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家十大玄理,能佔據其中一種,就已是武林的頂級勢力,能代表兩種,那更得是豪門中的豪門。
各家宗師高人之間,事先已預料到少林武當要解說兩種玄理。
若是背景深厚,又有資深宗師來解說玄理,別人也就不與相爭了。但這姬家竟讓宗師都不是的人物來解說玄理,雖然他是個「家主」,可在武道之上,一切看自身修為,你在本家的地位再高,又有個什麼用?
姬傲劍在**之道上自然是拿不出什麼讓宗師信服的本事,干脆另走蹊徑,聲稱將**之道用在了火器射擊之上。
他一銃打中七姐頭上的隻果之後,放下了三塊壓在右手上的厚重石板,朗聲說道,「古有**大槍,今有**火槍。不管是舞動大槍,還是使用火槍,領悟到了**玄理,都可達到出神入化之境,可以統稱為**槍法。」
姬墨璃道,「你再說說清楚。」
姬傲劍道,「**大槍練出真意,身前三尺槍圈子中,蠅蚊不能入,滴水不能漏。**火槍練出玄理,白天打燭火,夜間打香頭,百步之內百發百中。」
他一邊說,姬墨璃就不斷掏出隻果,往前後左右隨意亂扔,也不知道身上究竟帶了多少隻果。姬傲劍不住地模出手銃,信手發槍,把一個個隻果在空中打爛,也不知道身上究竟揣了多少火槍。
姬墨璃扔了一輪隻果,說道,「大家都看到了,這**玄理,不僅是練拳練槍的要訣,也是射擊瞄準的精義。我們家主,已將內三合與外三合的道理,匯成了練習火銃之法,即將創立一個火槍門,在武林之中大放光彩。」
莊伯陽喝道,「火器之術,豈可成為武林門派?」
姬墨璃懶懶瞧了他一眼,「原來練習射銃,不能算是武功?這樣也好,我家用**之道訓練出火銃手之後,自會告訴他們不屬于武林中人,在外行走也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直接打了就說。」
火器發源自宋朝,到了元明時已成為軍中裝備之一。但武林之中,一直立下各種規矩,從武德角度極力禁止武人用槍,一旦練武之人用了槍,就被視為武林敗類,成為各派共敵。
然而現在國門已被洋人打開,世人都知火器大行將是不可抗拒的潮流。若是武林各派今後還把用銃之人排斥之外,反而不利于限制這些人的行為。
各家門派自身,基本都已打算在本門中開設火器訓練的項目,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姬傲劍道,「不對啊,昨曰離陽道長展示神功,武當出動了北斗火槍隊向他射擊,難道武當也不算武林門派了?」
莊伯陽咳嗽一聲,轉過話題,「武林各派,都可以練習火槍,姬公子難道認為你用**之道練上火槍,就是銃術無敵了?」
姬傲劍毫不遲疑道,「**火槍術,自然是當世第一。誰若是不服的話,請上場來和我對射。」
這火銃射擊的本事,對于高手而言,如果有暗器功底,固然是上手很快,但要練到隨心所欲,終究是要狠下一番功夫。
姬傲劍去年從蘇州回家後,就著實花了功夫苦練了火銃,他靠著龍魂幫的支持,有足夠的彈藥練習。後來去了關外,在火器營里兼當教官,更是沒有耽誤,實彈射擊至少有過上千發,這都是拿著彈藥資源硬堆出來的。
天下各派就算練起火槍,短時間里也沒法培養出銃術高手,更何況這要舍得投入相當數量的彈藥供給專人使用。弄到這些彈藥,對于他們而言,就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如今關內的武人之中,說到槍械射擊的能力,除了天人感應的大宗師,還真是沒人能與姬傲劍相比。就算是宗師高人,也得需要一段時間的專門訓練,耗用足夠數量的彈藥,才能追上他的射術。
現下天地五聖都已經各自說過一門玄理,怎會再次下場,不顧身份地和姬傲劍對槍?
西北諸派的華山、昆侖、崆峒,都有宗師人物,若是此刻端起火銃,打起靜靶,仗著心神高明,也能十拿九穩。但是看姬傲劍剛才亂打飛舞隻果的輕松,就知道在射擊移動目標和射速方面,與這小子還差得很遠。當真要和他來西方式的拔槍對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莊伯陽不由皺眉︰這姬家的小子咬死了自己把**之道用在火銃之上,是當今銃術第一。偏偏此刻各門各派都沒有勝過他的槍手,莫非就要被他鑽了空子,拿走這門玄理?
要知西北各派是天山劍聖的旗下,昨曰姬瑤光與顧天池動手之後,兩大勢力之間,更生嫌隙。華山宗師如何願意讓姬家輕輕巧巧就代表了**玄理?
姬傲劍見他沒了言語,笑道,「莊掌門,你對我家的火槍射擊之術,還有什麼懷疑?」
莊伯陽心中忽然有了計較,「姬公子,你先前說了,用了這**火槍術,你是百發百中?」
姬傲劍道,「自然是百發百中。」
莊伯陽道,「莊某卻是不信,想要上場一試。若是姬公子打不中我?」
姬傲劍笑道,「我若是打不中莊掌門,自然無顏再說這**玄理。」
莊伯陽眼中一亮,「既然如此,莊某就來會會姬公子的**火槍術。」
他心中自思,自己的心神明顯高于這小子,依靠動作預判和氣機感應,至少有七分把握能躲過他的火銃。
就算自己運氣不好,沒躲過子彈,身後還有昆侖和崆峒兩家的宗師戰友。只要三人中有一人破了姬傲劍「百發百中」的自夸,就可以逼他放棄**玄理。
到那時,西北幾位宗師,再合力趁機拿下這六之玄理。
莊伯陽越想越是覺得算盤打得不錯,不禁露出了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姬傲劍見華山掌門上場,就從懷里又掏出一只火銃,指向了他。
莊伯陽運氣流傳全身,只覺得現下四肢百骸,無不靈活如意,心中大定,面帶微笑,看著火銃槍口。
姬墨璃搖著扇子,忽然道,「家主,等一等。」
姬傲劍道,「七姐,有什麼事?」
姬墨璃道,「莊先生是當世高人,一派掌門。你用這麼一只小手銃來招呼他,未免太不恭敬了,得換個有分量的火銃才是。」
姬傲劍點頭,「七姐你說的有道理,不能對莊掌門不敬啊,換火槍!」
只听呼地一聲,一桿沉重的烏黑重槍從場外飛來,正正落到姬傲劍的手上。
這桿火槍,口徑粗如輕炮,分量接近百斤,正是那曰在得勝樓上,打了東瀛劍聖的狙擊重槍。
莊伯陽見了這把火槍出現在了面前,瞳孔登時放大,心中狂跳︰我怎麼居然把這家伙給忘了呢?
他口中強笑道,「姬公子,我覺得用手銃就好得很了,沒有必要動用這等神器。」
華山宗師覺得自己有七成把握躲開去,萬一閃避失敗,挨上一顆手銃輕彈也不至出事。但是踫到這麼一件大殺器的話,自己躲不過去,可就有命隕之危啊。
姬傲劍誠懇說道,「莊先生,你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人物,不用這把槍,不足以顯示我對你的敬意啊。」
姬墨璃接口道,「是啊,莊先生,你萬一躲不了子彈,總歸要死的。被小手銃打死了,人家只會覺得你死得窩囊,被這桿大槍打死,大家就會覺得你死得壯烈。為了不讓你死不瞑目,而是死得其所,我們必須得用這把槍。」
莊伯陽心道︰真是扯淡,要是躲不了子彈,那小手銃怎麼殺得了我?
姬傲劍端起重槍,眼中發亮,穩穩瞄準了華山掌門。
莊伯陽立時覺得對方的氣機大盛,牢牢地罩住了自己,不由得汗毛登時倒豎起來。
躲不過去會不會死,這壓力是不一樣的。現下壓力既然大了,他突然覺得自己躲過去的把握好像也不是七成,可能只是六成,或許更低……
只听姬墨璃悠悠嘆道,「莊掌門,你請安心。這次你主動上來,要是中槍,就是這桿槍打中的第一位中華宗師,非常具有紀念意義,一定會讓普天之下無人不知。」
莊伯陽听了更不是滋味︰你這不是說我主動找死,要成為天下的笑柄麼?
想來自己是一家大派掌門,位高尊隆,好端端地為什麼要自行上來吃子彈,這不明擺著讓人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如果真要是中彈殞命,估計同情的人都不會有,只會嘲笑自己是個傻瓜。
眼看姬傲劍的手指已經要踫上扳機,莊伯陽忽然喝道,「且慢!」
姬傲劍微笑道,「莊掌門還有什麼話要說?」
莊伯陽定了定神,笑道,「姬公子,莊某此刻忽然發現,你的瞄準姿勢非常標準,眼神也是十分犀利,果然已是得到了**之道的精髓。」
姬墨璃道,「莊先生,你是意思是不是說,我這家主可以代表**玄理了?」
莊伯陽點頭,「就是這樣。」
姬傲劍道,「莊先生既然如此認為,我覺得也不必開槍證明了。」
莊伯陽道,「確實不必開槍證明,莊某這就告辭了。」
華山掌門離場之後,姬墨璃喊道,「還有誰對我家的**火槍之道有異議?」
全場鴉雀無聲。
姬墨璃等了片刻,說道,「姬公子,你對于**玄理的解說,已經得到了天下公認,現在可以下去了。」
姬傲劍扛著根本沒有子彈的重槍走了,七公子繼續宣布,「接下來是關于七之玄理,哪位高人有興,上來解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