鋪店家,听著風帶來的話語,內心竟有了一絲難得的平靜。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七月和慕宸所在的治療館,卻忽然不想靠近,並不是有特殊的原因,僅僅是想暫時逃避所有的煩擾,這麼一想,泠隨意進了對面的酒館,找了個偏僻的位置,拿出臨走之前烙塞給自己的貝爾,看上去單薄的一貝爾在這里似乎能買到足夠令他喝醉的好酒。
並不是以醉酒為目的,只是機械式的重復著倒酒、發呆、喝下的動作。
「一個人喝酒有什麼趣呢,大家一起玩怎麼樣?」
順著聲音,泠輕輕上揚眼皮,就見一伙年輕人有男有女,圍在自己桌面……就沒有一個地方能讓自己安靜的呆一會嗎?
「我喜歡一個人喝一個人醉,就不和你們玩了
「別這麼說啊,我們不是壞人,放心,絕對不欺負美人的!大家一起玩玩多好為首的青年說著就自來熟的把手搭在了泠的肩上。
晃著手中的高腳杯,泠坐直了身子,三男二女的組合,看年齡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大小,「其實我也會點格斗技巧的,雖然沒有慕宸那麼強悍,但至少我速度很快,啊,是力道不足的問題麼,不過想要練就一身肌肉,那得浪費多少睡眠時間!你們說是吧?」
明明是來搭訕的,卻反而被問了不明所以的問題,但看在對方沒有直接拒絕的份上,又不好不回答,青年回頭無奈地看了看他的朋友們。
長發女孩笑得可人的坐在泠的對面,「你不需要肌肉,那麼好看如果練得壯碩的話就太可惜了。好看的人讓人欣賞不好嗎?」
泠想要從對方眼里讀取究竟有幾分是在打趣自己,結果卻發現女孩是真誠的回答,頓時笑得無比愉悅。
搭訕的青年們一看這人好似在用全身的力氣發笑,莫名有種不知所措的疑懼,最近帕忒發生的不平事夠多了,這看起來美得妖異的男人該不會也有問題吧?
「啊,別怕別怕,只是太好笑了,」泠輕掠一個眼神飛向五人,之前所有的笑意都消散了,「我這樣的才不值得欣賞呢,女孩子像我這樣那簡直讓人出冷汗,會被人當成怪人的,像七月和契娜那樣才是好榜樣。男的像我這樣,呀,我本來就是男的……就只是個廢物,光好看是沒用的
听著泠越說越怪,年輕人交換著眼神,都有點不想和這個不知道究竟是開心還是生氣的家伙交流了。
「這剩下的酒就當請你們好了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泠覺得他應該多喝幾次酒增加點酒量了,下次和七月一起酗酒好了!
在五人組的注視下,銀發的奇怪青年面帶笑容的走出了酒館。
帶著醉意的青年還不至于迷路,踏進治療館準備回七月的房間,就听到一旁有熟悉的聲音正和老板說著什麼。
「七月啊七月!就是短頭發很帥氣的姐姐,你怎麼就不知道我在說誰呢?她肯定在這的!」被瀨爾抱在懷里的契憐嘟著嘴,不滿地瞪著一臉茫然的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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