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7-28
劉盈急匆匆遠去的背影叫荊傾一時感到迷惑,抬手撓著額頭駐足看了一會兒,他高大俊俏,高冠烏發,隨風飄動的腰間絲帶,步履平和舉止優雅,實是一個儒生風範。荊傾卻是肯定得很,進宮半年多沒見過這個美少年,他是什麼身份,怎麼隨便來到長信宮地盤,難道是太子?荊傾渾身打了個哆嗦,又雙眼驚訝詫異的望了望少年離去的方向,卻是走向了長安西門的方向,既不是太子殿方向也不是呂後大殿的方向,‘他是誰?’荊傾暗自不自覺的呢喃一句。
方在追究少年的來歷,一個女子聲音炸聲兒傳來,「荊傾姐姐荊傾聞聲望去,正是珍兒立于亭子外邊兒貓著腰往亭子里邊看荊傾,整個身子還氣喘吁吁的,許是跑著尋來的,她向珍兒擺擺手打招呼,「這兒呢
珍兒向亭子里跑過來,見到了荊傾,立刻張開笑臉一手抖了抖額頭上的汗,荊傾見她汗流不息,為她擦擦汗,拉著她的手問,「珍兒,有事麼?」
珍兒好像還有些喘息,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荊傾姐,戚夫人找你,像是有要事
荊傾听說又有事了,卻不知何事,想著所有的事情皆以處理完畢,她想不出還有何事,就向珍兒打探,「知道何事麼?」
珍兒歉意的搖搖頭。
既然戚夫人說有要事相商,荊傾也就顧不了那些猜想了,她預備立刻回到魚藻宮。剛下了一個台階,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又回頭望了望劉盈消失的方向,珍兒也不解的跟著她的目光看去,未發現有什麼人,她緊緊的看些幾秒鐘,心想︰反正知道耳環在哪里,改天再拿也不遲。
遂而立刻收回目光,和珍兒下台階回去。
魚藻宮。
戚夫人正一個人于大殿中神情惶急的踱來踱去,眉心緊鎖,兩手不自覺的在月復間緊緊攥著。瞧見荊傾回來了,頓時臉上稍微輕松了些,大步下台伸手去接荊傾,二人就在大殿中央相遇。
「夫人,出什麼事了麼?」荊傾一手拉住戚夫人的手,略顯擔憂的問戚夫人。
戚夫人拉著她,隨自己到台上坐,雙眸看著荊傾,眼神里還是不安和焦急,咽了咽口水急急的說,「荊傾,我們不能等了,必需得找個幫手
荊傾仿佛不知戚夫人說的何意,滿臉狐疑不解,「幫、幫手?」
「昨晚,我看見皇上雙鬢又多了些銀絲,心中一陣緊張,皇上已經花甲之年,我怕他……」戚夫人說到此處不由得幾乎落淚,絹子微微一拭淚,繼續聲音微顯沙啞說,「上午皇上臨走時,我又問起關于重立太子一事,皇上顯得憔悴不堪,面顯愧疚。他雖說現在寵愛的是我,但是呂皇後終究還是會牽制他的心。他說呂皇後為他經歷無數苦楚,听他之音滿懷歉意,又說立嫡立長制度不好變,滿朝文武不會答應反而會一個勁兒的勸他勿要輕動換儲之心。眼下他剛從洛陽回來,國事繁忙,也不太適合提這事兒。我一個勁兒的哭泣叫他上心儲君之位的事,他才答應未央盛宴時查看一下大臣們的態度,有大臣們的支持,他才能順利換太子,他還說要在十月份置酒未央的時候叫如意表現,為的就是向大臣表明心意。皇上的計劃不是更慢麼?那些大臣會明白他的用意麼?就算明白,他們也是不會附和著皇上的。我們沒有時間了,再不行動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我與皇後的斗爭彼此心知肚明,必須斗下去,否則無路可退。我必須讓我的如意登上皇位,否則我與他都不可能逃過呂雉的毒掌,她掩飾得很好,幾乎不與我爭,可是誰也不能保證皇上駕崩後,她不會害我和如意
听見戚夫人的訴說,荊傾頓時也滿臉愁容,頓時覺得口干舌燥,手指不經意的又在鼻子上劃了劃,在想著主意。
「夫人想怎樣做?」荊傾抬頭問道。
「找管夫人幾乎是沒有通過思考就冒了出來,顯然戚夫人已經深思熟慮過後才和荊傾商量的。
荊傾大驚站起來,不相信的搖搖頭。這可在荊傾的預料之外,要想到重陽夜的爭奪就是管溫在搞鬼,她派人在戚夫人飯菜里下東西,想要激起皇後與戚夫人之間的戰爭,可是未成功,怎麼現在戚夫人居然要和管溫做伙伴,這著實給了荊傾當頭一棒,更是不解。
「夫人,您想和管夫人合作?」荊傾擔憂而不信的反問。
戚夫人堅定地點點頭,話語更加堅定,「只有她能幫我
「為何?」
戚夫人起身,三千青絲亦跟著緩緩浮動,裙褶若流雲輕薄嫵媚,細腰弱肩楚楚動人,柳葉髻高聳入雲,額前金黃的頭飾遮住了細眉,卻絲毫遮不住眼楮里的焦灼不安。
「就像你以前說的,她沒有子嗣所以才會想出那種笨辦法叫我和皇後斗,她收漁翁之利,可是她沒有成功,我料她必不甘心,因為她不想死
荊傾一步追到戚夫人身邊,急問,「那我們以什麼理由和她合作呢?」
「尸回草和她的生死
畢竟自己好久不想管夫人的事了,之後戚夫人沒提起,她也就沒太在意,現在忽然拿出管夫人說事,荊傾倒是來不及多想,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戚夫人都說皇帝已是花甲之年,隨時有可能駕崩,那麼籌備已久的事情就會隨著皇上的逝世而毀于一旦,到時候死的不只是戚夫人與劉如意,還有整個魚藻宮都不會逃過呂雉的毒掌。
勢在必行,荊傾也想不出更好的招兒了,但她還是有些擔心,「夫人,您有把握說服管夫人麼?畢竟她是恨您的
戚夫人長嘆一口氣,搖搖頭,放眼殿外,話語里明顯不再是成竹在胸的堅定,倒有幾分賭博似的豁出去了,「成與不成在此一搏了,我不能等
看戚夫人如此堅定,荊傾只好作罷,現在反而覺得皇帝好可憐,自己深愛的女人們為了儲君之位爭的死去活來的,他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來阻止這場即將爆發的血戰,只是整天也滿面愁容,高興不起來。他也知道自己後宮的女人各懷怎樣的心思,但是他愛她,就任她胡來,也是知道皇後早已察覺了此事,自己如果不和戚夫人一起走到底,只怕皇後不會放過戚姬的。
荊傾眼楮低垂泄氣般歉意的說道︰「夫人,荊傾覺得對皇上充滿了歉意,現在的他是很疲憊的,他真的很愛夫人
戚夫人像是說中了要害,原本惆悵的面容更是增添了幾絲的歉意,嘴角有些抽搐,眼角有些紅絲,鼻子有些酸楚,她低下了頭,眼淚早已在眼眶里打轉,「我不得不如此,我很怕一覺醒來再也听不到他說話。我也本不想叫他夾在我與皇後之間為難,可是事實已存,我與皇後暗地里勢如水火,我別無他法。昨夜我問皇上是否願與我白首不相離,他說‘劉邦與戚懿相約白首,生死不棄’,他對我如此之好,我又怎能負他,但我也不希望如意遭遇不測,若有一天如意真的當上帝王,我就安心了,我會赴黃泉追隨皇上
荊傾被搞得思緒大亂,不知該說什麼好,嘴角一個勁兒的動,就是沒話蹦出來。戚夫人越說越激動,眼淚早已弄花了妝容,一把抓住荊傾的手,「我真的不得已,夜里曾做惡夢被皇後施以車裂,她那雙冷峻憤恨的眼神一想起來我就害怕,常常後怕著驚醒,後背冷汗流淌。我要先她一步,你懂麼?」
荊傾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慌了神兒的戚夫人,就把自己的肩膀借給戚夫人,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算是一種小小的安慰,「夫人,荊傾都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