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惜辭一駭,蜷掌為指,朝那拉著自己手臂的手點去。然則,還未能觸上,便見那人快容惜辭一步將他的手一折,一轉,登時將容惜辭整個瘦弱的身子禁錮在了懷里。
容惜辭一惱,方要屈肘攻擊,卻听一道想念了許久的熟悉嗓音,從耳側傳入,「別動
只是短短的兩個字,便化開了容惜辭胸腔內的苦楚,他已經許久未曾听到過這個聲音了,上一次,他听聞的還是那一句「不怕,有我在」,之後,再想听時,卻只能听聞那驟然停歇的心跳聲了。
一時之間,百般惆悵苦惱都在見到對方的一剎那消失殆盡,此刻,容惜辭心里只落得溫御修一人,連追及而來的明蓮兩人何時從追過他身邊,都不知曉。
時間在靜謐流逝,許久之後,他身後的人放開了他,隨之吐出的,是關切的話語︰「無恙否
容惜辭怔怔地從那溫暖的體溫觸感里回神,轉過身來,正撞進一對熟悉而又陌生的雙眸里,他忽而一怔,略帶試探地道︰「溫御修?」
對方顯然也被怔住了,手里的骨扇指上自己的鼻頭道︰「公子,你識得我?」
一記悶雷乍然在容惜辭的耳邊響起,他怔愕地看著溫御修的臉,發覺其一臉茫然不似作假,這下,他的腦袋給懵住了。
是極,現下是溫御修初登場之時,而兩人相識時,是在溫御修將死之刻,兩人如今不認識,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不相識也無妨,只要溫御修安好便足矣了。
容惜辭如是想著,便將心里頭的重擔擱下了。然而,他覷了溫御修那只剛才箍著自己的手一眼,目中帶光地道︰「既然你我不相識,你緣何要救我,再者你的手,亂模些甚!」
「咳咳……」溫御修假作正經地咳了一聲,暗暗將那只扣住容惜辭的手負起,正色道,「方才情急之下,公子莫怪。至于為何救你,那是因……嗯,方才瞧著公子在大街之上,快速地斬斷瘋馬的前足,在下見之好生佩服,」他頓了頓,做了一個揖,「且瞧之公子方才撞倒了人,還會將其扶起,大有我邪道中人的風範,因而在下有心結交,便暗中救下公子您了
「噢,」容惜辭好似信服一般地點了點頭,哪知下一瞬,臉色一變,就是一腳朝溫御修踹去,「本公子信你有鬼!吃鳥去罷!」
「哎喲喂,」膝彎生生受了一痛,溫御修蹲了下來,捂著膝彎叫喚道,「你這人好生無禮,在下救了你,你反倒踢人,脾氣恁地壞,早知方才我不救你……誒……你作甚呢,放手放手
「溫御修,你尚同我狡辯!你擺明便是知曉我是何人的,做什麼傻!想被我煎麼!」容惜辭死死地揪住了溫御修的衣襟,掄起了拳頭,就要揮上去。
溫御修心里一個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于老實承認道︰「你如何認出的,莫非我扮得不似麼
「哼!」瞧著他承認了,容惜辭才甩開了他,略帶惱意的道,「你可見過初次見面之人,不但抱著人,還……還……」臉上紅暈怵地升起,容惜辭半天擠不出一句話。
最後,猶是溫御修湊到他耳邊,替他解了圍︰「還甚,模你臀部?!哎喲喂,你又踢人
容惜辭忿恨地跺了跺腳,但旋即,雙眸暗淡了下去︰「其實,有時我倒希望,你我都忘了相識的曾經,那樣,或許便不會有分離的痛了
心,忽而一頓。每一次,容惜辭正經地說話時,總讓溫御修心里泛疼,好似有密密麻麻的小針刺入一般,他輕輕地擁住了容惜辭︰「其實我不想認出你,也是怕你見我死去之時難受。我一直記得你。我定會好好惜命,再不讓那著書人輕易奪去我的性命
輕微頷首,容惜辭沒有作答,忽而,他想到了什麼一般,輕推開了溫御修,他皺起眉頭,撐起頷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地了?」一挑眉尾,溫御修疑惑地道。
容惜辭閉上雙眼,把自己穿進來之前,在作者電腦那處看到的劇情回顧了一遍,再結合現下的發展,立時一道明光過隙,他睜開眼道︰「是了,發生了變化!」
「啊?」溫御修不明所以地听著容惜辭道,「何等變化?」
容惜辭正色解釋道︰「在我來此之前,我曾看過之後的劇本發展,你此時應是會與明蓮在酒樓上執杯對飲的,可現下你卻同我在這處
溫御修聳了聳肩,攤手道︰「這也沒甚罷。你瞧,昔時我同你在《攻成身退》里時,不也改變了劇……」
話還未道盡,他怵而停止了,此刻,他也恍然發覺了其中的問題︰「你的意思是……」
容惜辭輕微頷首,給他條縷分析道︰「我若未記錯,在原有的劇本里,是斷無那匹沖向我的馬的。總覺得,好似我的出現,使得內容發生了改變。「
「不,不但是你,便是我也一樣。昔時我去到你的書冊里後,不也改變了內容麼。「
容惜辭重重地點頭︰「你所在的故事之中,還未著成,是以可隨時更改,倒也未成問題,可我卻不同,我的早已著書成冊,是定死的故事,理應不可更改方是。但奇異的是,你我更改了里頭的發展,似乎也未發生何事
溫御修的唇抿成了一條薄線︰「如此瞧來,可有可能是,我們可更改屬于我們的故事,不受外物的影響,除卻……」
「死容惜辭重重地吐出了縈繞在兩人心頭的字,黯然道,「是極,除卻死,其余的,我們都可自己掌握,唯有死,卻逃不月兌那雙手。御修,」容惜辭忽而攀住了溫御修的雙臂,雙眸里帶著痛苦的哀色,「你可知,在未來尋你之前,我便是生生地瞧著了著書人,將你寫死,你是……」
「呸呸呸,我溫御修長命百歲,什麼死不死的,」溫御修立時將他的話打斷了,你莫想那麼多了,「雖不知是何故,但如今既然知曉,這故事可隨我們而改變,那興許有一日,這死也可由我們決定呢
容惜辭努了努嘴,若真如此便好了。
「嘻嘻,」溫御修扯了扯他的臉,道,「你切莫想得太壞,既然事情朝著我們有利一面發展,那便說明,我們終有一日,可解決這個問題的。再者,容公子可是神醫,妙手回春,還怕有何病癥解決不了麼
容惜辭听得他吹捧,這臉都得意地揚起了幾分笑︰「你縱是死,我也要救活你!救不活,我便煎尸!」
「……」溫御修陡然發覺,容惜辭總喜歡破壞氣氛……
同容惜辭打趣了一陣,待得時間差不多了,溫御修便環顧了四周,看了看,試探性地走出了陰暗的小巷,發覺到明蓮已不見了蹤影,便同容惜辭招招手道︰「出來罷,明蓮已走了
容惜辭乖巧地走過去,哪知還未到得溫御修的身側,忽而便被溫御修轉身一抱,立時兩人又回到了方才那個地方。
片刻錯愕之後,容惜辭用唇形問道︰「怎地了?」
溫御修動了動唇,無聲回答︰「明蓮
不悅地蹙起眉頭,容惜辭努了努嘴。
還未听得幾聲溫御修的心跳聲,便聞小巷外,傳來了兩道熟悉又令人討厭的嗓音。
「蓮,尋了如此之久,你也累了,歇會兒罷,不找了
「呵,這小子溜得倒快,輕功不亞于我。罷了,不找便不找了,省得出了一身的汗,難受得緊。吶,屆時你可切莫同我哭訴,尋不到殺你愛馬之人
「放心,愛馬怎比得過明蓮你呢
「嘖,這嘴跟灌了蜜似的,不知同幾個相好說過
「蓮,這話便不對了,你不也有許多相好麼,我都未在意你的,你怎地怪責我來了
「哼,油嘴滑舌
「說來,听聞你要對溫御修下手了?」
「那又如何?」
「可你並非不知,溫御修他可是……」
「嗯?他是何身份我可管不著,我只知他于我有用便行
「呵,你當真是個薄情的人
「呵,專情有何用。行了,左右這人找不著了,走,我去瞧瞧溫御修這廝來了沒,若是未來,今夜便由你侍寢罷
「呵,成,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哈哈哈!」
朗笑聲隨著步伐的遠去而漸漸消失在了空氣里,這時,容惜辭才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打了幾個哆嗦。
抬眸望進溫御修的雙眸,發覺他似在若有所想,目光一直放在小巷之外。
「怎地了?」容惜辭歪著個頭,探出巷子,發覺在擁擠的巷口外,不過是些來往行走的普通人,明蓮兩人早不見了蹤影。
疑惑之余,又想開問,但溫御修卻先他一步將話道出︰「沒甚,我們走罷
容惜辭眨了眨眼,便在溫御修的拉行下,同他從巷子里走了出來。兩人左拐右拐地行到了一處客棧,溫御修便帶著容惜辭住了進去,也不理會那在尋找他的明蓮。
許久未見,兩人自然是一日,歡|好旖旎,只是不同的是,今日的容惜辭,竟未將溫御修煎了,反倒是乖乖的躺在身下,任由溫御修予取予奪。
甚少被動伏于溫御修身下的容惜辭,竟是緊張得渾身發抖,身子不斷地打顫,讓溫御修安撫了好一陣才放松下來。溫御修心情本有些不佳,因著容惜辭這般動作,心底涌上了說不出的暖意。這容惜辭的性子,溫御修可算是琢磨透了,暴躁起來那便如同一個公子哥一般,難以伺候,但也並未不識事之人,關鍵時刻該軟便軟,絕不會一直鬧脾氣,是以雖說脾氣偶爾躁了些,但他人還是挺好的。
完事後,溫御修拉著容惜辭靠在自己的胸口,由著容惜辭把玩著自己的長發。
「誒,溫公子,今日你可是要同明蓮會面的,如今卻同我在此,這是何意
溫御修模了模下巴,好似這才想起明蓮這人一般︰「噢,那便由著他等罷,明日再去也不遲
「說來,你見他作甚?」容惜辭輕微抬眸,問道。
一挑眉尾,溫御修疑惑地問道︰「你不是瞧過我的故事麼,怎地會不知曉
「嗤,你的出現,不過統共幾句話,我咋個知你心底想甚呢
溫御修扣指輕敲自己的下巴,忽而咧嘴笑了起來︰「你想知曉,不妨親我一口,我便告知你
「好啊容惜辭很快便應答,嚇得溫御修愕然了片刻,以為容惜辭轉性了,哪知曉他竟然側身探手到床下,不知在模些什麼。
溫御修疑惑地看去,問道︰「你作甚呢
「拿鞋
「……拿鞋作甚
「親你唄,左右你又未說要啥親你
「……我怕你了,」溫御修將容惜辭的身子攬回來,撐額道,「你想知甚?」
容惜辭扭了扭身子,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便問道︰「你為何要接觸明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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